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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林曼再一次抽了紙巾擦面前的桌子,她覺得好臟,油像是沁進去似的,都亮的反光了。 陸越仍是棺材臉,你坐這吧,再弄下去老板要趕你了。他那邊會好一些,沒那么臟。 高茜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背著我和爸爸私下見面也就算了,那能不能也挑個好地方啊。她環(huán)顧四周,熙熙攘攘的人,戴著口罩都覺得好難受。 那你先回去啊,我留著聽,錄音或者怎么的,你先回家啊。陸越看她這樣子好像很不開心,便低著聲問她。 我唉,她來了。她眼睛突然一亮,拉著陸越的袖子,你看你看,她還特地換衣服,神經(jīng)病,來這種地方還換衣服,有毛病啊。 陸越側(cè)著身子擋著她的臉,以免被看到,那個是你爸爸?看著不太像啊。 感覺和報紙電視上完全不是一個人,難道是美顏過的嗎? 哪里不撲街啊,那什么東西啊,做鬼的爸爸啊。她眼睛瞪得很大,那男的是誰都不知道,你確定她喊爸爸嗎?這人我不認識啊。 肯定沒錯的,我騙你玩啊。他不耐煩地扯了扯嘴角,既然不是何生,那這人高茜姓高,和她mama姓嗎? 不是啊,是和啊!我知道了,這是她突然想起來了,拿著手機偷偷拍了幾張照片,有些得意地笑,爸爸其實很討厭姓高的,他那天說了,不讓高茜跟那些人有來往的。已經(jīng)給了錢的,還纏著 其實呢,既然都已經(jīng)回何家了,再跟以前的人聯(lián)系就不好了的。更何況我聽說高家以前可厲害了,在大陸那邊很有名的,還羞辱過爸爸。高茜可真是我的好jiejie! 陸越才不想管什么高茜的,看著何林曼笑彎彎的眼睛,心情也有些好,開心了? 對啊,不過好想知道說了什么 陸越看了那邊一會,你先回家,對話交給我。 何林曼和他比了個OK,剛好阿財打電話來催了,沖著他擺擺手,那我先走啦,陸越你加油啊! 兩人動靜都不大,乍一看像是分別的小情侶。 小姐啊,你怎么最近老是和粥店的打工仔混到一起呢?阿財透過后視鏡,何林曼很高興地哼著歌。 他是我朋友啊,他人很好。 紅燈停車的時間,阿財說:但他是個混混啊,何生那都有些注意了,昨晚還問我的。 何林曼臉上的笑容凝固了,慢慢地冷掉,最后面無表情地說:所以我不能和他再來往了對嗎?為什么爸爸會知道。 你覺得呢?有人說你們兩個拍拖啊。 果然,晚上何先生便把何林曼叫到了書房。 這幾天怎么都沒寒仔他們一起去玩?。磕翘焖龅轿叶紗柫?,是不是吵架了??? 沒有。 那怎么不去呢?表哥那天約了你好幾次的,你怎么比爸爸還忙???何先生談心似的,最近好像去餐廳次數(shù)比較多的,阿尚說在那看見你好幾次了的,都和一個男學生啊。 阿尚是何先生的侄子,何林曼跟他不對盤,從不理他。 垂著眼瞼的睫毛微微顫了顫。 Lydia,你是和那個男生在拍拖嗎?還是什么呢?sorry,爸爸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很好奇。 哦,沒有的,我們只是朋友,他幫過我,我覺得他人很好。 何先生沒見過那個男的,但聽底下的人弄來的消息是說那人是個混混? 他家里是做什么的??? 他家好窮的,他在粥店打散工,好像周末要去別的地方另外打吧,我也不清楚的。 何先生其實就想要女兒跟這種人斷了聯(lián)系,有什么好玩的,他是窮過的,一個窮人對財富的渴望是很可怕的。 越窮越是如此。 恩我覺得呢,你這個朋友是不是家里很困難呢?這樣好了,你哪天帶來給爸爸看一下啊,爸爸要是能幫上的肯定幫的。但是何先生什么也沒說,他清楚何林曼的脾氣,從小帶大的,越說越?jīng)]用的。 那我替他謝謝爸爸咯,他和jiejie還是同校的,聽他說jiejie在學校很厲害呢,老師同學都很喜歡她。今天放學我還看見jiejie和應該是她老師吧,一起在什么餐館吃飯呢。不過那個老師有點奇怪的,對jiejie動手動腳的,我本來要說的,但怕他打我,所以就偷偷拍照了。 何先生臉上的笑淡了些,談起高茜,遠沒有何林曼親,畢竟年輕時候因為羅琴被人恥笑,連帶著高茜都不是很順眼。 是誰啊,我看看。但如果有人要動高茜,他肯定是不同意的。 就是他啰,看著也好兇的。她悄悄注意著何先生的表情,卻什么也沒看出。 