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蛇1-4章
遇蛇1-4章
遇蛇·1 狽縣位南方,在縣城里有個名為安寧的村落。比起多數(shù)的小村,安寧村要大得多。七八月份的夏暑最是磨人,太陽照得日頭都好似要燒起來,恨不得人人都赤膊露腿。 馬阿娘挑著擔(dān)子,里面裝著剛買來的大半只豬rou,她是天元,身體強(qiáng)健的很,這幾十斤的豬rou對她來說算不上什么,倒是熱的大汗淋漓,身上也難免有些味道。她正走著,看到迎面而來的人,訕笑著停下。 宋女郎,又去山上采藥? 恩,今日天氣好,便出來走走。 宋裴歡柔聲說著,細(xì)軟的嗓音同粗礦的馬阿娘全然不同,而她的身形也比同為天元的馬阿娘纖細(xì)許多。宋裴歡是安寧村有點名聲的人,她是當(dāng)?shù)氐男〉刂?,也是村子里少有已?0卻還未成婚的天元。因著大部分天元自十四五歲便起了性蒙,也有了發(fā)情期,比她小的一些女郎孩子都能滿地跑了,唯有這宋裴歡始終一人。 馬阿娘曉得宋裴歡不愿與人多攀談,只看了眼她今日穿的白錦銀繡褶裙,再看看她腳上那雙干干凈凈的白色長靴。這身衣服宋裴歡還未穿過,想來應(yīng)該是新置辦的。她眉目娟秀,一張溫柔似水的臉顯得格外端貴,身上還帶著胭脂水粉的香味。這般人兒,若走出村子,怕是誰見了她都會將她當(dāng)成個美好的溫元,實則是因著宋裴歡的長相太柔美,又偏生身子纖瘦。 馬阿娘與她無甚可說的,只和宋裴歡簡單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見她終于走遠(yuǎn),宋裴歡這才松了口氣。她拿出懷里的手帕輕輕擦拭著額頭的汗水,便提著自己帶來的竹籃,去了安寧村稍外的山上。 這山上有不少藥草,許多都可以拿回去制藥,也可制作一些補(bǔ)身子的丹藥,偶爾還能打到一些山兔山雞回去,做點自己好口的燒食。平日里天氣好,宋裴歡便會上山來走一遭,每次皆是收獲頗豐。她蹲在地上,將一株龍舌草摘下放進(jìn)竹籃中。誰知在那藥草下,竟是有一塊漆黑到反光的物體。 那物件質(zhì)地不像草藥更不是土,而是軟中帶硬,也不太像石頭。因著好奇,宋裴歡便用鏟子將那物什周圍的土挖開,待到越挖越多,她這次才發(fā)現(xiàn),那埋在土中的東西竟然是一只已經(jīng)死掉的蛇。這蛇體積不大,約莫有一米長,兩指并排寬。她身上的鱗片軟硬不一,摸上去冰冰涼涼,手感還不錯,且每一塊鱗片都泛著淡淡的光亮,好似上等的瑪瑙石一般剔透。 這是一只好蛇,宋裴歡第一反應(yīng)便是如此。她是早產(chǎn)兒,自小身子便不爽利,爹娘為了讓她健康些,便找了一位懂醫(yī)術(shù)的老師傅一直帶著她。是以,宋裴歡久病成醫(yī),對醫(yī)術(shù)和藥理了解頗深,雖然如今身子已經(jīng)養(yǎng)好許多,但對藥材的鉆研卻沒落下。 雖然她不知這蛇是什么品種,是否無毒,但蛇身上有不少寶,平日里也很難找見,宋裴歡不怎么想將這蛇扔下,心想著將蛇拿回去制藥,定是寶貝一件。這般思索片刻,宋裴歡臉上勾起一抹淺笑。她先是用帶來的布將蛇身擦干凈,又把干凈的蛇揣入懷中。 畢竟這蛇可不能正大光明的放在藥草簍中,若是被村里人發(fā)現(xiàn)了,恐怕關(guān)于自己的謠言又得傳得到處都是。