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強(qiáng)吻

    蔣毅打小就野，七八歲就被拎去軍隊(duì)給中校舅舅當(dāng)沙袋，拳腳功夫早就練到家。

    加之他這一腳用了十足十的力道，碰撞的劇烈聲響如一道雷在酒吧炸開。

    地上男人捂著胯襠哭喊出聲，直接滾下了高臺。

    另外兩人都有些懵，看到少年跳下高臺，朝著地上的同伙步步逼近才反應(yīng)過來，立馬上前幫忙。

    蔣毅卻直接踹向一人的膝蓋，骨頭發(fā)出移位的咔擦聲。

    等他跪地那瞬少年抄起凳子就砸了過去。

    另一人嚇傻了，剛轉(zhuǎn)身頭發(fā)便被揪住，用力一扯，腦袋往柱子上疾速磕去。

    嚎啕嘶喊聲在酒吧里此起彼伏，聞汐費(fèi)力從鋼琴上撐起來，借著酒吧燈紅酒綠的光看到那邊扭打成一團(tuán)，少年周身挾裹著暴戾之氣，將人抵在柱子上揍。

    她壓下胳膊的疼意，撿起地上的手機(jī)報(bào)警。

    耳邊噼里啪啦的砸裂，混著尖銳的慘叫聲，蔣毅的理智漸漸失控，腦子里全是她被人推倒在鋼琴上的那幕，纖弱的身子跟風(fēng)一樣，吹吹就沒了。

    真他媽該死！

    他目滋欲裂，解決完另外兩個(gè)人后回頭。

    少年眼底凝聚著陰厲，抄起旁邊的酒瓶砸向躺在地上的紋身男：你他媽敢碰她！我今天弄不死你跟你姓！

    蔣毅眸色暗黑，腦子充斥著嗜血的念頭，連聞汐的阻攔聲都沒聽見。

    他一腳踩上紋身男的大腿，在對方連聲求饒的哭叫中揪起他的衣領(lǐng)，又是幾拳頭揮在他臉上。

    夠了！不要再打了！

    他快被打死了！你想負(fù)法律責(zé)任嗎？

    少女看他眼里幾乎噴出血來，像是失了神志，那人已經(jīng)躺在地上嘶聲求饒，他仍不要命的揍！

    再這樣打弄出人命不可！

    聞汐上前準(zhǔn)備拽住他，剛碰到胳膊就被揮開，一個(gè)踉蹌差點(diǎn)摔倒在地。

    少年連頭都沒回，手上力道不曾銳減分毫，跟瘋魔了一般，要將他弄死。

    聞汐只得抱住他的腰，死死箍著：夠了蔣毅！夠了！

    我已經(jīng)報(bào)了警，她聲音顫抖，交給警察好不好？交給警察.......

