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聞汐披馬甲，偶遇蔣毅（3700 ）

    走出幾步蔣毅才回過神來，嘴角扯起一抹自嘲。

    她怎么可能在這！

    阿毅，怎么了。許凡州走近。

    沒事。蔣毅搖頭，低著眉眼，話里夾著一絲低啞，認(rèn)錯人了。

    他情緒突然低落，連著四周的氛圍都有些低氣壓，許凡州蹙起眉頭，也循著那個方向看去。

    場外擠滿了人，幾十張陽光明媚的臉，眼里還泛著星點。

    他移開眼，收回來時卻被左側(cè)一道漸跑漸遠(yuǎn)的身影吸引。

    梧桐樹將她擋了大半，時隱時現(xiàn)，只有一頭長發(fā)隨著跑動撩擺起動人的弧度，遠(yuǎn)遠(yuǎn)看去，似泛光的綢緞。

    好像有人在追她似的，少女向來不急不緩的步伐跟兔子一樣飛快倒騰，撞到人了也沒停下。

    這是....遇到誰了嗎？

    許凡州輕笑出聲，淺淺的氣息里難掩愉悅，蔣毅瞥了過來，上下掃視他：看到什么，笑成這樣？

    少年轉(zhuǎn)眼看向許凡州視線停駐的地方，啥也沒有。

    在看....一個女孩子。許凡州說，改天介紹你們認(rèn)識認(rèn)識。

    他話里夾雜的深意讓蔣毅挑了挑眉，吊兒郎當(dāng)?shù)淖旖枪雌鹨唤z戲謔：可以啊，那我是不是得備份大禮。

    少年停頓了下，意味深長地拖著語調(diào)：送給我未來的嫂子？

    許凡州但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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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汐跑回宿舍后心還在狂跳不止，好似被絲線纏繞擠壓，每一次跳動渾身也跟著顫縮。

    她大腦一片空白，靠在門上發(fā)了會呆后，習(xí)慣性地往下坐，坐到一半才想起凳子不在這。

    聞汐又站在原地木了一會，直到手心漸漸濡濕，指腹磋碾間一片薄汗才想起去陽臺的洗手池。

    鏡子里的那張臉不知所措，茫然從眼底傾瀉，沿著嘴唇和微微泛白的臉蛋蔓延，無聲無息告訴聞汐，剛才看到的那一幕。

    于是，少女好不容易平穩(wěn)下去的心跳又急速竄回，撲通撲通狂奔。

    蔣毅居然也在華大！和自己一個學(xué)校？

    腦子里閃過這個念頭的時候，聞汐的第一反應(yīng)不是歡喜，也非厭惡，是驚慌。

    六神無主的慌。

    似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其中一條突然轉(zhuǎn)變軌跡，嗖的一聲穿過另一條。

    那種火花四濺的驚嚇和失措，如浪潮卷涌般奔騰而來。

    慌得聞汐不知道該怎么辦。

    宿舍門在這時候被推開，樂瑜走了進來：汐汐，你怎么跑那么快？轉(zhuǎn)背就沒人了。

    小學(xué)弟帥吧？我天天要是能對著那張臉，怕是睡覺都能笑醒。樂瑜話里難掩興奮，蔣毅已經(jīng)擠下了許凡州，成為華大女生最想撩的男人，畢竟小狼狗誰不愛呢。

    聞汐呼吸一停，蔣毅兩個字如突如其來的驟雨，用力砸在她還未平復(fù)的心上。

    她放在水龍頭下的手僵了下，垂眼，接著洗：小瑜。

    嗯？

    你說的，蔣毅？聞汐語氣聽起來很淡定，是大一剛?cè)雽W(xué)的新生嗎？

    她沒轉(zhuǎn)過來，像是隨口一問。

    樂瑜嘆氣，對活在世外桃源的少女科普：蔣毅進華大都快一周了，你居然還沒聽過這個人，他剛進金融系的時候，還被人偷偷拍照傳上......