將蛇藏好后,宋裴歡已經(jīng)沒了采摘其他草藥的心思,她拍了拍懷中的蛇,便立刻朝著山下走去,心中已經(jīng)思索著該如何處理這蛇。 蛇膽可以入藥,若這蛇的毒性不強(qiáng)的話,或許蛇毒也有些用處。至于蛇rou,若處理得當(dāng),或許還能做成蛇羹來吃?;厝サ穆飞希闻釟g小聲喃喃自語,越說越是起勁,覺得自己今日上山,因著得了這只蛇,可謂收獲頗豐。 正當(dāng)她快要到家之際,卻忽然覺得胸口有什么東西動了一下,起初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還想著定然是吹過的風(fēng)讓她想錯了。下個呼吸間,那胸口的起伏竟是更為強(qiáng)烈。她能感覺到,里面那只本該死掉的蛇,居然在此刻蠕動起來。 它好似無頭蒼蠅一般在自己胸口內(nèi)來回游移,位置越來越往上,最后竟是觸到了胸口那兩團(tuán)豐盈之處。雖然是天元,可宋裴歡的身材卻與大多數(shù)天元很是類似。她腰肢纖細(xì),胸前的軟物飽滿而翹挺,身量卻只比大多數(shù)溫元高一些,卻遠(yuǎn)不如那些魁梧的天元君。 感到那冰涼的蛇鉆進(jìn)了里衣,鱗片蹭過肌膚,入了肚兜內(nèi),剮蹭過胸口肌膚。這一瞬間,宋裴歡嚇得臉色蒼白。她沒想到這蛇竟然還活著,而且在最不合時宜的時候醒了過來。那蛇順滑冰涼的身體已經(jīng)纏繞在胸部上,蛇尾竟是將自己的私密之處纏繞在一起,捏得挺起來。 宋裴歡心里又羞又怕,她甚至在想,若這蛇忽然發(fā)動攻擊,將自己那里咬了去該如何?若是它有劇毒,自己恐怕根本來不及解毒就會丟了性命。這般想著,宋裴歡又急又怕,冷汗順著她蒼白的臉頰滑落,她快速朝著屋內(nèi)走去,卻不敢輕舉妄動用手去抓那蛇,畢竟蛇在衣服內(nèi),她不知蛇頭在何處,若抓了蛇身將它驚動,它定然會直接發(fā)動攻擊。 終于僵直著走回到家里,而此刻,那之前還在胸口游弋的蛇,此刻卻已經(jīng)逐漸朝著自己腰部乃至更下方游弋而去。裙封被那蛇輕而易舉得越過,緊接著,那蛇竟是挑開了褻褲,鉆到了更為羞人的地方。 女天元身上擁著兩種云雨器,其一便是女溫元也有的陰xue,其二是女天元特有的器具,名為腺體。那物什乃是由蒂珠演化而成,表面沒有外皮包裹,乃是天元最為脆弱的位置之一。這會兒,感到那蛇冰涼的鱗片蹭過那里,忽得,一抹濕潤的感覺落在那腺體之上,好似是蛇靈巧的信子滑過,引得宋裴歡微微一顫,雙腿發(fā)軟,差點就跪倒在地上。 她紅著臉,眼里帶著不可置信和一絲羞惱。直到那蛇的長尾越來越過分,竟是想要將腺體纏住。驚嚇和羞怯讓宋裴歡顧不得那些,她也不知是從哪來的速度和力氣,快速將手探進(jìn)里褲內(nèi),只一個眨眼的功夫,便將那只沒來得及反應(yīng)的蛇扯出來,快速扔到了柴房里。 看著那條通體漆黑的蛇盤恒著身子,吐著信子抬起頭看自己,不知為何,宋裴歡竟然隱約從那只蛇的眼里看出了不屑和不滿。她來不及多想,立刻啪的一聲把門關(guān)嚴(yán),轉(zhuǎn)頭跑去廚房,隨手抄起一把稍長的刀,想要將這蛇殺了。 宋裴歡拿著那把家中最長的刀重新走回柴房時,卻發(fā)現(xiàn)本來只有一米長,兩只款的蛇,竟然只這么一會兒的功夫,就成了幾乎要把整個柴房都占滿的巨蟒。