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聞汐不告而別，蔣毅黑化

    蔣毅郁悶了整個晚上。

    他本以為聞汐的好友申請不過幾分鐘就來了，結(jié)果等了大半夜，連個屁都沒響。

    倒是那群損友接二連三在微信里sao擾他，少年恨不得把手機砸了，又怕錯過她的丁點消息。

    一整宿下來，心里跟油煎火烤似的。

    于是，蔣毅第二天上午就跑來聞汐客棧，天藍得晃眼，她估計也醒了。

    今天軟磨硬泡一定要把人聯(lián)系方式弄到手，再不濟要個電話號碼也行。

    進客棧后他習(xí)慣性左拐，好歹送了聞汐那么多天，從外面都能看出她住哪間屋子。

    盡頭那扇門大開著，蔣毅進去后看到兩個帶圍裙的女人說說笑笑，在收拾床鋪，屋子干凈得沒有一絲住過的痕跡。

    打掃阿姨聊得正歡呢，余光瞥到門口的陌生少年，問：你找誰啊，小伙子？

    蔣毅不動聲色打量屋內(nèi)，桌子被整理得只剩下個茶壺，不可能是她的，更像是客棧自帶，而床上也換了新的被套，舊的正扔在地上。

    他的唇漸漸呡直：我找聞汐。

    聞？......

    你找聞汐啊。背后路過的女老板將話接了過去，她一早就退房了，現(xiàn)在估計正在飛機上。

    蔣毅似是沒聽懂，身體慢慢轉(zhuǎn)了過去：我說的是聞汐，在酒吧唱歌的聞汐。

    對啊，不就是那個天天背著吉他進出，長得很漂亮的女孩子嗎？老板說，客棧就她一個歌手啊。

    蔣毅的聲音有些僵硬：她，不是一直住在麗江嗎？

    老板有些奇怪他的反應(yīng)：不是啊，她兩個月前才來的，應(yīng)該只是臨時待這？

    你要找她就打電話唄，不過現(xiàn)在人應(yīng)該在飛機上，接不.........

    后面的話蔣毅已經(jīng)聽不見，他腦子跟懵了一樣，嗡嗡一片亂響。

    極度荒唐和可笑的眩暈感涌來，少年恍惚間，好像回到了昨晚。

    讓他心神蕩漾，忘乎所以的昨晚。

    街燈昏沉，飛蛾亂撞在燈芯上，橋?qū)γ鎮(zhèn)鱽砭瓢筛枋值娜缢剜男奶鴧s只隨著少女的呼吸起起伏伏。

    你會一直在古城吧？蔣毅問，至少一年半載？。

    似乎預(yù)料到聞汐的答案，少年并不心急，挨著她坐下，雙腿交疊地靠在椅子上，姿勢慵懶又放松。

    聞汐垂下眼，沒說話。

    我呢，就住在昆明。說話間，大手悄無聲息探到少女椅背那邊，極有占有欲的姿勢，隔著把吉他，像是將她擁進了懷里。

    情竇初開的少年啊，稍微隔近些便心神晃蕩，恨不能將旁邊的人揉進他的骨血之中。

    昆明離麗江只有一個小時，周末我來找你玩呀。

    看她一直沒回應(yīng)，蔣毅身子也靠過去，意味深長地拖著語調(diào)：你不會是不歡迎吧......

    聞汐扯了下唇，似是覺得他孩子氣。

    所以你會一直待在這吧？蔣毅依然不死心，盯著她微翹的長睫，要一個答案。

    夜色深重，給古城添了幾分夢幻，聞汐眼底神色也被晃蕩的燈光覆蓋。

    她過了好一會，才轉(zhuǎn)過臉，說：嗯，我會一直待在這。

    騙子！騙子！全是騙他的！

    昨晚聽到她說那些話時有多開心，蔣毅如今便覺得有多諷刺！可笑！每一句溫柔安撫的話都像利刃，毫不留情往他身體戳刺。

    少年握緊身側(cè)的手，只覺得潛藏在內(nèi)心深處的戾氣一點點涌上來。

    聞汐，你真是好樣的！

    ****

    肖揚本想送聞汐到機場，可她死活不同意，他只能一早去古城外和她道別。

    看到那抹身影坐上大巴，隔著窗子對他揮手，肖揚心里覺得酸酸的。

    媽的，他什么時候也變得這么矯情了？

    于是肖揚回去給自己補了個覺，也算是哀悼這段還沒開始就夭折的愛情。

    結(jié)果剛睡下去，酒吧的服務(wù)生小周就奪命連環(huán)call，說是有客人在店里鬧事，他立馬收拾了下，跑來古城。

    上午酒吧沒客人，所以燈沒開，里面昏昏沉沉的。

    肖揚進店后只看到個高大身影坐在凳子上，低著眉眼，看起來很年輕，他試探開口：你好

    聞汐呢？蔣毅抬頭，聲音有些冷，   把她的聯(lián)系方式給我。

    是那天在臘排骨店遇見的少年。

    肖揚愣了下，心里頭在快速分析情況。

    這人怎么會認(rèn)識聞汐，他找她做什么？有什么過節(jié)，或者是

    他面上依然帶著常年混跡江湖的假笑：你說的聞汐是那天來的那個吉他手吧？那只是臨時請來的，沒有聯(lián)系......

