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一個人
61. 一個人
黃金時間的電視熱播劇演完了,電視上開始放著索然無味的廣告。林風芒和筱依依之間的氣氛也冷滯著。 林風芒不甘心地追問:孟白說的是氣話吧,他那時候因為徐夜回來了,就那麼痛苦,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筱依依早已不想爭論這個話題,她甚至有些后悔自己一時嘴快,還是把這件事告訴了林風芒。 林風芒此時的心情,絲毫不比筱依依好過。她跟筱依依成為好朋友五六年了,剛跟她開始相熟的時候,孟白就一直陪在筱依依左右。那個時候林風芒也剛和蘇子在一起,他們四個一起度過了兩年無憂無慮的大學時光,吃了無數(shù)次的飯,唱了無數(shù)次的歌,喝了無數(shù)次的酒;到之后他們幾個先后畢業(yè),找到了合適的工作,都留在了海城,還都聚集在海大附近。明年,林風芒就要和蘇子結婚了,曾經(jīng)她篤定,孟白和筱依依也會跟他們倆一樣,步入婚姻的殿堂的。 這麼美好的同學愛人關係,在林風芒的眼前分崩離析,她忍了也就罷了,可惜歸可惜,那畢竟是他人的感情,她除了惋惜,也不會做過多評價。 然而她對于孟白筱依依這段感情的美好回憶,現(xiàn)在也要一併破碎麼? 筱依依一杯酒喝完了,自己站起來去冰箱又加了一杯,轉頭看到林風芒坐在沙發(fā)上也發(fā)起了呆。她無奈地歎氣,看了看時間,說:時間不早了,你回去吧。蘇子該怪我了。 林風芒悶悶不樂地起身,向門口走去。筱依依送她到了門口,她突然又轉過來,皺著眉問筱依依:你說我跟蘇子,有一天也可能會這樣麼? 筱依依怔了一瞬,才反應過來,林風芒說的這樣,也許指的是感情中的欺騙,背叛,互相傷害。她輕笑:別瞎想,蘇子不會的。 林風芒緊接著說:那這不公平。 筱依依不解。 林風芒:為什麼這種事都發(fā)生在你身上,這不公平。 筱依依搖頭:你不用再安慰我了。 林風芒索性站定了:你為什麼要把錯誤歸結在你自己?你明明沒做錯什麼! 筱依依苦笑:風芒,別說了。 林風芒拉住筱依依的手:你為什麼不怪呢?孟白這樣對你,徐夜這樣對你,你為什麼總想著是你的錯呢?你連跟我說也不說,這些苦你都自己扛著嗎? 筱依依掙了掙,低聲道:有什麼可怪的,我自然也有不對 林風芒高聲道:筱依依! 筱依依被她這麼叫著,愣了,呆呆地看著她。 林風芒的眉頭緊皺,似乎是在責怪,但是她的眼睛竟發(fā)紅,她抓著筱依依的手,抓得很緊:你是一直在自責嗎?在我看來,你什麼都沒做錯。你被這麼對待,是那些男人的錯,不是你的錯!錯在他們不應該這樣對你! 筱依依聽出了林風芒語氣里的心疼,但她掙脫著,不敢茍同:風芒,真的不用這樣,我自己做了什麼我自己清楚 林風芒問:你做錯什麼了?!你為什麼要這樣?難道怪你自己能讓你心裡舒服一些嗎?! 筱依依終究是被林風芒戳穿了心事。 她實際上并不能接受當下的這一切,但是當她把錯歸結到自己的身上的時候,一切似乎就說得通了。 是她筱依依差勁啊,所以她被怎樣對待,都是情有可原啊。 她就這麼不斷地麻痺著自己的心,一朝被林風芒赤裸裸地拆穿,她的眼眶頓時就紅了。 含著淚,筱依依聽不清林風芒還在說著什麼,便拽開了家裡的大門,將林風芒推了出去,硬擠上了門。 林風芒又在外面敲了兩三分鐘,終究還是離開了。 筱依依背靠著門,從關門的一瞬間開始流下的淚,好難停下來。 酒勁兒上來了,她吸了吸鼻子,抹了一把眼淚,從玄關走回到客廳的沙發(fā)坐下,繼續(xù)喝著她為自己滿上的伏特加。 淚水沿著她的臉頰,跟著酒也一起進了嘴,苦澀的,與她的心情相得益彰。 筱依依在恍惚間睜開眼,發(fā)覺自己在沙發(fā)上躺著,徐夜背靠著沙發(fā),坐在地上,正看著電視里無聊的綜藝節(jié)目。 她伸出手,繞著徐夜的頭髮,一圈,又一圈,繞在自己的指尖。 徐夜感覺到了,轉過來看著她,寵溺地笑了笑。 筱依依扁了扁嘴,委屈地衝著徐夜伸出手,徐夜便順勢將她摟在懷裡。 他的懷抱好溫暖,筱依依依偎在他的頸窩,緊緊地抱著他,永遠都不想放開。 她聽到自己悶聲說:徐老闆,我想你做我的男朋友。 徐夜輕拍著她的背:你難道覺得我不是你的男朋友嗎? 筱依依流著淚問:那你為什麼拋下我? 徐夜摸著她的頭髮,在她耳邊溫柔地說:我不是說過嘛,我有事要處理?,F(xiàn)在不是回來了麼? 他說著,稍稍鬆開了筱依依,然后輕輕地吻上了她的嘴唇。 筱依依緊緊地抱著徐夜,跟他深深地吻著。她太過于沉溺于他的懷抱了,再也不想放開。 貼著徐夜的臉頰,筱依依終于把鬱結在心裡良久的話一併哭出: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你明知道我會有多痛苦,為什麼還是要再拋下我一回? 徐夜沒說話,只是抱著她,吻著她,吻去她臉頰上的淚痕,輕吻她耳垂嬌嫩的皮膚。 筱依依被吻得渾身發(fā)熱,但是心裡仍委屈著,她把徐夜推開,哀怨地看著他:徐夜,你當真那麼怪我? 徐夜又欺身朝著筱依依壓過來,他眉骨深邃,一雙眼睛燈光照不到,看不出情緒:難道我不能怪嗎?你是我的女人,卻跟我的哥們上床了,我不能怪你嗎? 他說著撐著自己低頭看著筱依依,筱依依抬頭仰視著他,不知道為什麼,徐夜明明在她眼前,她心裡仍是難過,這種難過像是扎根在她的心頭一般,無法緩解。徐夜的愛撫和親吻讓她燥熱難耐,但她不忘地為自己辯解:如果我能拒絕,我絕對不會 徐夜不聽她的解釋,又吻上了她。鼻尖蹭著筱依依的臉頰,很癢,徐夜的唇舌都guntang,在她的唇齒間流連,讓她覺得渾身都變得癱軟。 不知從何而來的一陣涼意,讓筱依依猛地驚醒。 客廳的大燈仍開著,明晃晃地閃著她的眼。 她惶然地睜著眼,已經(jīng)入秋了,她穿得單薄,身上再沒了溫暖,渾身發(fā)冷。 環(huán)顧四周,哪有徐夜的影子? 筱依依的眼睛發(fā)澀得緊,她摸了摸眼睛,眼角都是乾了的淚痕。 她覺得自己簡直可笑到了極致。在夢裡,才敢為自己辯解嗎? 徐夜的觸感似乎還在,但是他的體溫卻消失殆盡。 不過夢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