它身下是被它壓碎折斷的柴火,那巨大的身子甚至將柴房的磚瓦都擠出了裂縫。 它的頭足足有自己的腰那么粗,金色的眸子此刻正一眼不眨得看著自己,粉紅色的信子吞吞吐吐,仿佛下一刻,自己就會成為它的盤中之餐 遇蛇·2 宋裴歡本以為,以自己能力,拿下一只一米余長的蛇并不在話下,畢竟那蛇的反應(yīng)不算快,剛才在自己撿起時也是副要死不活的模樣。可她全然沒想到,只是這么會兒的功夫,那蛇竟然化身為巨蟒,變得如此碩大。若非她很確定自己并未被蛇咬住,甚至?xí)X得自己是中了蛇毒才會產(chǎn)生這匪夷所思的幻覺。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明明白白得告訴宋裴歡,眼前的一切的確是真的。那巨蛇并未嘶吼也沒有張開血盆大口,而是直接一個甩尾過來,將自己的腰肢連帶手臂一同纏住。蛇身的鱗片又冰又涼,那鱗片比它還是小蛇時要硬的多,宋裴歡覺得手臂被蛇卷得生疼,仿佛再用力一些,自己的雙臂就會斷掉。她臉色蒼白,一時間竟然嚇得無法開口,緩過了一會兒,才顫抖著下頜,微啟雙唇。 你這是要吃了我?你可莫要忘了,是我將你救出來的。宋裴歡不知這巨蛇是否能聽懂自己的話,可她親眼看著它從小蛇變?yōu)槿绱酥?,想來這蛇并非俗物。她話音落地,緊接著竟然在那巨蛇的臉上看到了一絲嘲諷和不屑,也更讓宋裴歡確定了心中所想。 我乃是山神,因遭敵人暗算在山中沉睡多年,是你將我吵醒,若非我剛才不醒來,只怕早已經(jīng)被你做成了蛇羹。這時候,腦袋里忽然響起一個聲音,明顯是面前的巨蛇傳給自己的??墒桥c她想象中不同,巨蛇的聲音非常細(xì),且聽上去還帶著一股子嫵媚與慵懶的勁。若比喻成女子,便是情貌雙絕的姿態(tài)。宋裴歡沒想到這自稱山神的巨蛇是個雌蛇,而后想起自己剛才的話都被對方聽了去,又頓覺尷尬。 就算我那般說了,也不曾傷害你,你既然是山神,就不該濫殺無辜之人。宋裴歡還想活命,更加不想命喪巨蛇之口,誰知聽了她的話,那聲音在自己腦中笑了下,卻反而把自己纏得更緊了。 區(qū)區(qū)人類,竟然還妄圖與我談條件,不過你說得對,我暫時不打算動你。我的傷勢未好,要借住你這里養(yǎng)傷。若你敢將我的事告知給他人,我會在第一時刻奪你性命。反之,你若是聽我的話,以后便可擺脫生老病死,榮華富貴唾手可得。 巨蛇繼續(xù)說著,可她說的這些話,其實宋裴歡并不相信。她并非是個傻的,盡管方才被巨蛇嚇壞了,但她心里門清兒。不敢對方是山神還是蛇妖,她對自己的威脅是不變的。自己如今受制于她,不管她是什么,自己都得聽她的。反抗便會死,倒不如委曲求得一絲生機(jī)。 好,我不會把你的事說出去,以后你就在這里養(yǎng)傷??墒悄隳芊褡冃∫恍氵@般大,著實嚇人,且也不好安置你。宋裴歡輕聲說著,因著她的手臂始終被巨蛇纏著,一直有些疼,她本就白皙的臉色變得更為蒼白??粗请p黑眸,巨蛇沒說話,只是兀自變小了,恢復(fù)了之前那一米多長的模樣。 忽然沒了束縛,宋裴歡腳下一軟,便跪坐在地上。向來有潔癖的她,此刻也顧不得柴房臟污,根本沒有力氣馬上站起來。她用手捂著胸口輕喘,便見那蛇睨了自己一眼,隨后便扭著身體出了柴房。在院子里轉(zhuǎn)了一圈,便尋了間看上去最好的房子進(jìn)去了,而那屋子,剛好就是自己的閨房 宋裴歡見那蛇走了,只稍微松了口氣。