    樂瑜喋喋不休，如黃鸝鳥低低吟唱，時而因為歡喜雀躍忽地一高。聞汐靜靜聽著，敏感地抓住了幾個字眼。

    十七公寓，金融系。

    十七公寓在華大C區(qū)，繞過大半個校園才是聞汐的宿舍;而金融系嘛，她只有一節(jié)選修課。

    樂瑜和聞汐聊了幾句后，轉(zhuǎn)頭拿出手機看綜藝，恰好溫恬恬回來，拎著大包零食，你一袋我一袋，嘎嘣嘎嘣的聲音漸漸在宿舍響了起來。

    聞汐洗完手后用毛巾擦了擦，回到凳子上。

    那邊盡是兩人的嘻哈朗笑，偶爾傳來薯片袋子被撕得刺溜作響的聲音，襯得聞汐這邊愈發(fā)安靜。少女低著眉眼，神色微微發(fā)愣。

    她到現(xiàn)在才慢慢相信，蔣毅在華大的事實。

    他不在昆明，在京都華大，機緣巧合成為了她的學(xué)弟。

    隨之而來的，是內(nèi)心涌上的一股難以言語的排斥和無法接受。

    對，無法接受。

    無法接受一個本來要成為陌生關(guān)系的人，轉(zhuǎn)過身來，才發(fā)現(xiàn)他離自己如此之近。

    該怎么形容呢？聞汐也說不出來。

    她在古城那段日子更像是一場夢，鍍上了淡淡的金色，無法觸及，似仲夏夜狂奔在沙灘，似灰姑娘的南瓜馬車。

    因為短暫，虛幻，所以美好。

    這個虛幻的夢里也包括蔣毅。

    她可以稍稍敞開心扉，將他當(dāng)成一個聊得還行的朋友，也可以說一些不被諒解的慌。

    這一切的前提下，都是他們彼此不會再有交際。

    聞汐知道自己這樣的行為很過分，像室友常說的那個詞渣。

    可是......就像太陽雖暖，眾人冷了想要烤一烤，卻不會有人想要摘下它。

    少女又想到那晚在古城，無數(shù)飛蛾撞上街邊的盞盞昏黃，少年那句鏗鏘有力的話將微風(fēng)割裂，直到如今還言猶在耳。

    如果，蔣毅知道欺騙他的人就和他一個學(xué)校的話，以他那樣的性格.....

    聞汐心里立馬跟油煎火烤似的。

    她默默哀嚎了一聲，往后一靠，捂著早就熱得發(fā)燙的臉蛋，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斜陽漸墜，夜幕一點點覆蓋上天際，宿舍摟的千燈萬盞融進晚風(fēng)中。

    而坐在凳子上，整整發(fā)呆了兩個小時的聞汐也終于下了某個決定。

    她抽開抽屜，拿出口罩戴在臉上，再轉(zhuǎn)頭看了眼在床上笑得打滾的室友。

    起身悄悄離開宿舍。

    *****

    ......汐汐？一句驚掉下巴的呼喊沿著四樓陽臺飄了出去，晃得被單也微微一抖。

    溫恬恬呆坐在床上，瞠目結(jié)舌地盯著站在門口的聞汐。

    柔順如錦緞垂落的長發(fā)變成了齊耳短發(fā)，發(fā)尾朝里微彎，黑框眼鏡更是把臉遮了大半，襯得巴掌臉小得跟顆瓜子一樣。

    若不是聞汐進門口揭下來半邊口罩，溫恬恬絕對不敢認(rèn)。

    聞汐站在原地讓她兩打量，扯了下唇：嗯....好看嗎？

    你是哪里想不通把那頭長發(fā)剪了？樂瑜先反應(yīng)過來，義正言辭地指責(zé)，你知不知道再長出來花好幾年？你不想要送給我?。?/br>
    她苦苦盼了大半年，才長了一個指頭不到。

    聞汐笑笑：就想換換心情....新學(xué)期新氣象嘛。

    話剛說完她便看到一只手伸了過來，在她頭上揉來揉去，跟揉雞窩一樣。

    不過汐汐，我覺得你剪了頭發(fā)之后氣質(zhì)變了好多哦。溫恬恬走近端詳。

    聞汐心里一動，等著她說后半句。

    變得好萌！跟個剪了短發(fā)洋娃娃一樣。她眼里泛光，忍不住再摸了兩把。

    怎么說，聞汐之前長發(fā)飄飄，氣質(zhì)如蘭，整個華大男生覬覦她的不在少數(shù)，都因為那極有距離感的仙氣而不敢接近。

    恐怕只有許師兄那樣有耐心的人才會不厭其煩地靠近她。

    如今一頭學(xué)生發(fā)，又乖又萌，長睫覆蓋的眼睛，好似兩顆水葡萄輕輕晃蕩。

    媽呀，看上一眼這誰受得了，宅男殺手吧。

    聞汐躲開溫恬恬再次伸過來的咸豬手，戴上口罩，試探著問：如果，你們在路上看到我這個樣子。

    她停頓了下，指指自己：能認(rèn)出來是聞汐嗎？

    樂瑜眨眼：什么意思。

    我就問問。聞汐說，快回答我。

    又是短發(fā)，還戴口罩和眼鏡，你這是演007嗎？樂瑜支著下巴，從上到下掃視她，我應(yīng)該認(rèn)不出來，不過嘛....

