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只惡犬-吵
兩只惡犬-吵
? 阿蘿萬萬沒想到,一驚之下一屁股向后坐在地上,張大了嘴。 那句粗俗的咒罵是男人的低沉嗓音,帶著些她沒聽過的口音,雖然是大陸通用語,可放在兇巴巴黑獅子沙啞的喉腔里有種莫名的異域感。 魔、魔獸會說話?? 黑獅子看著籠外少女的呆相,更不耐煩了,齜牙咧嘴地威脅她:快把老子放出來,不然老子殺你全家。 ??? 阿蘿呆滯地看著暴躁黑獅,發(fā)現(xiàn)它只是嘴巴里兇,身體還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稍微放了點心:你到底是什么品種?怎么還會說話? 高階魔獸嗎?可是阿爾芒怎么可能會放一只危險的高階魔獸來她身邊他只是想控制她不是想暗殺她吧。 她的提問似乎冒犯到了黑獅子,對方猛地抬起頭向著阿蘿發(fā)出威脅的咆哮聲:品種?!不過是個弱爆的婊子居然敢仗著教廷在我頭上撒野,惡心的走狗! 阿蘿: 真的,莫名其妙被罵了兩句婊子,她在震驚之余多了一絲隱約的怒火。 黑發(fā)少女從地上站起來,直視著籠子里的黑獅:本來我是想等你死了,把你作為我的獵物上交混個畢業(yè)證。但現(xiàn)在既然發(fā)現(xiàn)你是個高階魔獸,我還是聯(lián)系阿爾芒把你送回去吧,也許你更愿意死在他手里。 畢竟她和阿爾芒的交往是秘密的,白蘭公國現(xiàn)在還沒人知道她算是教廷犬馬,讓這只黑獅子到處喊一喊可就要出大事了。 黑獅子陰惻惻磨著牙,深綠色的眼睛帶著屬于捕獵者的狡猾和殘忍:高階魔獸?蠢貨,和你主子一樣的眼瞎。 他被關在籠子里莫名地得意起來,身后漆黑的尾巴微不可見地晃了晃,粼粼地反著光。 阿蘿忍不住盯著那線光亮看,覺得他的尾巴有點像蝎子? 黑獅子,蝎子尾巴 你是蝎尾獅嗎?魔族?高階魔族?阿蘿又張大嘴了。 她背過阿爾芒給她的幾本圖鑒,上面介紹了一些常見的魔族和告誡魔族,里面有一頁阿蘿還記著,插圖是只威風凜凜的大獅子,鬃毛立起,身后的尾巴黝黑發(fā)亮,是一根有力的蝎螯。 可是,魔族這東西也不是很容易就能遇到的啊?更何況是高階魔族,她怎么就這么輕易地得到了一只,還關在自家倉庫里? 阿爾芒怎么也沒看出來啊? 籠子里的魔族看眼前這個人類少女一副被震懾到的鄉(xiāng)巴佬的樣子,得意洋洋地又晃了晃尾巴:怕就快放了老子,老子還能給你留個全尸。 且不說他到底是怎么混過阿爾芒的探查的,這人說話是真的粗魯啊。 阿蘿才不會被他騙到呢,他就是個魔族又怎么樣,白蘭公國魔法學院的后山還是曾經(jīng)的魔族戰(zhàn)場呢,他們還不是照舊進去訓練,經(jīng)常還能撿到不知道什么時候留下來的魔族尸骸。 何況他要是真的這么厲害,第一天在破巷子里就是把她殺掉滅口而不是像個真正的魔獸一樣低吼嚇走她了。更不要說被阿爾芒逮住之后那副柔柔弱弱的樣子,顯然是知道這個金發(fā)青年不好惹。 女孩懟他:我怕啊,我太怕了,你就安靜在這里關著吧,過個兩三天我再來看看到底是誰會留全尸。 魔族噎了噎,兇她:你這婊子 阿蘿煩死他這句婊子了,壓根不打算聽完,翻了個白眼就轉身準備離開去找阿爾芒。說真的,手上莫名關了一只魔族還挺讓人不安的,還是還給大主教讓他去頭痛吧。 只是還沒站穩(wěn),倉庫外就傳來一聲溫溫柔柔的女聲:阿蘿?你在里面嗎?是在跟誰說話嗎? 是勒托夫人。 阿蘿大驚,揚聲回復外邊:我在倉庫,在看我捕獵回來的這只魔獸,沒跟誰說話呀! 勒托夫人要是知道她帶回來一只魔族,肯定會懷疑來源的。少女瘋狂給籠子里的魔族比手勢打眼色,讓他暫時閉嘴。 魔族一雙幽綠的獸瞳瞟了瞟外面,又轉回她身上,不懷好意地哼了一聲,倒是暫時合作地閉嘴了。 勒托夫人不喜歡這些打打殺殺的東西,所以也沒想進來,只是在外面溫溫柔柔地叮囑了一會阿蘿注意身體等等,就慢慢地離開了。 一人一魔豎著耳朵,聽到她穿著輕便軟鞋的腳步聲在地磚上慢慢遠去。 