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沒關系,我會陪著你,不要害怕。(3200+)
56、沒關系,我會陪著你,不要害怕。(3200 )
滿臉疤痕的人被男人從車里兇惡地拽出來,男人提手一反身,那人的身體便被貼在車子上,粘連的皮rou和沾滿塵沙的車門狠狠磨蹭。 唔......呃...... 他即便已經(jīng)做好赴死準備,卻也受不了這種對待牲畜一般的侮辱,被研磨得滲血的口中緩慢輕哼。 沈初盯著他的后腦,染血的瞳光飄忽閃爍,只覺得不可思議。 這是十幾年來他第一次離他的仇人如此近,剛才的那那句話更讓曾經(jīng)染著鮮血和不堪的往事重新變得鮮活,一幕幕沖擊他的神志。 沈安安不在,他沒有壓制自己的理由,張了張口徹底釋放怒火,又覺得這么殺了他不甘心,倏而眼中燃起病態(tài)火光,揚起拳頭狠狠打在他身上。 鐵拳裹挾著怒氣,那人強忍著不叫出來,可依然止不住呻吟從縫隙中流出。 拳頭如同雨點一般下落,皮rou絲絲盡碎。沈初落下最后一拳,仰著頭大口喘息,汗液都流得暢快淋漓。 嘿嘿...... 那人的臉一直貼著車門,一拳拳砸過也一次次磕碰,膚色被蹭得赤紅,泥沙嵌進皮膚溝壑里。他不怒反笑,雙手被禁錮著,身體也被扭曲成一個極度痛苦的姿勢,可他卻笑得越發(fā)癲狂。 最后幾乎是在抽搐。 呃......你meimei長得不錯啊,比她mama一點都不差。 從被兩撥人夾擊開始他就知道今天自己逃不過了。 沈家人重情義,他太知道該如何激怒這個男人,讓他快點殺了自己,絕對不能讓他們把自己帶回去。 這對變態(tài)的父子比惡魔更甚,就連他這種人都會覺得不寒而栗。 沈初捏著他的手掌使勁一捏,他就發(fā)出一聲哀吟,眼中也緊跟著露出癡迷。 待過的地方都飄著香味。 男人瞳孔一緊,你把她怎么了? 語氣里有不可忽略的慌張,那人狂笑的身體在他說完之后頓住,努力扭動脖子向后看過去,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樣,一黑一白兩只眼睛同時暴睜。 你和她是不是有一腿?什么滋味?和你老子還真像,都他媽喜歡睡自己妹?。?! 沈初目色發(fā)寒下頜緊繃,手腕猛地一擰。 那人話沒說完就叫了出來,頭上滴落的汗水流過灰白的死皮閃閃發(fā)光。他的肩膀被沈初大力扯斷,筋膜和骨骼分離的聲音從身體內部回蕩。 沈安安望著三哥幾人的背影離開,立刻朝著剛剛他給自己指得地方走,正在小心尋找之際忽然聽到那一聲沙啞的驚叫。 她杏目圓睜愣了一瞬,秀致清遠的眉頭驟然壓低。 那個男人的聲音她是忘不了的。 從前的和現(xiàn)在的那些畫面一一閃過,女孩眼中最后一絲柔光散去,發(fā)紅的眼尾不停顫動憤怒。 她一手舉起手槍,一手捏住剛才剩下的那顆手雷,慢慢向那邊摸去。 在下一個拐角,眼睛突然被一道光線晃了一下。 直覺讓她驚醒,她已經(jīng)想到那是什么,快速眨眨眼,目光在剛閃光的地方不斷來回搜索。 終于,一處棚子頂上仿佛有什么在動。顧不上多想,她抬起手槍朝著那處有影子晃動的地方開出一槍。 呯! 后坐力震得嬌手發(fā)麻,她皺著眉頭不敢放松半分,指尖酸麻的手掌依然抓著槍把,連顫抖都忍住,生怕一槍沒打死那人而錯失良機。 未幾之后她聽到重物落地的悶響,眼中露出欣喜,加快了腳步朝前跑去。 剛才槍口反射的那抹鋼鐵精光同樣被下方男人的余光瞥到,他嘴角輕輕勾起弧度,帶著人迅速閃身到檐下。 房頂上的人是不久前才摸上來的,站在下面的男人便是讓他們居無定所只能逃亡的罪魁禍首。他無數(shù)次把槍口舉起來又無數(shù)次放下,這個男人在過去的幾年里宛如地獄中出逃的惡鬼,只要他們在哪里扎上超過三天必然會帶人來圍剿。能活著逃脫是最好,如果不能就立刻自殺,一旦被俘虜將是各種慘不忍睹的酷刑等待。 他猶豫,糾結,是不是要為了救一個所謂領袖而冒險,直至男人一下撕掉了老大的胳膊。 那條脫離身體晃蕩的手臂刺激到他的神經(jīng),雖說亡命之徒?jīng)]有道義可講,可禁不住多年的屈辱感一下子涌上來。下一秒,他挪動槍身將槍口對準男人的后腦,手指觸到扳機 被瞄準的男人瞬間閃離那處,他還未來得及轉身 呯?。?/br> 從斜后方射出的一顆圓頭子彈沖破層層衣服,帶著焦灼的熾熱刻進他的右肩。他悶哼了一聲下意識逃離卻從房頂上摔了下來。 槍聲過后頭頂?shù)粝聛硪粋€高大男人,沈初眼中掠過一抹驚訝。 無論是云朗還是云曜,他們都和父親一樣,大多數(shù)時候是不屑于用手槍的,光是聽聲音便能猜到是誰。 