    聞汐呼吸微停。

    我肯定會來搭訕，又奶又萌，這樣的小jiejie誰不想抱。

    更想睡！溫恬恬跟著加了句，和樂瑜曖昧一笑。

    聞汐沒有理會她兩的調(diào)侃，又去鏡子面前仔細(xì)照了照。

    如果連她兩都認(rèn)不出來的話，那么，他肯定更認(rèn)不出來了。

    聞汐只覺得懸著的心落下來大半，就這樣吧，兩年很快的，700多天眨眼就過。

    或許不用半年蔣毅就忘了聞汐這個人，即使之后被他認(rèn)出來，心里估計也早無波無瀾，連招呼不用再打。

    她輕輕地呼了口氣。

    --

    為防萬一，聞汐連沐浴露和洗發(fā)水都換了牌子，甚至在第二天去上課前，還給自己穿了件防曬衫。

    里三層外三層，脫胎換骨也不過如此。

    惹得溫恬恬兩人詫異看過來，說她不會是病了吧，天曉得現(xiàn)在才九月，熱氣翻騰，空氣黏膩，穿件短袖都覺得惹好嘛，她穿成這樣子，絕對會上校園熱搜。

    聞汐笑笑沒說話。

    果不其然到了教室大片視線投過來，教授點到她的時候甚至專門停了幾秒，那雙和藹又嚴(yán)厲的眼盯著她瞧了好一會，仿佛在懷疑這是個替課的。

    聞汐就在這樣好奇的目光中度過了好幾天，所幸日子風(fēng)平浪靜，沒掀起任何波瀾。

    許凡州也聯(lián)系過她幾回，聞汐都以有事拒絕了。她是真忙，白天上課，晚上駐唱，日子幾乎過得黑白顛倒。

    當(dāng)然，也在這樣的見縫插針中看到過蔣毅，遠(yuǎn)遠(yuǎn)的。

    他站在在人群中央，周圍跟著一撥撥的朋友，似眾星捧月。

    遠(yuǎn)遠(yuǎn)看去，少年挺拔俊逸，眉眼鋒芒全在細(xì)碎的額發(fā)間顯露無疑，就算是笑，也透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

    聞汐只看上一眼，便立即轉(zhuǎn)身，連帶著自己突然狂亂的心跳，也掩埋在寧靜之下。

    時間晃眼一周，梧桐樹下的落葉堆疊成高樓，被學(xué)生一腳下去，踩成了虛無。

    周三下午，西方經(jīng)濟學(xué)選修課后，聞汐去圖書館查資料。

    華大圖書館儲藏量算全國高校中頂尖的，分三館，東樓是古色古香的建筑，四周綠樹環(huán)繞，爬山虎沿著墻角無聲無息地蔓延，莘莘學(xué)子身影不斷。

    到三樓閱覽室時，屋內(nèi)靜得落針可聞，一個戴眼鏡的男生正坐在凳子上，翻書記筆記。

    聞汐搜到幾個索書號后沿著書架一排排的找，時而抬頭或蹲下，就怕自己在密密麻麻的藏書中看漏。

    當(dāng)時選這門課是學(xué)院安排，說學(xué)生必須德智體美全面發(fā)展，不能拘泥于本系課程。

    她又搶不贏那些手速快的，才糊里糊涂選了金融系的課。

    抬頭那瞬，少女眼前一亮，最后一本也找到了！

    聞汐踮起腳，手剛碰到那本書，卻有一只骨指分明的大手先于她將書往外抽，兩人的手因著這個動作同時放在上面。

    看起來好似在搶。

    聞汐愣了下，轉(zhuǎn)臉看去，少年側(cè)臉輪廓流暢，細(xì)碎的額發(fā)散落額間，襯得那懶懶的眼底有幾分冷感。

    兩人距離僅隔一個拳頭，碾壓性的身高差在這時更顯壓迫。

    隨之而來的，還有那股帶著淡淡溫?zé)岬谋『上恪?/br>
    少女呼吸一停，手不自覺地蜷了起來。

    旁邊的人也沒想到是這樣的情況，眉目微揚，轉(zhuǎn)過頭，漆黑微冷的眉眼染上窗外的星點陽光，但卻未添幾分柔和。

    直白打量她，帶著審視的意味。

    作者：來晚了丟丟，3700 ，就當(dāng)把昨晚的一起發(fā)了哈。

    蔣毅，等你發(fā)現(xiàn)許凡州喜歡的是誰，看你還能不能叫嫂子，掉馬很快的，沒有幾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