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All I Want For Christmas Is You

    蘊儀，后天那場拍賣會你就不用親自去了，我這里已經(jīng)安排好人舉牌了。

    杜蘊儀慢半拍地應(yīng)了一聲。

    金乃哲瞧出了她的心不在焉，他把手里的文件整理好，遞給她，還有一些短期的投資變動，過后我再整理給你說。

    嗯...杜蘊儀抿了一口咖啡便放下，那我明天就可以離開香港了？

    這么急？

    杜蘊儀聞言微微向上挑眉，故意用開玩笑一般的語氣說:我和香港天生犯沖。

    她指著外面的陰天，你看，我這才剛來就趕上一個風(fēng)球。

    香港不一直是這樣的天氣？

    杜蘊儀瞥見他胸前的藍色真絲提花領(lǐng)帶，突然笑著問，新買的領(lǐng)帶？

    話題轉(zhuǎn)的太快，金乃哲愣著點了下頭。

    不像是你的風(fēng)格，是你女朋友給你買的？

    見他笑笑，似乎是默認了。

    杜蘊儀便繼續(xù)說道：這和鐘箐買的那一條一樣呢。

    金乃哲嘴角淡淡的笑意頓時消散了，他盯著杜蘊儀飽滿的紅唇，聽見她說：那次我和鐘箐一起逛街，她說要給男友買一條領(lǐng)帶，二選一的時候我就替她做了決定。

    她白色的指尖帶過鬢角，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我記得這一款是限量款呢，好像全球只有十條，每個顏色就只有一條？

    金乃哲十指合攏，頭也沒抬地說：你都知道了。

    這有什么好隱瞞的。

    看到金乃哲緊張的樣子，杜蘊儀倒笑了，再說這又算什么事呢？

    金乃哲呼出口長氣，說了句謝謝。

    謝我干什么，我又沒做什么。

    不過.....杜蘊儀支著下巴緩緩的開口：鐘箐的未婚夫也算是我的好友，我夾在其中確實很難做啊。

    金乃哲的呼吸徹底亂了，他睜大眼睛盯住眼前這個女人，蘊儀，你到底要說什么，別跟我打啞謎了。

    杜蘊儀這才真正對上他的目光，質(zhì)問道，難道不是你先在拍賣會的事上騙了我么？

    金乃哲立馬辯解道，我沒有騙你，只是有些事情...我不方便多說。

    是啊，杜蘊儀摸著杯壁，一字一句地說，

    可你今天少說一句，明天少說兩句，一天天下去，不就把我全部蒙在鼓里了么。

    金乃哲避開了她犀利的眼神，沉默不語。

    所以，明天的那個舉牌人到底是誰呢？

    她注意到金乃哲滾動的喉結(jié)，輕聲笑著問，或者我這么問，明天是她替我去參加拍賣會嗎？

    事已至此，他只好僵硬地點了點頭。

    明天需要讓她露一下臉，這樣也好安排下一步。

    還有下一步？杜家什么時候有了這么一個重要人物？

    金乃哲扯了扯領(lǐng)帶，剛要開口卻被打斷。

    算了，杜蘊儀對他說，你只要告訴我這是誰的主意就行了。

    金乃哲回答了一個她已經(jīng)猜到了的名字權(quán)聿。

    物盡其用，人盡其責(zé)。杜蘊儀諷刺的笑意停頓在那里，是他的風(fēng)格。

    其實這也是為了杜家好，明天祁家的二公子也會到場，到時...

    可我不想讓她去。杜蘊儀說得很果斷，把她支走。

    但她畢竟也算是杜家的人。他有些為難地說。

    她又不姓杜，算什么杜家的人，杜蘊儀輕輕敲了敲桌子，金乃哲，我看你是昏了腦子。

    別忘了是誰付你錢，你是替我辦事，不是替權(quán)聿辦事。

    最終，金乃哲無力的垂下頭，無奈的問她：那你想怎么樣，蘊儀？

    我要她離開香港。

    烏云翻涌，預(yù)示著驟雨將至，遠處有撕裂般的雷聲傳來，

    在這次臺風(fēng)到來之前。

    結(jié)束這并不愉快的會面后，她開車來到權(quán)聿家的地下停車場。

    這些年來他們一直是分居的狀態(tài)，彼此互不打擾，經(jīng)常是幾個月見不到一面。

    剛才跟他秘書通話時，她才知道，原來他已經(jīng)出差一個多月了，今天才剛從西雅圖回來。

    杜蘊儀熄了火，準備在這里等他回來，等待時她點燃一支煙，落寞地吸了兩口。

    那你想怎樣？

    一路上，杜蘊儀的腦海里一直盤旋著這句話。

    這句話似乎打開記憶的缺口，讓人惘然。

    她當了太長時間的這句話的提問者，以至于就連她也忘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從前，她便是聲嘶力竭的那一個，哪怕這一切只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她也拼命地想要激起一片水花。

    而權(quán)聿他那永遠鎮(zhèn)靜自若的表情，用著溫柔卻冷靜的語氣，對她說：

    那你想怎樣，蘊儀？

    他看向她的眼神，就像看著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比起同情更多的是俯視，她的愛情就這樣被他無心地踩在腳下，他瞧見后，再墊起手巾原封不動地還給她。

    從頭至尾，他給她的，全部只是對聯(lián)姻對象的尊重。

    他從未對她有過愛情，甚至到最后，因為她的貪心，他也快要對她失去了耐心。

    經(jīng)歷那些事后，他們連相敬如賓都做不到。

    杜蘊儀自嘲的笑笑，把煙掐滅。

    后方突然亮起一陣光，透過倒車鏡，一張明艷的臉出現(xiàn)在她眼前。

    笑顏彎眉，一頭極有女人味的長卷發(fā)垂在低胸裝前，靚麗奪目，就連杜蘊儀都沒忍住多看幾眼，過了一會兒她才意識到，這不是最近風(fēng)頭正盛的四小花旦的那個誰嗎？

    Kate？Catherine？

    就在杜蘊儀扶額想著她名字的時候，一句Caroline叫回了她的思緒。

    同時后車鏡里多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一個長身玉立的男子擁住了她，她的長發(fā)被甩回了身后，轉(zhuǎn)身回抱住那個男人。

    那個曾在杜蘊儀夢里出現(xiàn)多次的背影，再一次出現(xiàn)在她眼前。

    杜蘊儀親眼看著他們就這樣一步步走進了電梯。

    直到電梯門關(guān)，她才如夢初醒地回過神。

    原來過了這么久，我還沒能忘記他，甚至是他的背影。

    她想，原來我看到這個人的背影，還是會心碎。

    不能再留在這里了，杜蘊儀順勢踩住了油門，一路飛馳。

    十字路口她遇到一個紅燈，杜蘊儀急忙踩了剎車，她的心跳得飛快，幾乎是不能再承受的力道。

    杜蘊儀抬起眼向外看去，張燈結(jié)彩，好不熱鬧，街道旁巨大的圣誕樹間或閃爍著。

    她茫然地打開了電臺，此刻正播放著那首膾炙人口的圣誕歌曲。

    Oh   I   don&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