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受教訓

    江蕓蕓睡夢中驚醒，迷迷糊糊中，她聽到自己的名字，是她熟悉的聲音。

    睜開雙眼，發(fā)現(xiàn)傅言坤就佇立在她面前，見她醒來，那雙在胸前不耐煩地交疊起的雙臂垂下。

    轉身走到辦公桌后的轉椅落座。

    遲到，打瞌睡，水報告，還有什么是你做不出的。傅言坤看都不看她，翻動著在面前的報告，像是他并不在意她的理由，也不想聽她的辯解。

    江蕓蕓理虧在先，她醒來之前不知道這個男人已經進來多久了。

    理了理頭發(fā)和衣服，就小碎步跑到傅言坤的辦公桌前站定。

    傅總，對不起，今天我的狀態(tài)不好，我保證以后不會出現(xiàn)類似錯誤了，占用您一點時間，這個報告是關于....

    狀態(tài)不好？

    傅言坤終于從那堆文件中抬起頭，靠在沙發(fā)背上，側著頭看她。

    似乎是不滿意她的回答，也不甚把她放在眼里。

    數(shù)據(jù)沒有分類，而且少，沒有代表性，結論也籠統(tǒng)，什么叫理論上來說有持續(xù)發(fā)展的可能？

    傅言坤明明表現(xiàn)得甚至連一眼都不屑于看她的報告，卻已經抓住她很明顯的漏洞，跳過了所有她能陳述了步驟，直接想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個行業(yè)很新，前幾年的數(shù)據(jù)幾乎都沒有.....江蕓蕓小心謹慎的解釋了起來，大約幾分鐘的時間，她卻覺得猶如分分秒秒如履薄冰。

    解釋到最后，她提出了自己報告的修改方案，還給出了ddl的時間。

    傅言坤倒覺得有趣了起來，這個女人闊別了幾年的時間，看起來是成長了。

    當年他們在的A大，是國內經濟金融類的top1，并以導師的嚴厲認真出了名，當年江蕓蕓為了跟他一組，硬是選了他們高級計量的課程當選修，結果pre的時候，被系里面的教授抓住了漏洞。

    教授五十多歲了，戴著一副黑框眼鏡不茍言笑：公式是錯的，連解釋的英語名詞也是錯的，同學，你的報告里面除了名字有什么是對的嗎？

    當時的江蕓蕓低著頭，眼睛紅紅的道歉著，拽著她的衣角向他求救。

    他當時無動于衷，只覺得她應該受點教訓，他明明已經警告過她了，課程對數(shù)學要求很高，她卻堅持，只為了能和他一起上課。

    當時的江蕓蕓也并不知道解釋，撒著嬌蒙混了過去，最后不及格被掛了出去，選修成績無效。

    她也不惱：起碼我粘著你上了一個學期的課呀。

    當時的她，粘人卻又煩人，他從討厭到適應，再到突然失去，一切看似他的選擇，他卻從來沒有選擇。

    現(xiàn)在的報告，老實說也沒有那么差，基本的框架做得出來，看得出來她這幾年付出了許多的努力，變得獨立，變得不會再對他撒嬌，再無怨無悔的付出。

    變得隨時會再次瀟灑離開。

    傅言坤啪的一聲合上報告，起身，雙手撐到桌子上附身。

    江蕓蕓穿著平底鞋，矮上了他足足二十公分，他從氣勢上，從實際上都對她居高臨下，壓迫著她，掌控著她。

    俊臉瞬間近在她面前咫尺，呼吸若有若無的灑在她的臉上。

    去了N國那么多年，呵，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