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人
夢中人
A城的夜晚,寬闊的街道燈火通明,卻寂靜無人,只偶爾一兩輛車馬達(dá)聲轟鳴著飛速駛過。世紀(jì)酒店的頂層,露天的泳池里還記擠滿了嬉笑打鬧的人,岸上幽藍(lán)色的燈光閃爍跳動著,舞池里是勁歌熱舞的男女和震耳的音樂聲。 吧臺的角落里,女人伸手想去拉面前的男人,行之,我...... 顧行之若無其事的抿了口酒,看著她,寶貝,你不該是糾纏的這樣難看的人。 帶著漫不經(jīng)心的涼薄與溫柔。 女人咬著下唇,望著面無表情的男人,終是起身離開了。 顧行之單手撐在臺邊,看向舞池,男人一身衣著,手表配飾一眼便能看出價格不菲,一身西裝和酒吧氛圍格格不入,卻又是一種別樣風(fēng)流。晦暗不明的光影里,五官挺立。 不一會便有女孩兒過來搭訕。 顧行之抬眼看了一下眼前人,只丟一下一句,我對你沒性趣。便不再理會。 極盡紳士,又無比浪蕩。 另一邊的卡座里,Jess用肩膀撞了下身邊的女孩兒,歡,我覺得那個男人會是你喜歡的款。下巴指了指吧臺邊的顧行之。 是啊。沈奕歡懶洋洋地點頭。 顧行之剛到時沈奕歡便注意到了,從年齡到品味,都很合她的胃口。然后就眼看著人氣哭了一個女孩兒,又拒絕了三個前去搭訕的。有點麻煩又有點心動。 算了吧。 沈奕歡到時沒想到會再見到那個男人。對面的半圓桌上圍坐了幾個人了,男人坐在正中間,低頭看著她的簡歷,房間寂靜無人言語。美國長大,名校畢業(yè),光鮮漂亮。 長久的寂靜之后,倒是個隨意的問題。 為什么從美國回來?顧行之抬眼看著她。 奶奶告訴我,你應(yīng)該回到祖國去看一看。女孩兒穿了香檳色的法式襯衫和修身包臀裙。 顧行之在人事部遞上的名單里,圈出了沈奕歡。 沈奕歡成了總裁辦的新助理。 細(xì)白的身軀正趴在床上看書。突然從身后被人攬住了腰。女子驚呼一聲,看清身后的人,傳出一陣笑聲。伏在背上的男人低頭和她親吻,近乎貪婪的從脖頸向下啃噬著,少女漂亮的蝴蝶骨上沒多久便布滿令人血脈噴張的紅痕,一雙大手順著少女開衩的裙擺向上游移。 是沈奕歡的臉,顧行之又夢到了沈奕歡。 面試那天,女孩踏進(jìn)房間的那一刻,顧行之就知道自己饞了,饞得這樣心急。 斷斷續(xù)續(xù)的夢境里,女孩兒穿著單側(cè)高開叉的長裙,若隱若現(xiàn)晃動的雙腿。側(cè)頭和人說話,纖長優(yōu)雅的肩頸線。喧鬧嘈雜里,突然回眸舉杯的笑容,美的近乎不真實。 黑夜寂靜,顧行之的喘息重了幾分,睜眼醒來。 身旁的女人察覺到到了他的異樣,手臂纏上來,舌尖滑過男人滾動的喉結(jié)。行之,要我?guī)湍銌??男人還在閉著眼喘息,手指穿過女人的發(fā)絲,在腦后拍了拍。女人便乖順的伏身下去,用舌尖挑逗guitou,技巧嫻熟的吞吐起來。男人被取悅了,按著她的后腦胯部一下一下頂?shù)母?。盡管鄭婉已經(jīng)習(xí)慣了,喉嚨間的干澀和疼痛還是讓人難以忍受。 嗚只剩下滿嘴渾濁的腥咸。女人明艷含情的眼睛癡癡地望著他,年過四十的男人,面容上卻沒有什么衰老的痕跡,經(jīng)過歲月的沉淀卻愈發(fā)有味道。財富和地位,外貌和身材,性愛歡愉時的強大溫柔,健康的生活狀態(tài)讓他的體力和精力絲毫沒有隨著年齡增長而退縮。鄭婉白天是光彩照人的女明星,卻在每個夜晚甘愿伏在男人胯間。她以情人的名義跟了他十年,甚至不惜代價替他生下了一雙兒女。 男人滿意的睡去,腦海里仍舊是另一張面容。 顧行之應(yīng)酬完回到辦公室,沒想到沈奕歡還坐在電腦前。 沈奕歡,怎么還沒回去?女孩一身襯衣半裙的工裝,性感的大波浪被束起高高的扎在腦后,青澀而不自知的魅惑。 顧總,劉助理和我說讓我盡快熟悉,我想把資料看完再回去。 顧行之看著女孩兒開合的紅唇,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么,隨意點了點頭,把A2,A3的資料給我送進(jìn)來。 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酒精味。 