她知曉,自己若是現(xiàn)在沖出去叫人來幫忙,恐怕只會被那蛇發(fā)現(xiàn),若村里人幫忙不成反而被自己連累,她也擔(dān)負(fù)不起其他人的性命。宋裴歡坐在原地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讓這蛇妖留在自己這里養(yǎng)傷,這段時間,她就暫且聽她的話便是。 想明白之后,宋裴歡這才扶著墻,撐起發(fā)軟的身子起來。她自小身子便柔弱,調(diào)養(yǎng)了好些年才能到如今正常的模樣,同那些身強(qiáng)力壯的天元根本沒法比。剛才被好生一番驚嚇,這會兒身子流了許多汗,虛得很。宋裴歡拿出手帕將臉頰上的汗珠擦拭干凈,又擦了擦手,這才走出柴房。 劫后余生,宋裴歡有種撿回一條命的感覺,她在院中站了會兒,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白衣全都臟了,且汗水干了之后,里衣便十分難受得貼在身上,尤為不適。她想了想,打算沐浴一番,再好好打算接下來的事。 她本來不想回那臥房,因著蛇妖此刻就在里面,可奈何沐浴的桶就在其中,而自己的衣物也都在里面,她不得不進(jìn)那房間。宋裴歡小心翼翼得推門而入,一步一輕得邁進(jìn)去,才剛進(jìn)屋,便看到了盤旋在床上的蛇妖。 她好似并未注意到自己進(jìn)來,依舊蜷縮在床上一動不動,好似睡著了一般。這讓宋裴歡松了口氣,緊接著卻又犯了難。她所住的是村里較大的四合院,雖然院落有兩大間,兩小間,但早就被她改造成書房和雜物處。家中只有她一人住,平日里她都是在房間中沐浴。可如今,那蛇就閨房的在床上盤著,她沒那個膽子在她面前梳洗,可自己雙手被那巨蛇纏得極疼,這會兒還在發(fā)抖,恐怕也沒有余力將沐浴的桶搬出去。 思來想去,宋裴歡就只能在屋中沐浴,她想,若這蛇妖想殺自己,不管自己是否在屋子里洗澡,她都能輕而易舉動手。都已經(jīng)這般難受了,又何必再為難自己。宋裴歡如此想著,輕輕嘆息一聲,在心里后悔自己在山上將蛇撿回來,只得去房間外打了熱水倒進(jìn)木桶里,又將屏風(fēng)放在那,將木桶和床阻隔了去。 做好這些,宋裴歡累得又出了一身汗,她將濡濕的長發(fā)輕輕收攏在肩膀一側(cè),隨后便背對著屏風(fēng),將身上的外裙和里衣褪去,疊好放置在新衣服的旁邊。她對著銅鏡看了眼,果然,剛剛被巨蛇纏繞的腰腹和手臂都留下了一圈紅色的印子,雖然不太明顯,但卻是實打?qū)嵉锰邸?/br> 想到這突來的橫禍,宋裴歡眼里閃過一絲愁緒,隨后又被她努力化解了去,她輕輕地邁入木桶之中,將身體泡入那溫?zé)岬乃?,這才稍微有了活過來的感覺。宋裴歡閉上眼,靠在木桶上想著接下來該如何過活,又如何擺脫這蛇妖,她全然不曾發(fā)現(xiàn),在她閉目之后,那床上蜷著的蛇卻忽然起了身子。 黑蛇支起上身,漆黑的鱗片剮蹭著床上的紗簾,發(fā)出細(xì)微的沙沙聲響。那蛇從床上下來,扭動著纖細(xì)的身體越過屏風(fēng),便看到了靠在木桶上的宋裴歡,金色的眸子微微瞇起,其中那道漆黑的豎線亦是跟著抖了抖。 木桶中的女子看上去很是恬靜,她膚色很白,幾乎超過了大部分人能擁有的膚色。那白皙的肌膚剔透如泡在水中的白紙,不需要仔細(xì)看變能看清那皮膚下隱藏的血管。女子身上帶著淡淡的香氣,若仔細(xì)去聞,便能聞到相對濃郁的冰雨花香。 