    少女的聲音第一次這樣軟，帶著懇求，似徐徐吹過來的晚風(fēng)，瞬間壓下了蔣毅心頭所有的瘋癲。

    他低頭看著環(huán)在腰間的胳膊，眸子里沒有一點(diǎn)光亮，胸口急劇起伏著，卻再沒了任何動作。

    --

    警察不過十分鐘就到了，同行還有古管局的人，看到蔣毅手上的傷后嚇了一跳，聲音都磕巴起來。

    幾人被帶到警察局做筆錄。

    那幾個(gè)彪形大漢對著警察一頓哭訴，指指他們臉和胸膛上的傷，還有同伙被打得滿身是血，幾近暈厥的模樣。

    他們咬牙切齒，說要起訴，讓警察以蓄意傷人罪將蔣毅關(guān)進(jìn)牢里。

    哪知幾個(gè)小警員還未說話，門外便傳來吵嚷聲。

    局長進(jìn)來后環(huán)視一圈，看到對面坐在凳子上的少年后連聲道歉，低頭哈腰，就差跪下去了。

    他接到電話時(shí)差點(diǎn)把魂給嚇掉，要是蔣書記的孫子在自己地盤上出什么事，他再別想往上升。

    其他幾人見這幅情形都愣住了，連聞汐也是。

    她看了眼旁邊的少年，一顆懸得高高的心終是跌落胸腔。

    在路上準(zhǔn)備好的說辭，諸如朋友為保護(hù)她進(jìn)行正當(dāng)防衛(wèi)。他們先動的手之類的話通通咽了回去。

    蔣毅坦然自若地靠在椅子上，瞇眼盯著局長的警徽片刻，再瞥向旁邊啞口無言的幾個(gè)男人，帶著戾氣，仿佛在瞧什么爛rou。

    沒等一會，蔣毅和聞汐就被禮貌的送了出來，連口頭教育都沒有。

    古管局的車子早停在警察局外，將他兩送回古城，王立軍萬般確認(rèn)蔣毅沒事后才離開。

    街燈昏沉，飛蛾?duì)幭瓤趾笸鶡粜旧蠐洹?/br>
    兩人并排著走在青石板路上，影子忽長忽短，重疊交纏。

    誰都沒有說話，只有交錯(cuò)腳步聲在這深夜里響起，沿著狹長幽靜的巷子傳了出去。

    聞汐不用轉(zhuǎn)過去都能感覺到旁邊的少年沉著張臉，近乎壓迫的氛圍彌漫在他們之間。

    不過她現(xiàn)在太累了，情緒在幾近崩潰的糟糕中恍惚到極點(diǎn)。

    幫別人頂一天班就把酒吧弄成那樣，老板知道后會怎樣指責(zé)鄭綿，她明明是去幫忙的，最后卻弄得一團(tuán)糟。

    胳膊肘傳來的抽痛也無聲提醒她今晚發(fā)生的事，那幾個(gè)人羞辱的話，黏膩惡心的目光

    聞汐腦子疲憊得裝不下其他東西，也無暇再顧忌少年的情緒。

    她低低地說：今天謝謝你了，我先回

    你是傻的嗎？

    突如其來一聲呵斥打斷她的話。

    聞汐抬頭，少年一臉怒容，陰沉的眼正冒著火，盡是嘲諷：

    他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不知道在人進(jìn)來時(shí)就趕緊躲開嗎？還坐那干什么？等著被他們羞辱？

    你昨晚嫌棄我的那個(gè)勁呢？都被狗吃了嗎？

    蔣毅胸口不停地起伏，盯著少女不知所措的眼，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想到跑進(jìn)酒吧之前那幕，他心頭一陣恐慌，要是他沒來或是來晚了，等待她的指不定是什么。

    她難道在酒吧這么多年都不懂男人嗎？那幾個(gè)人明顯想將她生吞活剝，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聞汐還是第一次被這樣對待，她習(xí)慣和人保持距離，所以別說呵斥，連鬧矛盾都少有。

    她猶疑了一下，聲音低得近乎解釋：你現(xiàn)在情緒不太好，要說的話明天

    話未說完就被蔣毅打斷。

    你在麗江唱了這么多年還這么天真？小屋不去，為了躲我偏偏跑到那犄角旮旯里？

    你知不知道剛才那個(gè)時(shí)候，酒吧周圍都沒有人？

    他頓了一下，冷笑，他們想對你做什么輕而易舉，哪怕是當(dāng)場在那把你輪了。

    這樣的事他在娛樂場所還見得少嗎？到時(shí)候她連哭訴都找不到地！

    少年惡劣的話讓聞汐頭痛欲裂，她咬了咬唇，被長睫遮擋的眼眸盡是疲累。

    她不想解釋，也沒必要和他解釋。

    他以為所有人都可以像他一樣嗎？高高在上，目中無人。

    花高價(jià)點(diǎn)一首歌，要誰唱，誰就必須唱；

    進(jìn)了警察局所有人就得對他噓寒問暖，點(diǎn)頭哈腰，仿佛整個(gè)世界都是他的。

    可她不是！

    她只是茫茫人海中最普通的一個(gè)，就算銷聲匿跡也不會掀起水花。

    聞汐心頭泛起陣陣酸澀，酸得眼睛都疼了，這種感覺在母親去世后第一次這么強(qiáng)烈。

    她沒有回答，扭頭就走，將一臉怒容的少年丟在路邊。

    cao！

    蔣毅低罵一聲，立即追了上去，抓住她的胳膊：誰準(zhǔn)你

    我沒有求你來救我！

    這個(gè)暗得只有街燈的夜晚，莽莽撞撞看不見前路。

    聞汐憋在心頭所有的委屈和恐懼轟然爆發(fā)，對麻煩老是找上她的無奈，對回校后未知的彷徨，對眼前少年不斷糾纏的無力。

    通通轉(zhuǎn)化為憤怒，如火山噴發(fā)，崩裂出來的山灰橫沖直闖，傷及他人也不管不顧。

    你今晚幫了我，我謝謝你。

    但若是你沒來，剛才發(fā)生了什么，那也是我該遭受的，和你無關(guān)！

    聞汐忍回眼里的淚，對著臉色陰得出水來的少年嘶吼：哪怕是他們對我做了什么，也怪不到你頭上！

    這幾聲斥責(zé)如同響亮的耳光，幾巴掌扇在蔣毅臉上，冷嘲熱瘋他多管閑事，多次恬不知恥地用熱臉貼她的冷屁股，就差把犯賤寫在臉上了！

    蔣毅渾身僵硬，連呼吸都被阻隔。

    這種憤怒得令他瘋狂，不知所措的感受，將少年最后一絲理智也灼燒殆盡。

    所以是我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是我擾了你的機(jī)會，說不定你躺在那幾個(gè)人身上倒是樂意得很。

    他凝著少女逐漸慘白的臉色，嘴角扯了起來，給與重重一擊，

    早說啊，既然想賣干嘛不找我呢？我他媽絕對給你個(gè)滿意的價(jià)格

    啪的一聲，蔣毅臉上火辣辣地挨了一巴掌，熱氣沿著左臉幽幽往上浮。

    聞汐渾身顫抖，眼底氤氳的霧氣讓她連少年的臉都看不清，隨著極輕的一聲哽咽，淚水再也抑制不住。

    她轉(zhuǎn)身離開，剛走出幾步便被一陣力道扯了回來，寬闊的胸膛將她緊緊卷入懷里。

    少女未及反應(yīng)，紅唇便被兇猛地含住。

    作者：蔣毅，吵著吵著你咋還吻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