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長見識

    法式餐廳的特色就是浪漫，從各種意義上來說都是很適合約會的地點。

    南佳年沒意識到這點，只覺得餓得慌。

    文時淮打量她不斷變換的小表情，笑道：這么多年沒見，你倒是沒怎么變。

    只頭發(fā)長了些。

    是嘛。她不以為意的看他一眼，你倒變化還挺大的。

    文時淮沒想到她會這么說，微驚訝的揚眉，有嗎？

    南佳年聳聳肩，隨口道：有吧，我也不算了解你，只覺得你看起來穩(wěn)重很多。

    其實這么說的話，她回國后見到的人都看起來沉穩(wěn)許多，大概是時間改變了所有人？

    她也沒想那么深刻，不過憑隨意聊聊。

    挺好，聽起來像是夸獎。文時淮輕點頭，目光停留在她鼓起來的腮幫那。

    大概是因為她要求快，服務(wù)生給她的頭盤上了份水果沙拉。

    她吃個沙拉吃得面頰鼓鼓，讓人忍不住盯著她瞧。

    他抬手摩挲一下自己的眉峰，突然開口問她：你以前不是不吃蘋果嗎？

    南佳年微頓，驚訝的眼神好像在問你怎么知道。

    文時淮解釋：我記得你小時候回文家祭祖，家里保姆做水果沙拉給你，里頭的蘋果都會被剩下。

    她沒想到他會記得這些事，一面驚訝一面又覺得尷尬。

    那時小時候挑食嘛，長大就沒有了。她笑著講，心想自己幼時看起來很乖巧，但回文家就逆反，所以會做一些自以為令他們討厭的事情。

    比如不吃蘋果因為她外祖父總說要吃蘋果才健康。

    她就唱反調(diào)，非不吃它。

    小時候幼稚的以為這是什么不得了的反抗，但其實大人們都不當(dāng)回事兒。

    現(xiàn)在想起這事，只覺得好笑。

    文時淮又點頭，像是很認(rèn)可她的解釋。

    此后他就不再講話，只靜靜的看她吃沙拉。

    餐廳的人逐漸多起來，大多是成雙成對的入內(nèi)。

    男人看一眼周圍坐下的客人，再轉(zhuǎn)眼看南佳年，他神色微妙的敲了下桌子。

    她沒什么表情的抬眼，怎么了？

    他見她像個小松鼠似的，一點點把東西嚼吧嚼吧吃下，淡聲問：你不是問我怎么會知道你在這兒嗎？

    南佳年覺得他語氣有點嚴(yán)肅，搞得她有些莫名：嗯，是。

    文時淮發(fā)現(xiàn)她是真的疑惑，面上露出一絲哭笑不得：你上了兩次頭條，你自己不會不知道吧。今早的照片，有一張可就在南家院子。

    ......

    他的回答讓南佳年覺得自己有點蠢，又讓她覺得自己小看了八卦媒體的傳播力。

    因為上次接機的報道對她沒什么影響，弄得她以為這頭條的力量不過爾爾。

    她丟了叉子，神情變得苦惱：也就是說，文家也知道我回來了是吧？

    也難怪他會來找她了。

    文時淮看穿她的想法，搖了搖頭：他們確實知道，但我來不是因為你外祖父的吩咐。

    他交握起雙手，目光在她細(xì)致的臉上定格：我來是想提醒你，過不了多久，他可能會親自找上門。

    *

    兩人隨紀(jì)斐的目光看過去，發(fā)現(xiàn)某位上午才跟他們斐哥上了頭條的姑娘，現(xiàn)如今跟別的男人坐在西餐廳里吃飯。

    她背著他們的方向，只看到個側(cè)臉。

    但她實在好認(rèn)，所以認(rèn)錯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坐在她對面的男人看起來成熟穩(wěn)重，風(fēng)度翩翩，渾身寫著成功人士幾個大字。

    付卓陽跟鄭璞對視一眼，同時在對方臉上看到不妙二字。

    正想著說點什么來打圓場，這時紀(jì)斐突然開口：也到吃晚飯的時候了吧。

    他臉臭成這樣，誰敢說沒到啊。

    付卓陽扯出個笑：啊哈哈......是，這莫名的肚子就有點餓呢，要不我們進去吃點兒？

    他往餐廳門口一指，發(fā)現(xiàn)餐廳招牌是法文。

    他拐拐鄭璞，老鄭你看看，這好像還是個法餐廳？

    鄭璞接話：是，上菜很慢的法餐廳。

    他把很慢這字眼咬得重，故意得很。

    幾個少爺誰沒吃過法餐，都知道這是個不花兩小時吃不完的。

    雖然有看好戲的心態(tài)，但看到紀(jì)斐直接朝那法餐廳而去，兩人還是眉心一跳。

    高檔餐廳的好處是，客人走到門口侍應(yīng)生就會自覺為你開門。

    并且人家還會禮貌詢問：先生，請問幾位？

    紀(jì)斐自然沒理會他，進去后徑直往某個方向而去。

    法餐廳里的燈光溫柔而曖昧，里頭播放的音樂也輕緩愉悅。

    在座的男男女女一個比一個精致，一對比一對相談甚歡。

    存在感超強的人還沒走近，南佳年像是有所感應(yīng)似的微一偏頭。

    男人幽深的目光就這么跟她相對。

    她一眨眼，短暫的驚訝過后變成驚喜。

    她笑著對他招手，而他很快走近。

    學(xué)長，你也來這附近吃飯嗎？

    在跟她對視的瞬間，紀(jì)斐就收斂起情緒，甚至還能對她回以微笑。

    對，跟朋友約在這家餐廳，沒想到剛進門就看到你。

    他講得稀松平常，南佳年抿唇笑著，神色是不自知的愉悅：那還挺巧。

    嗯，挺巧。紀(jì)斐站在她身側(cè)，目光只看向她。

    他視線從她擺在桌邊的手機掃過，本來準(zhǔn)備叫你一起，但你電話似乎打不通？

    南佳年沒想到他給她打過電話，忙解釋：噢，我手機壞了。

    壞了？紀(jì)斐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大概是上午剛看過自己跟他的新聞，南佳年突然見到他還有些害羞。

    她不敢跟他對視太久，只把新手機拿起來給他看：我早上洗臉不小心把手機弄水池里，這是下午剛買的。我這會兒才開機。

    紀(jì)斐眼睫低垂，點點頭沒接話。

    與此同時他一只手卻從褲袋里拿出來，極其自然的撐到南佳年身后的椅背上。

    對面文時淮默不作聲看他們聊了幾句，又瞧著他這宣誓主權(quán)的動作，抬了抬眉做詢問狀：年年，這位是？

    年年？

    紀(jì)斐總算偏頭看過去。

    二人的目光就這么對上。

    裝腔作勢跟明知故問各自都做得很好，南佳年卻無所察。

    她現(xiàn)下糾結(jié)的問題是，她居然不知道怎么介紹紀(jì)斐。

    說是以前同校的學(xué)長嗎，還是朋友？

    總不能說是跟自己上頭條的人吧。

    猶疑間，身邊的男人已經(jīng)伸過手去，你好，紀(jì)氏國際貿(mào)易紀(jì)斐。

    文時淮起身，伸手同他握上，你好，為重科技文時淮。

    現(xiàn)在自我介紹還得帶上公司Title嗎？

    南佳年迷糊兮兮，覺得自己長了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