蛇妖有些好奇,便上了木桶邊緣,隨后也跟著潛入水中。起初宋裴歡還不曾察覺那水面上細(xì)微的波動,直到溫?zé)岬乃疂u漸涼起來,她才皺著眉頭睜開眼。然而,就是這睜眼的功夫,她便起了一身的細(xì)密疙瘩。 只見清透的水中,那黑鱗長蛇就漂浮在水中,她不知何時將身子又拉長了,總之絕對比一米要長許多。她蜿蜒在水中,漆黑反光的鱗片染了水,淅淅瀝瀝的水珠落在上面,讓宋裴歡頭皮泛起了陣陣不適的酥麻。 她不曾想這蛇會不聲不響得過來,難不成是因為自己洗干凈了,她便要食言吃了自己?還是說,自己剛才弄出的聲音太大,惹怒了這蛇妖,她反悔了?許多個猜測在腦中炸開,宋裴歡用手搭在胸口前,將那私密的部位遮住。 你可是反悔了?宋裴歡輕聲問,盡管她很是害怕慌亂,但聲音也僅僅只是夾雜了顫音,也并未嚇成窩囊的模樣。自打幼年父母離去后,她始終是一人過活,在十歲那年,一直帶著她,教她藥草醫(yī)術(shù)的師傅也去了。 那時候她大病一場,躺在床上差點病死都無人理會,那時候宋裴歡以為自己真的要去見爹娘和師傅了,卻不曾想竟然熬了過來。那之后,宋裴歡惜命,卻也并不貪生怕死。她過慣了一人的日子,其實就算她忽然有一天沒了,也不會有誰在意。 可她問過之后,那蛇妖并未回答,就只是浮在水面上,金色的眸子直勾勾得凝注她,將她看得有些發(fā)毛。正當(dāng)宋裴歡想要將這木桶讓給蛇妖,讓她自個兒好生泡個痛快之際,那蛇妖冰涼的長尾卻滑到她小腹之下,纏住了腿間那脆弱嬌軟的腺體。 那里是天元最碰不得的地方,平日里就連宋裴歡自己都不怎么去碰,唯有清洗時才會觸那么幾下。這會兒,那軟物被蛇尾一圈圈纏住,緊緊繞在其中。宋裴歡臉色從蒼白轉(zhuǎn)變?yōu)殒碳t只一瞬間,她不可置信得看著蛇妖,全然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才好。 遇蛇·3 你是女子,為何會有這物什?就在宋裴歡不知所措時,蛇妖的聲音在腦中響起,這次帶了幾分疑惑,也讓宋裴歡不解得看著她。我是天元,自然會有她小聲解釋,只是語氣中有些無奈,聽到她口中的天元二字,蛇妖便更加奇怪,她曉得面前人是女子,不論是身形還是嗓音,都與女子無差,可她說自己是天元,那么,天元又是何物? 蛇妖的確不懂宋裴歡的話,并非是她不懂凡塵俗世,而是她滿打滿算,已經(jīng)在那山中休眠了千年之久,乃至更多。蛇妖本沒有名字,但她出生之際就比其他蛇多了一分靈智。那時候的她,只能算是蛇,而非妖。后來,蛇妖機(jī)緣巧合下得到了一份造化,她誤食瀕死蛇妖的內(nèi)丹,就這樣徹底啟了靈智,變成了蛇妖。 那之后,她為自己起名為沅溪,開始了漫長的修煉。對于修煉者來說,時間便是最耗得起的東西,沅溪每日便是盤旋在靈氣較多的山林或山中,吸取日月精華固練妖丹,不知多少個時日,終于化成了人形。那時候沅溪并未見過世面,只覺得用幾百年的時間化成人形的自己奇才,做事風(fēng)格亦是張揚(yáng)跋扈。 后來她遭遇了一個道士的追擊,那老道士道行頗高,沅溪與他顫抖了幾天幾夜,終于將那道士打死,而她自己卻也身受重傷,變回原形休眠與雪山冰層之下。她沒想到自己這一睡便是千年之久,待到她再醒來,便是被宋裴歡撿了回來,還聽到這女子要將自己殺了入藥,還要把她的rou做成蛇羹。 