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第17章 山風談心

    漫長的周六過去了，秦葭在周日早上醒來，猛然想起下周六就是陳昊如的生日聚會了。這兩天發(fā)生了太多事，差點忘記去買生日禮物。

    買什么好啊秦葭腫著眼睛從床上爬起來，坐著發(fā)了一會兒呆。清醒了些，便下床要推門出去。剛搭上門把手，忽然想到莊馳昨晚說的那些話，眉頭皺了一下，回身把睡裙脫了，拿了件白色的內(nèi)衣穿上，又從柜子里挑了件運動風格的短袖和長褲，仔細地穿好，才走出房門。

    可是推開門后，客廳靜悄悄的，莊馳并不在。神經(jīng)放松了些，但還是不知道見面了要怎么說話。倆人從小到大就沒鬧過隔夜的脾氣，不是莊馳來哄她，就是她去跟人家求饒，小孩子間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呢，一個人先低了頭，另一個就沒有不給臺階下的道理。可這次不一樣，秦葭感覺莊馳說不碰她了，不是真的不想碰，是生氣了，是對她不滿意。

    可秦葭也氣。昨天那也叫表白？那跟隨口說今天晚上吃炒芹菜吧有什么區(qū)別？她不愿再不清不楚的，開始反抗了，他才順著她的話說出句喜歡來。單這一點，秦葭就確定莊馳根本沒跟她認真，他把自己當替補了。

    氣鼓鼓地出門吃飯，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莊馳根本不在。秦葭坐下，裝作不經(jīng)心地問：莊馳哥吃完了？

    李曉梅正往桌子上端菜：他沒跟你說嗎？大早上就走了，跟他那個同學，叫趙什么來著

    趙一恒。秦葭接道。

    對，倆人爬山去了，說早點去人少，空氣也好。

    一頓早飯吃得索然無味。莊馳在，她忐忑別扭；莊馳不在，她六神無主，搞得好像自己在等他回來一樣。秦葭心煩意亂地，好不容易熬到了九點多，出門去給陳昊如買禮物去了。

    另一邊，莊馳和趙一恒悶頭往山上走。趙一恒向來寡言少語，但莊馳如此沉默卻很少見。趙一恒忍了一路，在登頂遠眺的時候，終于忍不住問：怎么了這是？不說話了呢？

    莊馳擰開運動水壺，仰著脖子猛灌了一口水，指指邊上的亭子：去那兒坐會兒。

    兩人走到了兩個柱子中間的坐凳邊。莊馳跨坐著，倚著柱子看趙一恒：能不能講講，你當時怎么追你表喬若沐的？

    我們倆的情況特殊，對你沒用。趙一恒回答，看了看莊馳，勾起嘴角露出壞笑：再說，秦葭還太小

    這話不用說全，聽的人就都懂。莊馳繃不住了，笑罵道：cao，想什么呢你？

    趙一恒也看著莊馳，低低地笑：我能想什么？我想的肯定沒你多啊。

    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莊馳要說他什么都沒想，那趙一恒肯定罵他裝逼，于是避重就輕地說：她喜歡她班上的一個男生，要跟我保持距離。

    趙一恒沒細問倆人之間是什么距離，只說：你得注意點分寸。小姑娘跟咱們不一樣，心里很敏感。你覺得是兩情相悅，她未必這么想。當初阿沐也是，加拿大比國內(nèi)在這些事上還開放些呢

    要是阿沐喜歡上別人，你怎么辦？莊馳轉(zhuǎn)著手上的水壺問道。

    趙一恒半秒都沒猶豫：不可能。她只能選擇我，沒有人比我對她更好。

    莊馳想了想：其實我有點糾結(jié)，既想給她選擇的自由，又希望她只選擇自己。有時候想，她才初二，懂什么感情呀，從小學五六年級開始算，她跟我說她喜歡的男生就不下四五個。頓了頓，無奈地笑道：哪個人有我對她好，但這丫頭好像就看不見我一樣，壓根兒就沒把我放進選項里。

    她不懂事，你要教她懂事。趙一恒的語氣里透著強勢，是在說自己的經(jīng)驗。

    但莊馳和趙一恒的性格不同，昨晚對秦葭說的話也是真的，他特別不愿意強迫別人，尤其是感情，他追求的是一個情投意合、皆大歡喜。

    莊馳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看著陸續(xù)多起來的登山客，靠著柱子繼續(xù)說：我也挺怪的，總想著她跟別人在一起嘗試過，才能真正明白誰更合適。

