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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照顧人家的狗

    

好好照顧人家的狗



    印歌的性子很軸,天雷與她相處日久,越發(fā)體會到這一點。

    自己幫她介紹營生她都不願意,要是直接讓她在自己的地方安身,她怕是一萬個拒絕。

    於是天雷只能變著法兒地讓她入套。

    這日,尚翊見他拿回來一紙房契,八卦似的伸過脖子瞧了一眼,笑得格外慈祥,閃電說你要娶媳婦兒是真的?

    天雷暗罵閃電是個大嘴巴,收起地契否認。

    尚翊只當他內斂不好承認,道:成家立業(yè)是好事,有什麼可害羞的。府邸選在哪兒了?跟你師父說了沒?要不要找人先擇定個日子?

    尚翊一大串的話,讓天雷納悶不已。這才哪跟哪,這夥人估計連他的孩子都要想像出來了。

    天雷買了宅子,又添置了僕人,然後張貼了一張?zhí)貏e的告示在院牆外面,稱要找一個專門負責養(yǎng)狗仔的人。然後計畫好後續(xù),帶著印歌三轉兩轉轉到院牆下,又狀似無意地指給她看,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人給誆進宅子裏了。

    天雷安排一切的時候,特意易了個容,平日的事情只以書信交代宅中管家,所以即便他現(xiàn)在露面,宅中僕人也不知他就是幕後主人。

    管家依天雷信件中的交代,說主人時在外地,不?;貋?,宅中上下一般無事,只各司其職照料好宅院,除了衣食全包,每月還有二兩銀子的月錢。

    印歌覺得這真是天上砸下來的餡兒餅,把天雷當成了自己的招財貓,拿到第一份月錢的時候就分了他一半,足見誠意。

    天雷也未推拒,收下這錢,隨意地與她閒聊:在宅裏可還習慣?

    挺好的,有吃有穿,也沒有累活兒,每天就逗逗狗子,我感覺自己反而成了主人家。印歌覺得宅裏上下都對她很照顧,像家人一樣,讓她覺得從未有過的暖心。

    她甚至想著,要是主人家需要,她可以留在這裏幫他養(yǎng)一輩子的狗。

    天雷看她氣色確實不錯,最近也長了點rou,臉盤豐滿起來更有一股精緻嬌豔之感,若是生在大家族中,怎麼也會是名滿京師的絕色人物。

    想來也是老天爺覺得這個人美貌過剩,所以才令她的性子迷迷糊糊的,有道是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不過眼下的發(fā)展尚算良好,天雷隱隱有松一口氣的感覺。他知道這些舉動於他來說都是異數(shù),只是他暫時不想去深究其中原因,懶怠隨意地由著心情。

    中午的時候,印歌已經(jīng)喂過了狗子,眼下至少有一下午的時間沒事做。

    她跟天雷坐在宅子後門處說了會兒話,又拿出來自己買的飴糖。

    天雷一般對東西沒有特別的喜惡,印歌給的東西,除非是她的身家性命,通常他都照單全收。

    飴糖很甜,吃在嘴裏有點粘牙,還得費力用舌頭去舔。

    印歌被黏著牙齒,說話都不利索,寨也不買這糖了,篩膀子都嚼酸了。

    她見天雷三口兩口吃光了,就把剩下的都給了他。

    本著不浪費的原則,天雷一丁點兒都沒剩下。

    印歌還以為他就喜歡吃飴糖,時不時就給他買飴糖,到後來天雷都覺得自己腮幫子酸疼酸疼的,可謂自作自受。

    印歌如今安穩(wěn)下來,天雷跑動得也頻繁,要是哪日不見面,兩人都會覺得奇奇怪怪的,再隔得長些,就會擔憂是不是有什麼事。

    兩人誰也沒明說這種心情,偶爾對視的眼神卻已不一樣。

    處暑這日,天雷天黑才來了一趟,還是跟印歌打招呼:明日我要上京了。

    上京?還回來麼?印歌心中一緊,手裏的飴糖都給捏斷了,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過急切,又連忙垂眼隱匿著情緒。

