奇怪的男人
奇怪的男人
出去之后,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身后沉重的鐵門關上,獄警的聲音正義中夾著警告,蘇凡看著身后近乎關了自己三年的牢籠,拿過他遞給自己三年前的包,大步離開。 清冷的面容下繃著唇嚴肅依舊,她沒有任何喜色,寬闊郊區(qū)的天邊,染紅無盡的夕陽蔓延,挺直腰板的人,步伐邁的沉重,或許總有一天,她還會回來這里。 到那個時候,迎接她的會是死刑。 公寓旁邊搬來了一個奇怪的男人,搬進來的第一天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瞥見過他進門后那抹挺拔高大的背影,便再也沒有看到任何關于他的事物。 今天是出獄的第七天,寬大的公寓間只有從第一天進來后收拾過以外,便成了一堆垃圾間。 客廳中地上擺放著各種啤酒罐和玻璃瓶,沙發(fā)上半躺著一個穿著白色襯衫的女人,纖玉的手中拿著一瓶易拉罐啤酒,長腿自然的交疊在沙發(fā)上,白皙的細腿換了姿勢,擱在了面前的茶幾上。 長袖襯衫被她隨性的卷在胳膊肘,拿起易拉罐往嘴中送,來不及吞咽下的液體流下滴落在鎖骨上,往下滑落,浸濕襯衫,冰涼的液體倒去喉嚨,刺激性的味道散發(fā)著大腦的煩躁。 巴掌大的臉上酒精的原因出了不少的紅暈,朦朧的雙眼看著電視機上的播放的新聞,鼻腔中發(fā)出輕聲一笑,滿意嘲諷。 蔥玉的手指捏扁了空的易拉罐,扔在地上與瓷磚發(fā)出清脆的聲音,伸出手往下再去拿,得到的是個已經(jīng)空了的塑料包裝袋。 她雙眼一瞇,扔下包裝袋,撐著手臂起身,隨手拿過沙發(fā)上的灰色睡衣長褲套上,往上猛地一跳,寬松的褲腰勒在了她平攤的腹間。 打開抽屜,拿過里面僅剩的綠色紙幣,放在眼前彈了彈,這是她最后的毛爺爺。 沒有去拿最后的錢買酒喝更幸福的事情了。 手中提著一提啤酒走出電梯,一手還攥著剛才那小帥哥收銀員給她結賬的零錢,鋼蹦和紙幣被她捏在手中皺巴巴的。 到了門口,將錢放進口袋中,摸了摸空蕩蕩的口袋,豎立在門口三秒鐘后,果斷靠墻坐下,低頭拆開懷中的啤酒。 過了多久。 叮 電梯門緩緩打開。 一股濃郁撲鼻的酒味迎面而來,曹付清霎那間皺了眉頭,拿著菜袋子走出電梯,看到一個女人靠著門坐在地上,伸直了長腿,手中抱著一個啤酒瓶,垂下腦袋長發(fā)掩蓋在側臉上,看不清她的臉,卻眼看就是喝醉了。 他并不打算理會一個醉鬼,邁著筆直的長腿徑直走過去,卻在她面前停住了。 不為別的,這條腿擋著他了,直愣愣的揣在他的門上,待會兒也怕是開不了門。 沉默了幾秒鐘,他垂眸斜視了一眼女人,閉上眼睛睡得很安詳,喝酒太多死掉了也不是沒有可能。 想到這里,他跨了過去,然后抬起腳,用皮鞋將她的雙腿給挪走。 誰知道下一秒,女人猛地栽下頭睜開了眼睛,再次抬起頭來,他的皮鞋還抵在她的腿旁,空氣沉默了。 略有愣神的看著那雙黑色被擦得光亮皮鞋,只聽一聲磁性的低音炮。 你擋著我了。 裸露在外面的胳膊上起了層反應,她扶著身后的大門,一手拿著啤酒,搖搖晃晃的從地上起來,順帶提散了好幾個空的啤酒瓶,頭發(fā)一晃一晃,跟一個瘋子差不了多少。 可當她仰起頭來,傲然的小臉上熏紅臉頰,眼神中過分的朦朧癡迷,深情肆意的看著他,曹付清一時間呼吸忘記了半秒。 緊接著,一聲酒嗝毫不客氣的打斷了這份深情,他迅速的往后躲,滿臉都是嫌棄。 面前的女人忽然就笑了,從喉嚨中發(fā)出悅耳的鈴鐺笑聲,晃了晃手中的酒瓶,清澈慵懶的嗓音傳來。 故意的,就等著你回來呢,敲了你家的門十幾分鐘都沒人,猜想你可能就是去外面了。 說著,她視線移到他的菜袋子上,醉醺醺的晃了兩下,不過我沒想到,你是個家庭煮男啊。 縱然這個女人看起來沒什么壞意,但是也不是什么單純之人,拿起了口袋中的鑰匙準備開門,關上門的前兩秒,她猛地抓住了大門,湊近那張紅暈的小臉,眼中多了祈求。 大哥!我沒手機沒鑰匙,借我手機給開鎖的打個電話唄!求你了哥,我穿的這么薄,樓道里除了聲控燈回應我外沒別人了!害怕。 她委屈的嘟起了嘴巴,眨了眨雙眼以表真誠,可他卻是一臉冷淡。 樓下保安有備用鑰匙。 那備用鑰匙在我三天前買酒的時候用掉了。 她伸出手,遞給他半瓶的啤酒,誘人的紅唇嘟起來,不然我給你這個,你讓我用用手機,好不好? 眉頭緊鎖,額頭前的碎發(fā)略微長了些,擋在他單薄的眼皮上,也沒能遮擋住他的戾氣。 問樓下保安。 不!那保安看我眼神就不對勁,貪圖我的美色,我怕他對我喝醉圖謀不軌! 那你不怕我嗎? 她露出了整齊潔白的牙齒,笑嘻嘻的像半個傻子。 你長的這么帥,我也不虧啊。 曹付清壓低了眼皮,又將他冷冽的氣勢洶洶散發(fā),可她沒怕,反倒還在笑,紅潤的臉上妖艷詭秘,像個歡潑的妖精。 直到一聲震天地的酒嗝又再次響起。 男人倚在門上,閉上眼睛遮擋住剛才滿臉的厭惡,外面的人正拿著他的手機,清澈的嗓音再跟對面的開鎖師傅聊。 一分鐘后,她掛斷了電話,轉過身將手機還給他,一副更加委屈。 師傅說,今天下班回家陪老婆了,明天才能來,讓我看看能不能接鄰居住一晚上。 鄰居。 那不是他嗎? 不可能。 拿過自己的手機,卻竟然被她捏的死死,怎么拽都拽不過來,她指尖發(fā)白,可想而知多用力。 大哥,行行好,你看我穿的這么薄,不行在樓道里過一夜啊,我也沒有親戚朋友,明天還得去參加面試,拜托! 蘇凡淚眼婆娑,似乎是快哭出來了,紅嫩的眼眶下水潤的淚珠擠了出來,打轉在眼眶中,捏住他的手機,軟軟的撅起嫩紅的嘴巴。 求求你了。 他身下忽然一僵,嘴角緊繃起的嚴肅感,讓他對自己的反應不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