他心里一陣悸動,若有似無的細碎腳步輕到幾乎會讓人以為是錯覺,從巷子另一側飄到這條小路上。 女孩從轉角處先是探出手槍,最后才伸出頭。 那道思念許久的頎長身影立在一處檐下。 看到男人無恙,她心中百感交集。這是她找回丟失記憶后第一次與他相望,男人也在第一時間看到她,眼神里忽然多了幾分熾烈。 不同于憤怒的火焰,也不同于嗜血的猩紅,而是實實在在燃著熱情。 她整個人的身體跌落進他眼眸中的墨色海洋,那里深不見底,一片冰涼。卻在她只身探入的瞬間照進一束淡淡的日光,她看到水流反射的波瀾,也看到虛幻得像是夢境一般的氣泡,終歸融化在他的溫情里,眼尾鮫淚滴滴墜落。 女孩走到男人身邊,沈初因她突然出現(xiàn)而怔然,她如霜勝雪的臉頰上還掛著銀絲,踮起腳吻了吻男人臉側提醒他回神。 大哥,我們回去說。 心愛的女孩是醫(yī)治他的良藥,從她身影出現(xiàn)的那一刻,他的暴怒和瘋狂就消散大半。男人聞言眨了眨眼,再睜開時血色堪堪褪去,幾乎恢復清冷。 落在地上的人將死未死,或者是在故意裝死。他趴在地上右臂向外不斷流血,身下已被染成紅色。 女孩瞥到他一米外的步槍,謹慎讓她撿起槍背起來,又蹲下將手槍對準那人太陽xue。 果然是裝死。 她看到他的眼皮在留有余溫的槍頭貼上那一瞬動了幾下,即將睜開眼睛前一秒她毫不猶豫地扣響了扳機。 噗! 緊貼腦袋開槍的聲音里夾帶著像西瓜炸裂一樣的悶聲,槍口挨著的那一圈皮膚被燒焦,蛋白質燃燒的味道腐臭難聞。 子彈帶著沒來得及跑走的腦子一起嵌進墻里,從另一端射出來,整個腦袋里被穿出一條隧道。 她只給了死人不到一秒的眼神就站起來,目光睨向被沈初牢牢控制的中年男人。 剛剛在眼下發(fā)生的事就像與他無關,可眼見著剛才肆意狂傲的笑容已經(jīng)有些發(fā)僵。 沒有人不怕死,除了為所愛之人心甘情愿之外便是裝的。沈安安不認為這種人會有什么甘愿,只覺得他強裝的面容惡心。 沈初蹙起眉頭,他不喜歡別人用這種眼神看著沈安安,一眼都不行。 他揚起下頜,抬起腿踢向那人腿窩,已經(jīng)痛到虛弱的人膝蓋一彎便跪在地上。 小崽子...... 沈安安的出現(xiàn)打破他的計劃,他的確心有不甘,仰著頭咒罵一聲,下一秒身體被男人有力的大手抓起來一把扔飛出去。 rou體撞上墻壁,他噴出一口血,也濺飛一片塵土和墻皮在四周散落,蒙著陽光的碎片將人整個籠罩。 沈初最聽不得這三個字,一時失控,扯過沈安安手中的槍精準無誤地打上他的兩個腳腕。 大哥! 她握住男人的手,感覺到他身體的冰冷,不由得一陣心痛。 沒事,沒事的。 四周的士兵圍得越來越快,她不能讓他們看到作為長官的沈初失控,他的秘密不能被任何其他人發(fā)現(xiàn)。 女孩的柔聲撫慰讓他身形一晃,他撫住她的肩膀,呼吸突然變得急促。 沒關系,我會陪著你,不要害怕。她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勸慰他,踮著腳將他的頭按在自己肩窩里。 未久之后她松開他,波動的清眸注視著男人五官深邃的面孔,拇指拭去他眼角的淚珠。 沈家人的報復心是極強的,沈安安眼神越過男人看著那張流著血也依然在笑的臉。 想起大哥的手指和一身的傷痕,也想起秦雨沐肚子里那個生死未卜的孩子,新仇舊恨加在一起,憤恨到極致突然揚起一絲淡笑。 周圍的槍聲已經(jīng)小了很多,她在盡頭瞥到幾個士兵正在往外拉著尸體,這說明這里的暴徒已經(jīng)被消滅殆盡。 心情一下放松了不少,她從身后的槍口上卸下鋼刀,轉眼間到他面前反手抵在男人的脖子上。 他被劇痛折磨得快要昏死過去,突然感覺到脖頸上的一陣冰冷。 他睜開眼睛看到面容精致嫵媚眼中卻泛著藍光的女孩,那一瞬間眼中萌出復雜的情緒。 哈......沒一個好東西。 未幾他仰頭長嘆像是釋然,又啐了一口,吐出來的只有濃稠的血湯。女孩一雙瑩水秋瞳和緩慢流動,深邃目光像要穿透他眼底。 她將他的心思盡數(shù)捕捉,然后嘴角的笑渦便開始旋轉。 剛舉起的手腕又放下,那人眉頭緊接著一揚,似是不解。 你沒那么容易死的。 她忍住想將他千刀萬剮的念頭收起刀。 我爸爸還沒見過你。 不行 突然出現(xiàn)的聲音讓沈安安一愣,她有些茫然的轉過頭,瞥到沈云曜的瞬間嚇了一跳。 他的聲音聽上去無比沙啞,血絲像是一張網(wǎng)將他眼球緊緊包裹,眼周一圈還帶著血液和眼淚摻和的赤色線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