    看著趙一恒詫異地看著自己，組織了一下語言，又解釋道：我怕她喜歡我只是因為還沒見過外面的世界。我終究無法成為她的整個世界，就算現(xiàn)在趁著她小，可以左右她的想法，但將來她一定會遇到更好的人，那種新鮮感她很難抗拒吧，到時候想到這些，我就很不安。

    所以如果她真的跟那個喜歡的男生在一起了，你也可以接受？就由著他們在你眼皮子底下晃？趙一恒挑著眉問。

    我是不是有點自虐心理？莊馳咧嘴笑笑，其實，怎么說呢，我倆從小一起長大，太熟悉了，加不加男女朋友這個名義，對我來說區(qū)別不大。她喜歡誰，我沒法攔著。你知道我的性格，尤其對她，心軟的不行，看不了她不開心。喜歡就讓她喜歡吧，反正以后日子還長

    趙一恒也笑了，很多話不必深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他最后囑咐了一句：該爭取還是得爭取，該花心思的地方也要花心思。

    兩人大約中午時下山，在山腳下山西人開的餐館吃了碗面。下山時莊馳分了心，不小心歪了左腳，走路有點吃力，趙一恒架著莊馳的胳膊去打車點排隊。等出租車要進巷子口的時候，趙一恒用胳膊肘碰莊馳，指著窗外：我好像看見秦葭了。

    莊馳從后方的玻璃往外看，遠處的人行道上，低著腦袋走路的，不是秦葭還能是誰。另一邊聽趙一恒說：師傅，在這兒停就行。

    干嘛？莊馳瘸著腿下車，回頭找秦葭的身影。

    借著你的瘸腿發(fā)揮一下，促進促進感情。上來，我背你走。趙一恒利落地蹲到了莊馳跟前。

    cao，至于做到這種程度嗎？倆大老爺們兒，怎么背啊。這種小伎倆，莊馳立刻心領神會，但覺得趙一恒背他還是有點夸張。

    這樣看著真。你以為我他媽愿意背你啊，快點！趙一恒兩條胳膊已經(jīng)伸到了后邊，擺著手催他。

    兩人僵持了一陣子，莊馳還是趴到了趙一恒的背上。身高差不多，兩條長腿在趙一恒腰側(cè)直晃。趙一恒穩(wěn)了穩(wěn)重心，站了起來，慢慢往前走，等秦葭跟上來。

    果然，過了一會兒就聽到后面有人喊，趙一恒背著莊馳轉(zhuǎn)身，看到秦葭小跑著過來：這是怎么了？

    趙一恒說：下山腳崴了，走不了路，從車站背過來的，死沉。

    莊馳默契地配合：還剩幾步路了，我自己能走。你不是還著急回家呢嗎？

    趙一恒順勢對秦葭說：你扶著他回去吧，我真得走了，家里催好幾遍了。

    秦葭乖乖點頭，還道了謝，目送趙一恒小跑著離開后，轉(zhuǎn)身剛伸出手要扶，莊馳卻作勢把胳膊一抽：算了，我還是自己走吧。

    秦葭不放，沒好氣地：你單腿蹦著走嗎？別動，我看看你腳踝腫到什么程度了。   說著蹲下了身子，像是碰了褲腿都會疼一樣，小心地將帆布鞋上方的布料挽起，疊了兩疊，微紅的腳踝露了出來。莊馳心里暖暖地，嘴上卻說：我昨天說不碰你了，再讓你攙著不合適。

    秦葭像被刺了一下，腦海中又閃現(xiàn)出兩人赤身擁抱在一起的樣子，紅著臉小聲說：這個不算，沒事

    莊馳沒說話，像是怕驚擾了這片刻平靜，等秦葭緩緩站起來，他自然地將胳膊從后面環(huán)上她瘦小的肩膀，美滋滋地一步一步往前挪。

    肩膀上沒有預想的重量壓下來，秦葭發(fā)現(xiàn)自己幾乎是被莊馳摟抱著的，而自己的胳膊正環(huán)著莊馳的腰，這個姿勢本該按到那截腰上的手尷尬地懸在了半空中，秦葭頭一次覺得巷子口進來的這條路好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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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會承認我偷偷磕過莊馳*趙一恒

    放心，正文里不會賣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