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你不會凈塵訣嗎?
11.你不會凈塵訣嗎?
是夜,賀蘭盤腿坐在床上,木著洗凈妝容的一張臉,給自己清點損傷: 報廢的外袍、虎口和手腕處的牙印,還有最重要的,被阿歡扯斷的幾根頭發(fā)。 多影響他明天梳發(fā)型??! 漂亮的少年砸吧砸吧嘴,抬手把滿頭墨發(fā)揉得更亂,一邊替自己委屈:他哪里舍得真的和阿歡動手。怕她用了靈力,身體不適,連反抗都只是做做樣子。 可是這塊木頭卻半點也不知道在外人眼前給他留點面子,整一個家暴分子! 賀蘭嘀嘀咕咕半響,埋怨完,又有一點小慶幸。他想阿歡這么兇一人,也就他能忍著,還朝夕相處。那么,自己也不用太擔(dān)心阿歡會被別人拐跑。 可惜不久后,賀蘭就意識到一個大問題:能夠和阿歡友好相處的家伙,除了他自己,還有一個小啞巴。 自從谷雨住進(jìn)了靈隱峰,賀蘭發(fā)現(xiàn),自己的好日子從此到頭。 因為谷雨的溫婉體貼除了外表,還體現(xiàn)在方方面面。 比如說,阿歡愛吃小零嘴。 谷雨近些日子熟悉了路,每日天光時分,就到宗門食堂眼巴巴等著,好把新鮮出爐、還冒著熱氣兒的點心討來。 再比如,他照顧花草也很用心。先前阿歡外出的時候,賀蘭一個人無所事事,每日就去霍霍花草,把后山都薅禿了一小片。谷雨不知想了什么辦法,又種了新的,還按照顏色排列整齊。 賀蘭看那一片漂亮植物不順眼,趁著夜色逮了幾只以前養(yǎng)過的靈寵,把小啞巴種的花也啃得光禿禿。 第二日,就看見谷雨可憐兮兮拉著阿歡的衣袖,一手指著東歪西倒的花莖,滿臉委屈和難過。 小啞巴視線無辜地看著賀蘭,又看看阿歡,然后再看看他。 阿歡也跟著谷雨看賀蘭。女孩顰著眉,表情從不解,到恍然。 然后賀蘭就又被打了。 最最令賀蘭生氣的是,谷雨還堅持每天都要為阿歡做家務(wù)! 修士萬事習(xí)慣用靈力解決,阿歡由于身體原因,不太用靈力。以往都是賀蘭每回來見她,就使幾個凈塵訣,讓家具煥然一新。 谷雨才剛剛學(xué)會引氣入體,做不到賀蘭那樣,一個響指解決問題。但他很用心,每日準(zhǔn)時準(zhǔn)點拎著水桶來報道,像領(lǐng)著三倍工資的勤勞包身工。 賀蘭早上來找阿歡,谷雨在擦桌子。中午來找阿歡,谷雨在拖地板。晚上來找阿歡,谷雨在給窗邊新?lián)Q上的鮮花澆水而這花,自然也是他摘來的。 賀蘭從冷眼看著,到忍無可忍:一天天的哪有那么多家務(wù)要做,這小啞巴就是找個借口,想和阿歡朝夕相處! 賀蘭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要發(fā)揮自己水靈根的優(yōu)勢,也做些洗洗刷刷的工作。 于是某日,少年氣勢洶洶地推開門,然后朝阿歡伸出了手:臟衣服給我。 阿歡吃著谷雨新送來的點心,茫然看他。 賀蘭兇巴巴:聽不懂嘛! 阿歡:沒有,臟衣服。 干凈的也行!賀蘭誓要達(dá)成目的,忘記初衷。 阿歡只好從柜子里取了件給他。還未問清用途,被對方一把搶過,風(fēng)也似地跑了出去。 片刻后,阿歡的干凈衣服被洗成了破抹布。 阿歡拎著破成一條條的白衣,抬眼望面前的少年:你不會,凈塵訣嗎? 賀蘭心中很虛,面上卻擺出副一本正經(jīng)的表情,開始胡說八道:所謂洗衣的藝術(shù),重點便在于與水充分接觸。將之撕成條狀,再拿到陽光下暴曬,才能使織物更貼身舒適。 阿歡聽完,沉思良久,不咸不淡地哦了聲。 從此把靈隱峰洗衣服的工作全權(quán)安排給賀蘭。 附注:包括谷雨的。 賀蘭: 他以為谷雨那小子會知點兒好歹。 可是小啞巴只聽阿歡話,谷雨抱著裝滿衣服的木盆,怯生生看了賀蘭一眼,然后蹲下身子將木盆放在他面前,隨即頭也不回地跑了。 賀蘭: 賀蘭把辛自明抓了過來。 辛自明手中抓著被硬塞的皂角和搓衣板,面露茫然:你不會凈塵訣嗎? 賀蘭陰測測笑道:你覺得呢?他將指節(jié)按得咔咔作響。 辛自明抖了抖,認(rèn)命地挽起袖子,開始干活。 一邊干,還一邊抱怨:你上次跟我要藥丸也沒還 他這人特別八卦,什么熱鬧都愛聽,師兄弟為了讓他閉嘴,時常會塞些小玩意兒。上一回他才拿到變聲藥丸,剛想裝作位可愛師妹去作弄師兄,就被賀蘭截了胡。 賀蘭聽完,忽然道:等一下。 辛自明以為他良心發(fā)現(xiàn),要放過自己。 結(jié)果,賀蘭只是覺得,阿歡的衣服他要自己洗。 辛自明: 自此,賀蘭和谷雨的衣服都得到了妥帖照顧。只有阿歡的,還是被洗成破抹布。 于是她能換的衣服變得越來越少。 宗門大比還在繼續(xù),賀蘭又打了幾場,阿歡照例去看。 臺下弟子見了幾次,開始對阿歡指指點點:靈隱峰主果真好窮。養(yǎng)多個弟子,就沒幾身好衣服能換了 賀蘭在臺上冷著臉聽著,晚上回去,關(guān)好門,開始拿自己的衣物偷偷練習(xí)洗衣服。 如此半月,靈隱峰終于只剩谷雨還能穿著好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