沈奕歡進(jìn)入辦公室時,顧行之背對著她,站在落地窗前,高挑的身型,寬肩勁腰,有力的大腿被包裹在高級定制的西裝內(nèi)。這個男人有著滿城流傳的風(fēng)流韻事,和配得上這樣無盡風(fēng)流的誘惑。 顧總,文件放在桌上了。 再幫我倒杯水。沈奕歡將水端了過去,目光忍不住被吸引。城市的燈火,川流的街道盡在眼底,仿佛能感受到這座城市繁華熱鬧的呼吸聲。 害怕嗎?顧行之接過水,看著她。那是一雙鷹一樣的眼神,盯緊獵物,隨時一撲而下。 沈奕歡對這樣的危險感到興奮,她喜歡那雙眼睛。那樣的眼神她太過熟悉,她曾在她最熟悉的男人身上無數(shù)次看到過。沈奕歡心想,沒有送到嘴邊還要拒絕的道理。 女孩兒輕輕搖了搖頭,眼睛里無端生出幾分可憐無辜的意味。 那這樣呢?男人突然靠近,將人圈住,鼻尖輕碰的瞬間,他聽到了女孩兒吸氣的聲音,漆黑的瞳孔直勾勾的看著她。那雙眼睛黑得發(fā)亮,仿佛下一秒就能將人吞噬。 沈奕歡抬手攀上了他的脖頸,笑的魅惑,嗯? 妖精。顧行之想。 握著水杯的手抵在玻璃上,另一只手臂箍緊沈奕歡的細(xì)腰,男人輕笑了一聲,多大了? 24。 我42歲了。還是那雙眼睛,帶著不懷好意,審視著她的反應(yīng)。 沈奕歡無所謂的點了點頭。 顧行之低頭,吻的急切,終將夢境化作現(xiàn)實。 是夢中人。 兩人舌間輕觸。 沈奕歡腰上的手臂卻突然發(fā)了力,勒得肋骨生疼,大手緊緊的攥掐住腰側(cè)。 顧行之你干嘛? 水杯掉在了地上,沈奕歡后知后覺的察覺到了面前的人不對勁。顧行之眉頭緊皺,臉色蒼白,額頭隱隱約約滲出了汗。 別.動顧行之沉重的喘息著,短短的兩個字說的極盡艱難,將頭抵在了她在了她的肩上??帐幨幍臉菍恿?,只剩他們兩人,緊張交纏的氣息。 好,需要叫醫(yī)生嗎?抵在肩膀上的人輕輕搖了搖頭。沈奕歡努力站直,想讓顧行之盡量舒服一些,手背一下一下輕拍著顧行之的背部,幫人平靜下來。直到腳下微麻,沈奕歡感覺半個肩膀已經(jīng)被汗水濕透了,面前的人才緩緩站直了些。 將人扶到沙發(fā)上坐下,又重新倒了杯水。 顧行之靠在沙發(fā)上,臉色還是很難看,整個人失去了那份銳利。 嚇到你了吧。老毛病了,就是很久沒這么嚴(yán)重過了。沈奕歡表示理解。顧行之頭疼的毛病始終沒能查出病因,沒有預(yù)兆。只是疼得這樣厲害,他也是第一次。 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 沈奕歡靠在桌子上看著顧行之接了電話,聽到電話那頭的溫柔的女聲問你今晚還來嗎,還有一男一女兩個小孩兒爭先恐后叫爸爸的聲音。 男人說了不用等我,然后掛掉了電話。 你不是沒結(jié)婚嗎?顧行之掛了電話,面前的少女問的很突兀。 顧行之懶洋洋地靠在沙發(fā)上看著她,怎么說?帶有幾分不怒而威的氣勢。沈奕歡恍惚間懷疑自己剛剛看到的虛弱的男人是不是眼前人。 結(jié)婚了的太麻煩,你對我也沒那么大的誘惑。 沒結(jié)婚。顧行之輕笑。 女孩兒無所謂的聳聳肩,幾個孩子了? 三個。顧行之還有一個和沈奕歡同齡的大兒子,知道的人并不多。顧行之卻決定在這一刻坦誠相待。 真夠混蛋的,算上流掉的數(shù)得清嗎? 顧行之倒不至于跟小姑娘生氣,不走坐過來,讓我再靠會兒。 沈奕歡拿了筆記本進(jìn)來,任由人靠在肩上,直到司機把人接走。 沈奕歡洗完澡,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她的身材極好,豐韻的線條足以填滿任何男人的夢境,左側(cè)鎖骨下的黑色紋身尤為性感,唯一的美中不足,便是腰側(cè)今晚被男人捏出的泛青的瘀痕。沈奕歡從來不是美而不自知的人,她知道這是一把利器,清楚自己有多么誘人。抬手摸了摸左側(cè)下方的紋身,那是她奶奶名字,出生和死亡的日期。那是陪著她長大,一生摯愛她的老人,老人懂得她所有的痛苦和執(zhí)著,只希望她能擁有平凡安穩(wěn)的幸福??捎谒?,無藥可救,她想,她還是要讓奶奶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