    天雷笑言:只是陪侯爺上京一趟,至多半個月就回來。

    噢印歌聞言,更是暗惱自己瞎緊張個什麼勁兒。

    天雷拿走她手裏的飴糖,叮囑道:好好照顧人家的狗,要是有什麼為難之處,記得去侯府東頭找閃電或是秋秋。

    印歌暗道這人話也不會說,只在乎人家的狗,癟著嘴道:我知道了,你一路順風。

    回去吧。天雷點了下她的眉心,令她往門內退了半步。

    印歌看了他一眼,門掩到一半,又道:還是你先走吧。

    夜晚的光線晦暗,唯有門內她的臉明豔生輝。天雷的心尖上微微一癢,有點無措地急急邁開了步子。

    印歌見他走得飛快,沖他的背影皺了皺鼻子,跑這麼快怕我吃了你不成!

    天雷這一走,印歌的閒暇時間好像更多了。幸而宅裏的母狗又生了幾只小奶狗,一下子就熱鬧了許多,印歌照應著大小一窩,竟有些忙不過來。

    尚翊自從在錦陽定居之後,便鮮少回京城,哪怕是當今聖上三申五令都有千百種理由推脫,久而久之聖上也懶得催了。

    通常有要事或攜帶隱患之時,尚翊只帶天雷三人上京。要沒大事只遊玩的時候,便會帶著顏兮一起,身邊只跟天雷一人,理由就是他話少,不會礙事。

    這理由很在理,也讓天雷又暗暗酸了一把。

    這次是皇上千秋,基本上錦陽的親信都回京賀禮了。

    閃電是郡馬爺,自然也要回京的。他和慕容秋都是閒不住的人,所以早一日就啟程了,兩人連車駕也沒準備,一人一匹快馬一路恣意。

    京中亦有不少萬象森羅的弟子,有官居高位也有身負要職,開當鋪的跑江湖的也不少,一門子弟可以說五花八門。

    天雷在尚翊不需要自己的時候,都會識趣走開去找自己的師兄弟,只在皇上千秋這日,隨他進宮拜賀。

    皇宮的夜宴是重頭戲,黃昏日落的時候,宮門的馬車轎子已經(jīng)停了一串。

    進了一重門後,文武大臣都需徒步進殿。

    天雷見周圍女眷不少,便背負一臂儘量往旁邊站,目不斜視地隨緊尚翊。

    未及皇宮內院,規(guī)矩還不是那麼森嚴。年輕的女孩子們嘰嘰喳喳的,像極了枝頭的鶯雀,不是說著誰的頭飾好看,就是說著誰的衣裳漂亮。

    天雷看著那些飄搖輕盈的裙子,也覺得亮麗得很,要是穿在印歌身上,應該更好看。

    說起來,還從沒見過那丫頭穿長裙,蹦蹦跳跳地總沒個安生,怕是穿了也得栽一個跟頭。

    天雷想得出神,尚翊叫了他好幾聲才應。

    不跟追風閃電在一處的時候,天雷總是少言寡語,任何情緒都不外漏。顏兮知他不喜這樣的場合,便跟尚翊說,隨他高興來去就好。

    尚翊看了天雷一眼,說道:春心萌發(fā)而已,再正常不過。

    顏兮也只是聽說了那麼一耳朵,聞言問道:你可知道那姑娘叫什麼?何方人士?若是合適不妨邀請到府上做客,也可幫天雷說說。

    那小子心思藏得深,現(xiàn)在也不肯透露,想是心中糾結,等他想明白再說吧。尚翊一副過來人的模樣,對此並不多管。

    天雷整整神跟上,旁邊一個人不小心撞過來,將他往旁邊擠了一下。

    天雷敏銳地覺察到噹啷一聲掉出去了東西,也沒看旁邊撞過來的是誰,低頭朝著地上看去。

    掉什麼了?尚翊瞧見,也跟著他往地上看。

    玉佩。天雷言簡意賅,有點著急。

    那是印歌的玉佩,他一直帶在身上。說起來早就想給她的,後來也不知是忘了,還是根本不想給,所以還留著。

    顏兮眼尖看到旁邊車軲轆旁的玉佩,給天雷指了指。天雷正待撿起,一只纖纖玉手比他更快。

    幾人怔愣之下抬頭,繼而均露出一抹不喜。

    面前穿著精緻的少女,容貌也不差,只因她叫文碧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