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預告:最好的他(2000+)
正文預告:最好的他(2000 )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受到良心的譴責。 我后悔了。 后悔把他拉下水。 你信嗎?我也有動心的一刻。 雖只是一瞬,但也值得我用余生回味。 蘇黎 放學后,我像往常一樣走在潮濕的小巷中,夜色如墨,前方是他。 陰暗的巷子生長著青苔,空氣中淡淡透露出泥土的氣息。這偏僻的地方是他的必經之地。 對于我來說,這條道路的確不是我回家的最佳選擇,不過,為了某種原因,我必須這樣做。 遠處,在昏黃的路燈下,依稀可見穿著白色校服的少年雖身形清瘦卻挺直如竹。 我的視線太過專注地看他,以至于前面突起的青磚沒有看到,狠狠地摔倒了,左膝幾近痛到失去知覺,有液體浸透膝蓋處的布料,我想,應該是流血了。 我在路燈的陰影處試圖站起身,卻因疼痛怎么也起不來。 這屬實意料之外,打破了我原本的計劃。 這時,我聽見一聲蘇黎。是他的聲音。 肯定的語氣,沒有一絲一毫的驚訝。這倒令我有些愕然。 我有些不自在地抬起頭,看向他時帶著被發(fā)現的羞怯,我知道在充滿暖意昏黃的燈光映襯下如水的眼眸,羞紅的臉頰,因摔倒而顯露出的半截白皙纖細的小腿,以及好像源源不斷地從膝蓋順流而下流蜿蜒至小腿的鮮紅血液會給人多大的視覺沖擊。 那是脆弱與美感的結合。 他黑色的眼眸只是閃爍了一下,表情并沒有多大起伏。 我卻看見他微微凌亂的發(fā)絲,這么遠的距離,又來的這么快,他應該是跑著過來的吧。 還能站起來嗎? 我搖了搖頭。 畢竟,這是真的。 我以為他會像中霸道男主抱女主一樣給我來個公主抱,亦或是像大雪夜中許晉深背著發(fā)高燒的我去醫(yī)院一樣。 可他并沒有,他只是微微彎腰,讓我攬過他的脖子。 我的手扶在他的鎖骨旁,他的手握成拳放在我的腰際。 這樣的姿勢讓我哭笑不得。 真像哥們一樣。 但我只要一側臉,便能觸及到他高挺的鼻梁,甚至,淡紅的唇。鼻尖縈繞的是他身上獨有的清爽味道,令人沉浸。 他將我?guī)У剿募遥沂肿銦o措的樣子。 解釋道,因為天太晚了,附近的小診所都關了門,正規(guī)醫(yī)院又實在離得太遠。所以才不得不讓我在這包扎一下。 其實,他只要繞過這個小巷,再多走十分鐘就到我的家了。 不過我是不會對他說的。 這樣的機會實在千載難逢。 我可以更近距離的了解他,接近他。 我坐在沙發(fā)上,在他去拿醫(yī)藥箱的這個時間段中,環(huán)視四周。狹小的房子里放著為數不多的家具,正面對著是一臺老式電視,墻壁沒有粉刷,連地面上的瓷磚都沒有鋪,顯得有些簡陋。但整體構造不錯,有兩間臥室,廚房和衛(wèi)生間隔開。 客廳干凈整潔,當然,如果沒有垃圾桶中塞著的幾個甚至瓶口帶著紅色唇印的酒瓶就更好了。 應該是他的mama不久前留下的。 我想知道,他有沒有受傷。 他拿著醫(yī)藥箱從臥室走出,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受傷的腿離他很近,他從醫(yī)藥箱中拿出醫(yī)用品。 沉默已久的氛圍應該被打破。 我說:我來吧。 他只是低著頭,言簡意賅的說了句:你不方便。 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任由他將我寬大的褲子掠起,露出受傷的部位。 沾著酒精的棉球觸碰到膝蓋的那一刻,我不禁發(fā)出了一聲痛呼。 像幼獸一樣,惹人憐愛。 他的動作有一瞬間的僵硬,語氣放緩道:我輕點,忍忍,很快就好了。 他果然輕柔了很多,倒是與平時的形象不符。 從我的角度看,可以看清他認真而仔細的眉眼。坦白說,他的相貌僅算是清秀周正,氣質也并不突出。 可我仍能從人群中一眼看見他,我仍覺他比像時澤那樣的天之驕子要帥得多。大概是他身上的孤寂與蕭瑟與我那顆空洞的心相契合。 我就這樣看著他,猝不及防地在他抬頭的那一刻,撞進了比夜色更深沉的黑眸里。 他的目光帶著為我處理傷口的專注,幽深的黑眸中好像有什么禁錮住的東西想要破牢而出,我看不清,只是感覺心臟有些刺痛。 氣氛在這一刻升溫,有股曖昧而熱烈在流動。 仿佛靜止的環(huán)境中只剩下兩顆跳動的心。 撲通撲通。 他離得有些近,溫熱的手一直撫著那條受傷的腿。 又癢又麻的感覺沖進大腦。 我淺淺地呼吸著,鼻間全是他的味道。 干凈得讓人上癮。 當我想開口說話時,卻被一陣鈴聲打斷,霎時清醒。 美好的畫面頓時終止。 剛開始沸騰的血液立時冰涼。 是許晉深。 這么晚還未歸家,他應該是快要急瘋了吧。 接到我時,許晉深用充滿敵意的眼光看著他,像是被窺探領地的獅子,泛著怒意。 我倒是有些煩燥,看向他說了句真誠的謝謝,他站在玄關處,草草地應了句沒事。 暗夜中,許晉深帶著我走了,我知道他在遠處看著我,但我卻沒有回頭。 因為,實在沒有意義。 回頭,改變不了什么。 伴著莫名的苦澀我睡下了,睡夢中有我看不清的未來。 像是某種心靈感應,我忽而驚醒,穿好衣服,快速下樓。 卻看見了他。 看見了我這一生都難以忘記的畫面。 少年一身白色校服早已被露水浸透,黑發(fā)微濕,身材單薄,如同,一尊靜默的雕像,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 我有個難以接受的猜想。 他,是不是一直在這里 此時,太陽初升,晨光熹微。 這個少年用異常明亮的眼睛看著我。 我第一次看見他露出溫暖卻帶著孩子氣的笑容。 他說看,黎明來了。 胸腔里翻滾的情緒讓我難受。 我啞著嗓子說:是啊,黎明來了。 在整個青澀的歲月中,我們最親密的時刻便是他低頭親吻我的額頭。 他一次也沒有牽過我的手,總是用極度克制而冷靜的目光看著我。 明明沒有rou體糾纏,沒有撕心裂肺,對于我,他卻比任何一個人都要刻骨銘心。 之后的許多年,我們重逢了。 我清楚地記得那一天我喝得微醺,卻假裝醉極了,用迷離的眼睛望著他,用撒嬌的語氣喚他的名字。 也是那一天,彼此間的我們好像沉默以久的火山突然爆發(fā),帶著毀滅一切的激昂澎湃。 撕碎的衣衫,guntang的身體,急切的渴望,碰撞的汗水,難控的呻吟,濃烈的愛意,交織著,纏繞著,一夜不絕。 那一天,是我最沖動的一天,也是最真實的一天。 我卸下所有的偽裝,與他zuoai。 只和他在一起。 累極的我躺他的懷里,他亦緊緊地摟著我,恍如這一生我們再也不分離。 當一切塵埃落定后,大仇得報的我向后看去時,他就站在人群中,不言不語,就那樣靜靜看著我,唇角淡淡,一如從前。 他是誰? 他是這世上最好的方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