起初聽聞,沅溪只覺得可笑,恐怕人間這普通的刀子根本連她的一塊鱗片都砍不動,于是她便在這人體內(nèi)游弋,想看看說出這番大話的人是有什么天賦異稟。卻不曾想,這女子的身上,竟然長了那么奇怪的物什。 沅溪倒不是沒見識的,她初初化作人形時,自然也見識過人類之間的男歡女愛,對男子女子身體的構(gòu)造亦是清楚。她還從未見過有那個女子腿間會有那東西,雖然和男子不完全一致,但也是有幾分相像的。因著好奇,她便潛下去打算仔細(xì)看看,卻不曾想宋裴歡會那么緊張得將她扯出來。 蛇妖并未把這些事與宋裴歡仔細(xì)說,只說自己沉睡千年,當(dāng)初的人并沒有天元這一說法。聽著她的話,宋裴歡有些沉默,倒不是不想回答,而是她在思考,自己該怎么和蛇妖解釋這件事。 宋裴歡生來便是天元,她也是從自己阿爹阿娘的口中才得知這些往事。在千年前的確只有男子和女子,那時候也并沒有天元和溫元這一說法。然而,在某一年間,西南地區(qū)忽然發(fā)生了民間一種奇怪的疾病,與之接觸,人便會全身癱軟,發(fā)熱不起。 緊接著,一些女子的身體發(fā)生了變化,男子也相應(yīng)出現(xiàn)了改變。大部分熬過這場疾病的人,在脖子的后頸處多了一塊凸起物,那里可以散發(fā)出特別的氣息,而他們的身體也產(chǎn)生了巨大變化。自那之后,便有了天元和溫元,以及和生這三類人。 天元和溫元都有著自己的氣息,那是自后頸的腺口溢出的味道,名為本息。本息是極為重要的氣息,也是用來辨別天元和溫元的法子。宋裴歡并未仔細(xì)說太多,只說了女子天元就是如此,而女子溫元便是與普通的女子無異。盡管她說得含糊,但沅溪也將事情弄懂了大半。 她不曾想,自己只是沉睡了千年,人類竟然發(fā)生了如此有趣的變化。她不信人,對人也沒甚好感,在她看來,這些人其實與他們口中作惡多端的妖也沒甚區(qū)別。千年前,人類便在互相爭斗,如今自己醒來也全然沒有改變。 沅溪對那些事沒了興趣,反而是對面前的宋裴歡打量起來。宋裴歡方才說,大部分天元身體強(qiáng)健,大部分都會去從軍打仗,或是成為一家之主。可自己面前的宋裴歡,卻全然沒有擔(dān)得起這種重任的感覺。從見面之初,沅溪便發(fā)現(xiàn)宋裴歡下盤虛浮,臉色也經(jīng)常是一副沒什么血色的模樣,顯然她的身體并不強(qiáng)健。 而她最不像天元的地方,還在于她那張臉。沅溪活了這么久,自然也見過人間的美女子,當(dāng)初她修煉成人時,還特意去見了當(dāng)時盛傳的江湖第一美女,還有那宮中聲稱是最美的皇妃。然而在沅溪看來,那些女子甚至都不如面前的宋裴歡秀美。 宋裴歡長得出挑,在沅溪心中達(dá)到可以入眼的程度。她頭發(fā)蓄得很長,想必是極為愛護(hù),始終不曾剪過。烏黑順滑的長發(fā)及腰,這會兒被水打濕,貼服在她白皙的后背上。她在木桶中靠得久了,沒什么rou的后背印出一圈紅色的痕跡,在白皙的脊背上尤為顯眼。 大抵是面對自己的打量她有些懼怕,那張蒼白的臉逐漸染了緋色。她杏眼半闔,下唇的眼尾看上去本就溫柔,又因著此刻的動作,變得更加繾眷。鼻梁小巧秀挺,唇瓣和臉頰的胭脂在方才被她卸去,那櫻唇不染自紅,好似應(yīng)季的梅子,引得人看了便想去采擷一顆。 沅溪將宋裴歡的臉打量個仔細(xì),越發(fā)覺得面前人和她口中多半是從軍打仗的天元扯不上關(guān)系。