    話沒說完便聽到一聲嗤笑，少年嘴角上揚的弧度十分倨傲：當(dāng)我傻逼嗎？

    蔣毅站了起來，步步逼近：我現(xiàn)在不是在和你討論或者商量。

    我只要她的聯(lián)系方式，拿到后立馬走人。

    面前這人語氣里毫不掩飾的輕蔑讓肖揚感到極為不舒服，他的臉也冷了下來：我不認(rèn)識什么聞......

    我再說最后一次。蔣毅打斷，抬眼盯著他，你給不給？

    肖揚：我說了沒

    突然一拳揍在他臉上，也將他嘴里的話碾得四分五裂。

    伴隨著旁邊小周的幾聲驚呼，肖揚只覺得臉都麻了大半。

    你說，我要是把你揍進醫(yī)院。蔣毅眉眼攏上一層陰郁，一字一句道，她知道后會回麗江嗎？

    他冷冷看著那人狼狽的模樣，心頭卻沒有絲毫?xí)晨?，反而想到在臘排骨店里的那些畫面。

    面前這人親昵揉她的頭發(fā)，給她夾菜。她回以微笑，感動，聲音柔得跟水一樣。

    那他蔣毅呢？她是怎么對他的？

    他跟條哈巴狗一樣跟在她后面，絞盡腦汁找話題；他因為她的笑和感謝失了魂，就差把尊嚴(yán)放地上讓她踩;

    他做這個怕驚擾她，做那個怕唐突她，連加個微信都要自己舔著臉上去！

    結(jié)果呢，她是怎么做的？她直接拍屁股就走，走之前還將他騙得團團轉(zhuǎn)！

    聞汐，你憑什么！憑什么能這樣耍我？

    少年胸膛劇烈起伏間，只覺得眼前快速一團黑影，然后臉上便被揍了一拳頭。

    肖揚莫名其妙被打，加之早上的失落，心頭也窩了一肚子火。他直立起身，也往少年臉上揮去。

    蔣毅躲閃不及，或者根本沒想躲，他用舌頭舔了下被揍的地方，反而笑出聲來。

    小周眼睜睜看著這兩人互揍一拳后，迅速扭打成一團。

    他實在有些懵，一時竟不知道是該報警還是怎樣。

    轉(zhuǎn)眼之間，周圍的桌椅板凳悉數(shù)移位，被砸了個稀巴爛，連帶著吧臺的的酒瓶，只聽得噼里啪啦幾聲碎裂，玻璃灑了一地。

    外面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肖揚也是江湖出身，有些拳腳功夫，可面對眼前這個少年他的拳頭幾乎沒地方使。

