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15
那夜,香爐殿的燭光長明。 御膳房的人深夜工作后告訴她糕點無毒,白芷仔細查看了熏香只是每晚的熏香里有助眠的成分。 她無法忘記流月的那張臉。她死后也沒有親人來收尸。 翌日下午,張寒致帶人趕來的時候,白芷一襲白單衣,端坐在床上。 他和她說話,她和活死人一樣,仿佛死去的不是流月,而是她自己。 嬪后。他這一次竟然對她行禮: 臣聽聞嬪后徹夜不眠,所以特地帶了嬪后喜食的糕點。 白芷沒有說話。 嬪后。他又道: 臣答應了圣上會好好照顧 張寒致。白芷的眉間寡淡: 你我間不必如此行禮。 他抬頭看她,卻忽然心中一驚。 她的眼神淡漠無瀾,不是他初見她時的靈動,亦非促狹。 他忙低下頭去,卻聽她道: 我也不是什么茗國之后,更不需要如此稱呼。 張寒致道: 是臣考慮不周。 可是她又不吃飯怎么行。 不知嬪后喜歡什么,嬪后總歸要吃些東西的。 白芷的目光落到了他身上。 喜歡什么?她目光縹緲地問道: 將軍可觀人心萬象,怎不知我白芷的心思。 說話間她走到了張寒致的身旁,彎下腰來,與他呼吸相聞。 嬪后說笑了。張寒致道: 臣本草芥,怎配窺見鳳體之思 也罷。白芷把目光從他臉上收回,倒是笑了起來: 你的確不配。 張寒致的目光沒動。 白芷的腦海里是昨日流月要挾她的那一段,張寒致雖然沒有害她,可也并沒有救她。 真相真相。在將軍的眼里,破案本身應該比任何人都重要。 在他心里或許就沒有重要的人。 我要自由。她忽然道: 掏心案的兇手已經(jīng)死了,城門不必再關,從今日起,你沒有權力限制我的自由。 張寒致的唇微動,可是白芷又道: 流月的尸體用玉棺封存。我要親臨墓葬。 然后她根本沒有給張寒致反應的機會,回過頭去,那目光是辛辣的又是那種令張寒致不快的目光: 你沒有資格拒絕。 她知道他要說什么,無非是只抓到了一個兇手,那個真正的兇手,那個穿紅衣服的男人跑掉了。可是和她有什么關系 白芷這輩子都不想再攤上這些糟心事了。 她根本沒有管張寒致遵沒遵命,張寒致走后,她便知道,事成了。 張寒致:我英明了一世,到頭來還得什么都聽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