恩,我知道了,Lydia,你先回房間吧,我覺得呢,你和那個男生還是不要太親近的,畢竟人家還要打工啊,你不要拉著人家陪你玩,耽誤工作啊。 何林曼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哦,好的,爸爸。 才怪??! 有人敲門,高茜放了手上的書,沒想到是何林曼。 我可以和你睡嗎?我做噩夢了,有點怕。她抱著被子,睫毛上還沾著淚珠,看起來好可憐,高茜心軟,退開,進來吧,但是我還要寫作業(yè),你先睡好嗎? 時間很晚了,但是她作業(yè)還有一堆,沒辦法,想要成績好,趕著進度,就得付出。 何林曼其實挺嫌棄高茜的,壓根就不想跟這土老冒扯上關(guān)系,但沒辦法,做了噩夢,一個人在屋子里怪怕的,何先生肯定是不可能找他的,找mama林蘭芝看她遺像嗎?那還不如待房間。 只能來找高茜。 何況陸越發(fā)來的錄音里面,高茜竟然還有夸她,雖然也有說她任性嬌氣。 我覺得高茜也不是很討厭。第二天早上,她想起昨晚又做噩夢,高茜拍著她的背,抿了抿嘴慢慢地打字發(fā)給陸越。 很快就要過年了,何先生因為一個項目忙得轉(zhuǎn)不過身,常常不在家,但肯定想盡早解決,好陪著家人過年啊。 高茜看著這幾天心情也很好的樣子,回來晚了,還給何林曼帶蛋糕,弄得何林曼有點怕,私底下還問陸越是不是暴露了什么,高茜可能想毒死她。 不過她還是吃了。 最近晚上老是做夢的,什么東西都摻和一起,光怪陸離的,醒來卻什么也不記得,但又感覺是真實發(fā)生的。 何林曼感覺可能是因為最近太閑了緣故,就約了黎晴幾人出去玩。 反正也放假了,沒人管。 黎家有涉及娛樂行業(yè)的生意,故而出去玩唱歌什么的都是去黎家開的店。 Lydia,你最近都不出來,是不是背著我們干嘛去了? 就是啊,放學就沒影了,喊你逛街也不去啊,很沒面子的。黎晴將倒好的果酒遞到她嘴邊,喏,自罰一杯??! 果酒度數(shù)低,他們都當飲料喝的,別說一杯,一瓶何林曼都不是問題。 幾個都是愛玩的,霸著話筒都不放手,無聊閑著的就拆了撲克打牌。 我要出去一下。何林曼覺得果酒喝多了,要去趟廁所,林西寒一邊抽出牌,一邊問她:干嘛去,不要亂跑啊。 啊呀,你好煩哦,廁所??!何林曼脾性挺大,其實不喜歡人問東問西的,即便是為她好。 快滾吧。林西寒甩出一對牌,今天牌運挺好的。 來這好幾次了,找到廁所解決完了,順便對著鏡子補了口紅,年紀不大,花樣挺多的。 廁所過去點有個吸煙室,何林曼隨便瞥了眼就走了,還撥弄撥弄自己的頭發(fā),黑長直,看著好清純好乖的。 哎呦,搞什么啊!被撞了,差點磕到墻了,頭發(fā)都糊臉上,很狼狽。 你在這玩???撞她的那人還有心思問,聲音聽著很熟悉,她皺著臉,是陸越。 你不是周末在打工的嗎?哦,在這做侍應生???這里消費高,陸越也不像是會在這玩的。 他果然應了,這里工資高,你和同學在這里玩??? 對啊,昨天開始就放假了,在家也好無聊的。難得沒戴口罩,臉紅紅的。 陸越看了一會,喝酒了? 沒有啊。她否認的很快,我從來不喝酒的。 嗯,你在哪個包廂,我送你回去??粗褪呛攘司频?,一個人他不放心。 陸越,你怎么每天都要打工呢?找你都約不到,你比明星還大牌啊。你打工怎么不穿工作服啊?還說鬼話騙我。吶,我這次考試有進步,爸爸送了我一個發(fā)卡,你看。她指了指自己的頭發(fā),上面別著一個用小鉆拼成的字母。 Lydia。 你是大小姐啊,當然每天都空,我要每天玩,沒書讀的。她走路不太穩(wěn),其實剛才準確的說,是她撞來的。 何林曼側(cè)頭看他,如果不是一副死媽臉的話,也挺帥的,唔有點像爸爸年輕的時候。 陸越,你有沒有鐘意的人啊? 念書,打工,沒空。 那有空了呢?她慢慢地停了腳步,靠著墻要休息,你走太快了,我跟著很累的。 你在家多躺躺,過幾月走一步都喘。他陪著停了會,又說,我鐘意人家也沒用啊,窮小子,飯都吃不飽的。 誰啊?你們學校的嗎?你們學校的女生我見了好多,丑死了,沒我好看。 對對對,你最靚了,港姐都不如你的。他敷衍地夸,氣得何林曼一下就站直了,拍著他肩膀就是一下,低頭??! 陸越很警惕,干嘛???但也低下來了,大不了就是一巴掌。 很快對著他的嘴就是一下,趁著人沒反應過來,馬上來了一句:好福氣啊,我跟你講,我都羨慕你的,被我這樣的人親啊。走大運了你!說完馬上就跑,氣都不喘一下,差點都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