    蔣毅眸色黑沉，在他揮拳過來那刻，眼疾手快抓住他胳膊，反手一壓，肖揚只覺得手臂都麻了大半。

    專業(yè)軍隊教授的常人自然比不上，三兩下肖揚就被制服，壓在了窗臺上。

    半個身子懸在外面，潺潺流過的溪水倒映出他狼狽的面容。

    你今天就算弄死我，她也不會回來！肖揚氣急敗壞，索性也破罐子破摔。

    趁蔣毅制住他腿腳時，他掙脫出一只手，取出兜里的手機，往河里一扔。

    撲通一聲，濺起大朵水花。

    有本事你就跳進去撿啊，不過我告訴你，這手機爛著呢，進了水估計啥也沒了，沒有我的密碼你也登不了微信。

    極嘲諷的幾聲，讓他身后的少年停了所有動作，盯著那緩緩流淌的溪水。

    良久，直到黑眸里也氤氳上一團霧氣。

    仿佛隨著那手機砸落的瞬間，驕傲的他也失去了什么。

    理智漸回。

    蔣毅喉結(jié)往下滑動，仿佛在壓抑情緒，再睜開眼時，手上的力道也松了。

    小周見勢立馬上前扶起肖揚，然后便看見旁邊的少年轉(zhuǎn)身離開，對周圍指指點點的人視若無睹。

    那背脊又直又挺，好似從不曾為誰彎腰。

    酒吧街漫長而寬敞，日光透過柳條枝丫斜打在蔣毅臉上，也照得他的眼尾有些紅。

    他閉上了眼。

    聞汐，你給我記住了，要躲就躲一輩子，不要讓我再找到。

    否則，我弄不死你！

    *****

    聞汐到機場時已近中午，首都機場極大，拐了無數(shù)個轉(zhuǎn)角任在站內(nèi)晃悠，她有些吃不消。

    倒是路人不時往她這邊看，背著吉他的少女，穿著清麗，自然成了道亮眼的風(fēng)景線。

    過出口后，聞汐掏出手機，正琢磨著怎么回學(xué)校，肩膀便被人輕輕拍了下。

    她轉(zhuǎn)過了頭。

    面前站著個俊逸非凡的男人，最簡單的白襯衫黑褲，氣質(zhì)如沐春風(fēng)，從那微彎的嘴角里徐徐吹來。

    ......許師兄。聞汐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你怎么在這？

    聽你室友說你今天回京，我正好有空就來了。許凡州彎唇，剛才在想什么，和某人招手時才發(fā)現(xiàn)她在晃神。

    他不動神色觀察面前的少女，紅唇如蜜，眸子燦若星辰，兩個月沒見，巴掌臉又瘦了些。

    許凡州垂眼，眸底晃過一絲色彩。

    沒......聞汐呡了下唇，才發(fā)現(xiàn)行李箱被他接了過去，讓我自己來，這個不重......

    和女生一起走，讓她拿行李的話會被人家笑話的。許凡州回頭笑了笑。

    初秋陽光透過機場的玻璃窗照進來，照到他的臉上，也勾勒出他面龐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

    眉目濃黑，鼻梁直挺，狹長漂亮的眼，看起來那樣儒雅，舉手投足間無不彬彬有禮。

    上天似乎鐘愛謙謙公子，于是有了許凡州。

    出了機場聞汐看到不遠處停著輛私家車，極為豪華，司機穿著工整西裝，看到她們后態(tài)度恭敬，彎了下腰。

    聞汐頓時覺得不安。

    許凡州在學(xué)校從未自爆過家庭背景，久而久之也給了別人一種騎著單車，謫仙貴公子的感覺。

    倒是有不少人在背后偷偷議論過他家世非凡，說是政商權(quán)貴出身，非富即貴。

    但他本人從未正面回應(yīng)。

    怎么今天.....

    許凡州將行李給司機后，打開車門，等聞汐坐進去后跟著坐進后座。

    車子沿著機場疾駛而下，千萬顆柏樹如流星劃過，留下深淺的線條，車?yán)镬o得能聽見呼吸。

    許凡州轉(zhuǎn)過頭：這兩個月在麗江怎么樣？

    聞汐正安靜坐在另外一側(cè)，雙腿并攏占據(jù)著角落，仿佛怕驚擾了誰。

    她抬眼，對上他的視線又挪開：還可以，那邊空氣比較好，也很熱鬧，陽光也......

    腦海里突然閃過某張驕陽似火的臉，少女思維有些飄忽：.....很溫暖。

    忙嗎？

    聞汐點頭。

    所以.....   許凡州問，忙到連回我微信也沒有時間了？

    他的聲音醇厚，似一陣微風(fēng)吹來，溫暖過后生起一股尷尬的涼意。

    聞汐呡了下唇，不知道怎么回答。

    車?yán)镉朱o下來，許凡州在心里嘆了口氣，自覺逼她太緊。

    說起來，他眉目微挑，話題一轉(zhuǎn)，我認(rèn)識的幾個弟弟前幾天也去了麗江，說不定你們還擦肩路過了。

    聞汐腦子有些遲鈍，自然而然接話：那.....家里人放心讓他們自己去嗎？要是走丟或者遇見壞人怎么辦？

    話音剛落便聽到一聲輕笑，如柳葉拂動，呼吸淺淺。

    聞汐疑惑看過去。

    他們沒比我小多少，性子又野，拐賣人口的估計都看不上。

    許凡州鮮少瞧見她這般模樣，忍不住多看了會，說，大的那個只比你小一歲，等兩天就要來華大報到，到時候領(lǐng)你們認(rèn)識認(rèn)識？

    作者：重逢蔣毅一定是小狼狗，猜猜男二口中的弟弟是誰？哈哈。

    這兩個人算是互相隱瞞吧，一個說自己住在昆明，一個說一直在麗江，結(jié)果....居然在同一個學(xué)校遇到了。

    想問問小仙女們介意我改個書名嗎，文章內(nèi)容不變，我感覺這書名會不會有丟丟文藝，想去琢磨一個更合適點的。

    今日也是加更的一天，揉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