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聯(lián)絡(lu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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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聯(lián)絡(luò)的人
彭措帶著集市上現(xiàn)買的青稞酒以及下酒菜,在屋里等邊巴。最近邊巴開始自己跑車,就像順風車一樣,載著乘客去往他們的目的地,收取相應(yīng)的車費,成果頗豐。
房子的大門沒關(guān),留著一道縫隙,邊巴帶著新買的酒推開門,黑漆漆的一片,唯有月光穿過窗戶照在彭措背上,勾勒出他寂寥的背影。
怎么不開燈啊。邊巴摸開墻壁上的開關(guān),整個客廳亮敞起來。
邊巴看到彭措只是一個勁的悶頭喝酒,怕他傷到胃:你倒是也吃吃菜,就你這種喝法,身體遲早要壞。
我無牽無掛的,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分別。彭措又是一杯下肚,酒精流過喉道,留下灼燒感。他需要某種疼痛,似乎這樣子的人生才是他應(yīng)得的,時時刻刻被痛楚提醒,你不配擁有美好的生活。
盡說些喪氣話。邊巴生氣的給自己的酒杯滿上,一口喝下去。他知道彭措在煩什么,想什么,可是感情的事情是最輪不到別人插手的。
看著彭措消沉的模樣,邊巴猶豫再三,緩緩開口:前兩天樂樂姐找我。
彭措聽到她的名字,瞬間抬頭, 一動不動的盯著邊巴,想從他嘴里得知更多的信息。
邊巴話說到這卻停了,不緊不慢的挑了幾口菜,沒有繼續(xù)說下去的跡象。
終是彭措沉不住氣,迫切的問他:她找你,有什么事?
上次她走的時候,你是不是往她包里塞了一些牛rou干和一袋蟲草嘛,樂樂姐送了一些給她同事,她同事挺稀罕的,托樂樂姐跟我們買點,給她寄過去。
彭措聽此,有些失落:冬蟲夏草,城市里還能買不到?
那肯定買得到啊,哥你不知道,現(xiàn)在那些有錢人就稀罕原生態(tài),綠色的,人工的東西,人家不喜歡商品化的東西,要的就是這種野生的,長在雪山上,由人工挖掘的。甭管是什么,只要粘上這幾個關(guān)鍵詞,就變的賊稀罕。
本來,我應(yīng)承下來打算等我阿爸阿媽去山上挖點,后面他們?nèi)コ萘?,等他們回來也過了季節(jié)。我這天天跑車也沒時間。哥,要不你幫幫吧。
挖蟲草對藏民來說并不陌生,每年五六月都是上山挖采的時節(jié),不少藏民會成群結(jié)隊舉家前往,連小孩也不落下。挖蟲草也是技術(shù)活,一要體力好,需要長時間趴在地上。二要眼力好,蟲草與雜草長在一塊,若不夠心細,眼神不好,半天都挖不到幾顆,因此,挖蟲草的主力隊也是小孩和青年人。
彭措和邊巴小的時候,也和阿爸阿媽一起挖過,將蟲草洗凈曬干,等季節(jié)過去,會有零散的藥販子挨家挨戶的來收購。藥販子再將蟲草賣給最大的的藥商,藥商再賣給各地區(qū)連鎖的藥店,這一層層下來,到藏民手上也所剩無幾。不過對于藏民來說這仍是一筆可觀的錢。
而現(xiàn)如今也沒有那么多的人去挖蟲草了,一個是過度挖掘,山上出蟲草的數(shù)量遠不如從前。還有,現(xiàn)在到處開起了人工養(yǎng)殖的大棚,比上山挖可輕松太多了。
你看吧,要不然找巴螚買點,他家不是也在養(yǎng)蟲草嘛。
半晌,彭措冷不丁冒出話來:給我看看。
邊巴應(yīng)聲拿起自己的手機遞給他。彭措往下翻,果然看到了楽樂的名字,頭像是一只卡通小狗,順著圖片點進去,是楽樂曬在朋友圈的生活點滴,大多是些轉(zhuǎn)發(fā)的社會事件,鮮少有她的照片,唯一幾張相片,看上去是攝于別人之手,楽樂穿著一身白色裙子,赤腳踩在沙灘上,頭上還帶著一頂漁夫帽,將她的臉遮住一大半。照片里的她笑得很燦爛,鮮活的像是此刻人就立在他面前。
彭措暗自記下了楽樂的微信號,問邊巴:還開的了車嗎?
哈?邊巴一臉茫然的回看他,這個點了還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