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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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cè)肭锏奶鞖?,微涼的早晨,綠葉微微冒了金邊,風一吹,窸窸窣窣的,連帶著清涼的空氣里都帶了綠色的香氣。天空藍的滴出水,襯得碩大的云朵更加蓬松甜軟,讓人想摘下來嘗一嘗。 德清一條街兩排高大的樹筆直的鋪開去,一路通向路盡頭的兩所貴族學校。岳箏扯著沉重的書包,朝那邊望了一眼,然后頭也不回的走進一旁的小巷。 清酒巷的深處有一家非常好吃的小吃店,店面很小,藏在古老的大宅子中間,毫不起眼甚至十分破舊。店主是個面慈心善的老太太,做的食物雖說賣相都很樸素,卻一個比一個香。 她雖然沒來過,但是徐楠每天都給她帶這里的早飯,夸贊老奶奶的手藝好,心腸好。 岳箏在外面找了張小桌子坐下,德高、北清的上課鈴聲遙遠的傳來,她撐著頭聽叮叮噠噠的噪音結(jié)束,然后蹣跚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小姑娘,要吃什么呀?和善的問候,聲音里都藏著慈祥。 她轉(zhuǎn)頭看去,老太太擦了擦手,從一旁的熱鍋里倒了一大碗熱乎乎的豆?jié){給她。 天氣轉(zhuǎn)涼了,喝點熱豆?jié){暖一暖。 她點頭,端起碗小心的嘬了一口,不甜不膩,豆味十分濃郁。 慢點兒,小心燙。老太太搖了搖頭,又問,吃早飯嗎? 她輕輕嗯了一聲:隨便來幾樣吧。老奶奶笑著點頭:那我就把幾樣招牌都給你來一點。 趁著老太太離開,岳箏漫不經(jīng)心的撐著頭,打量著這個富有生活氣息的小門店。 門口停了一輛摩托,重機型,它的主人一定是一個很有野氣的男孩子。 許暗邊套汗衫邊出來的時候,岳箏正在慢條斯理的吃油條,白玉般青蔥細嫩的手指捻著半截油條往嘴里送,指甲粉嫩漂亮,小嘴也是,細嚼慢咽,神情專注。 他頓了一秒,然后岳箏看過來。 許暗昨天回來后修了頭,頭發(fā)更短了些,寸頭越發(fā)利落,眉毛出兩道截斷凌厲帥氣,五官干凈俊朗,低著頭抬眼看她的樣子眉眼俱是野氣。 岳箏也愣了一下,沒想到在這里碰到他。 這個時間點,她恍惚想起昨晚他叫她來上課,結(jié)果自己卻沒有去。 他沉默了一會,沒什么表情的轉(zhuǎn)過去,拿了毛巾,到水池旁接了一抔水呼在臉上,順帶打濕了頭發(fā)。 岳箏看著他流暢的動作,目不轉(zhuǎn)睛,然后抽了紙擦了擦手,再從包里把相機捧出來。 一旁的水咕嚕咕嚕的蒸騰開了,許暗叼著牙刷去拎水壺,轉(zhuǎn)頭就看到岳箏拿著那黑漆漆的鏡頭對著他。 他停住,盯著那個相機,琉璃般深黑如墨的眸子靜靜的看過來,岳箏感覺他透過鏡頭盯住了她的眼睛。 微風吹起她的發(fā)絲,老房子旁的不知名的花飛舞而下,富有生活氣息的老巷子,熱氣騰騰的舊水壺,晨光中刷牙的少年。 岳箏在許暗轉(zhuǎn)頭前按下快門。 ......別拍我。他拿出牙刷,一口吐掉嘴里的白沫,皺眉看她。 岳箏置若罔聞,看著相機里的照片,面龐安靜,神色清淡,頭也沒抬一下,顏色、構(gòu)圖,還有圖中的模特,這張照片她很喜歡。 他擰眉:聽不懂人話? 許暗個子很高,看著清瘦但岳箏見過他T恤下的八塊腹肌和有力的肌rou,就在昨晚,打架的時候又兇又猛。 她慢慢抬眼,輕輕蹙著眉,抿著唇不說話,風路過她的發(fā)梢,帶著柔順的發(fā)絲跳起了舞。 許暗愣住,這樣安靜而乖巧的樣子與昨晚那個嗜血暴戾的施暴者大相徑庭。 他走過去,耐心尚存,壓低聲音再說了一遍:刪掉。 岳箏仰著頭看他,大眼睛里鑲嵌著黑漆漆的琉璃石,格外明亮而又堅硬。 不刪。她勾起笑,臉上閃現(xiàn)隱隱的譏誚,和昨晚那種冷漠悄悄重疊,先前安靜的無辜蕩然無存。 許暗伸手拿她的相機,她往桌子下藏去,他的手迅速跟過去,從她腿間穿過,指尖突然劃過她的大腿根。 酥麻。 他眸色愈深,看她裸露在外的長腿。 規(guī)整的校服裙被岳箏改成了超短裙,堪堪遮住大腿根,筆直嫩白的長腿曲在小桌子下。 德高斷層登上王座的?;刹皇谴党鰜淼模梭@人的美貌,這位?;ǖ纳聿囊彩菙鄬映龅赖?。 純白的襯衫穿在她身上,都擋不住漂亮的曲線,腰際纖細恰好的尺碼往上卻稍稍緊了些,扣子險險的在中間形成一道防線。 岳箏仰著頭看著面前的男孩,眉目冷漠。微微傾著的身體湊的極近,猛烈的氣息交織在兩人之間。 許暗側(cè)頭對上她的眼睛,手臂收回,不經(jīng)意間又擦過她的前胸,眼里暗色涌動。他很快收回手,岳箏沉著臉站起,揚起下巴,神色頗為不耐。 阿許,起床啦?哎呦,水開了水開了,快拿一下。老太太及時的出現(xiàn),一定程度的化解了某種針鋒相對的暗流。 面前站直的少年,遮住她頭頂?shù)墓?,居高臨下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朝呼呼作響的水壺走去。 小姑娘,你們認識啊? 不認識。她神色疏淡,眉目間總是帶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老太太倒也不介意:阿許這孩子品行好,本性不壞的,你們在學校里可以一起玩。 岳箏不置可否。 她撐著腦袋,在這幽靜的小巷子里舒服的吹風,沒有什么人流,該上課的、上班的早都走光了。樹蔭間灑下細碎的陽光,讓她閉上眼昏昏欲睡。 許暗拿著藥出來的時候,門口不遠的小桌子旁,干凈漂亮的姑娘沐浴在陽光下,流動在微風中,他頓了一下。 手怎么樣了?這是老太太調(diào)過來的老方子,很有效果。他把藥膏放到她面前,昨天的事,抱歉。 岳箏半晌沒應,他就安靜的等了會兒。倏而她輕笑出聲,慢慢睜開眼:你為什么要攔我? 他不答,漫不經(jīng)心的反問:你真的想打死他? 她笑的更燦爛,眉目倦懶:有什么大不了?沒等他接話,我有主意了,你當我的模特拍組照片,這事兒就一筆勾銷。她擼起襯衫袖子,那深紅已經(jīng)變成暗紅。 他皺眉,這肌膚怎么嫩成這樣,嬌貴的姑娘。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