喲,討人厭的低沉男音又響起來了,帶著十二萬分的不懷好意:你好像很怕讓家里人知道你跟教廷有關系啊。 真的太煩人了,阿蘿看看他沒什么表情的獸臉,打賭自己從他臉上讀到了陰謀詭計:我只是怕家里有只魔族嚇到她。 黑獅子張開嘴,雪白的獠牙一排排露了出來,他給了阿蘿一個咧到耳根的可怕的笑容:那可太巧了,我最喜歡嚇人了。 阿蘿暗叫不好,迅速抬起法杖想給倉庫施加一個禁音法陣。果然下一秒這個黑心肝的魔族就開始發(fā)出沙啞可怕的大笑聲。他像是要讓住在王宮里的皇帝都聽到一樣發(fā)出巨大的聲音,聲浪震得阿蘿耳朵麻了一瞬間。 少女被震得懵了一下,一時連法陣怎么畫都忘了,熱血一陣陣地往腦子里涌。聽到倉庫外逐漸傳來女仆們驚慌的腳步聲才反應過來崩潰地用法杖敲他的籠子:快住嘴?。?/br> 該死的魔族不理她,依然發(fā)出那種反派專有的笑聲。這樣巨大的聲浪他用了些艱難積攢起來的魔力,身體又是一陣劇痛,腹部的血流奔涌的更兇。 但他絲毫不在乎,只用那雙殘忍詭譎的幽綠色獸瞳盯著驚慌失措的人類少女:我是死路一條,但你呢?當教廷的狗被知道也沒事嗎? 怎么可能沒事!阿蘿焦頭爛額,聽到外面人聲錯雜,勒托夫人似乎也急急跑回來了。 你可真是狗?。。?!阿蘿也發(fā)現(xiàn)了他撕裂的傷口正在汩汩流血,被他寧愿自己把自己整死也不要她好過的反派思維氣的上火,忍不住罵他:被知道就被知道,最多被趕出去,你就等死吧! 她的禁音法陣艱難地畫完了,可惜在這魔族攜帶了法力的巨大聲浪下收效甚微,氣得臉都紅了。 魔族很光棍,用那把沙啞低沉的嗓子嗤笑她:死之前能順手禍害一個廢物也不錯。 他動作夸張地運了運氣,生怕別人看不出他又準備發(fā)功。 阿蘿阿蘿要氣死了,啊啊啊地尖叫著踢他的籠子:好了好了別叫了你到底要干嘛我都答應你??! 今天對勒托莊園的女仆們來說,是平凡又不太平凡的一天。 她們如同往常一樣,晨起,打掃,做飯,然后圍觀小小姐帶回來的巨大魔獸。 小小姐可真厲害呀,她們打掃的空隙聚在一起討論著:這么大的家伙都抓得到。 可是過了一會她們聽到了倉庫里傳來的奇怪動靜。 先是男人沙啞粗糙的大笑聲,是那種神智聽起來不太清醒的笑聲,怪可怕的。持續(xù)了好久,她們不知道怎樣是好,團團轉地圍著倉庫又不敢進去,過了一會笑聲小了點,可又變成了嘶啞難聽的低語,像是隔了一層什么,粗糲地傳入耳膜。 接著是小小姐暴躁的尖叫和低語,女仆們手足無措地面面相覷,覺得再這樣下去不行,正準備去警備隊喊人時,小小姐終于推開倉庫的門出來了。 黑發(fā)的少女面色猙獰,滿頭大汗,好在看起來沒受什么傷。 我沒事,小小姐咬著牙開口:剛剛試了幾個新的法陣,沒出什么事,只是聲音比較奇怪。 那可太奇怪了女仆們半信半疑,回頭看看勒托夫人,她沖她們點了點頭,女仆們才猶豫著退下。 麻煩你們幫我拿些傷藥還有食物來,唔,還有棉布。小小姐對她們的背影吩咐。 這是剛剛把魔獸弄傷了要治療它嗎?女仆們躬身回一禮,疑惑地離開了。 留下不太好打發(fā)的勒托夫人站在原地用那種擔憂慈愛的眼神看著她。 夫人我阿蘿每次面對勒托夫人都感覺很難說出謊言,看著她溫柔的眼神總覺得有些無地自容。 她干脆低頭看著自己的靴面,像催眠一樣不知道在說服誰:沒什么事的。 勒托夫人不是喜歡究根問底的性子,看她緊張成這個樣子,又是擔憂又是心疼:沒關系的,你不想告訴我就不說吧,只是要保護好自己。 剛剛那陣動靜還是聲勢挺龐大的,她忍不住還是提醒了一句:不要做太危險的事情,我會擔心你。 阿蘿躊躇地動著腳尖答應了。 女仆們把她剛剛要的東西送了過來,她一溜煙地接過來,鉆進了倉庫里:最近我的魔獸就養(yǎng)在里面,有點危險,你們平時就不要過來了! 門啪地在背后關上,少女鼓著臉頰看向室內,那只黑漆漆的蝎尾獅好整以暇地伏在籠子里,眼神戲謔地吐槽她:廢物。 啊啊啊啊啊啊啊! 氣死了! 阿蘿與狗東西斗爭第一回合,失敗。 ==================== 阿蘿:你不是真的大貓貓,你是真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