她甚至在想,如果這樣的宋裴歡上了戰(zhàn)場,恐怕還未等開戰(zhàn),她自己就會先在馬上累得摔下去。加之宋裴歡的五官過于溫柔精致,像她這樣的天元,只會激起別人的憐惜感,倒是有一副不錯的皮囊。 對于沅溪的打量,宋裴歡自然是有所察覺,房間里一片沉寂,就只有偶爾漾起的水波會發(fā)出細(xì)微的聲響。她不知這蛇妖為何如此仔細(xì)打量自己,但更為困擾的,卻是對方依舊沒松開的蛇尾。那微涼濕滑的蛇尾纏繞著私處,時不時得纏緊還要上下扭動一番,這般的觸碰讓宋裴歡覺得不適,很想立刻起身逃跑。 你為何一直在看我。大抵是受不了這種情況,宋裴歡柔聲開口,她一只手擋在胸前,另一只手撫著小腹。看出她的緊張,蛇妖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她曉得面前人始終在防備自己,好似自己隨時都可能說話不算話,將她吃了。雖然沅溪心中的確沒什么道義可言,可現(xiàn)在宋裴歡還有利用價值,她當(dāng)然不會貿(mào)然將人吞了。 沒什么,只是覺得你這般長相根本不像是天元,哪有天元像你這般柔弱,若不是你生了這東西,同一般女子有和區(qū)別?沅溪說著,語氣里是不掩飾的諷刺,尾巴卻纏繞著那軟綿的物什,裹著將其上下擼動了一番。 別這般你可否將我放開?宋裴歡不曾想蛇妖突然有這種舉動,她有些害怕,又覺得那種地方被一只蛇妖纏繞著,十分怪異又羞人,畢竟她自己都不曾如此觸碰過這地方。宋裴歡紅著臉,小聲懇求,自然是毫無氣勢可言。只不過沅溪已經(jīng)知曉了自己好奇的答案,這會兒也就沒了繼續(xù)同宋裴歡廢話的心思。她收回蛇尾,好似有些嫌惡得還在水中洗了洗又甩了甩,這才扭著蛇身,就這么兀自出了木桶,爬回到床上盤著。 見那蛇妖終于走了,宋裴歡這才松了口氣,木桶中的水早就涼了,繼續(xù)泡著也并不舒服。宋裴歡從木桶中起身。她用毛巾將身子擦拭干凈,又涂了些玉脂在身上,這才穿好準(zhǔn)備的衣裙,坐在了銅鏡前。宋裴歡是個極為講究的人,這份講究多數(shù)表現(xiàn)在她的起居與穿戴上,是打小就養(yǎng)成的習(xí)慣。 她好干凈,每日穿的衣服都必須要干干凈凈的,而她自身又是個極為愛美的性子,這便是她在村中鶴立雞群的緣由之一。宋裴歡知道村里人在私下怎么說著自己,他們無非就是覺得自己不像天元,這樣的外貌和身材不會有溫元喜歡。 盡管這些話宋裴歡幾乎每次遇到村里人都會被說三道四,可她自己卻全然不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好。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爹娘自小就夸自己說她生得漂亮,在爹娘去世前,宋裴歡最喜歡的便是聽爹娘說她生的像他們一般,自小就好看。 她愛美,并不喜歡穿大多數(shù)天元選擇的褲裙,而是更愛溫元們穿的裙裝。加之她身材并不高大,溫元的裙裝反而更加適合她。宋裴歡肌膚白皙,不論是鮮艷的裙裝還是素色裙,穿在她身上都是別有一番風(fēng)味。她每日都會為自己上妝,再挑選合適的裙裝穿著打扮。宋裴歡認(rèn)為這是讓自己開心的事,可不知為何,這種事在村里傳開,就成了笑話。 那些天元笑自己柔弱得像個溫元,那些溫元亦是用別樣的視線看自己。這些宋裴歡也知曉,但她就是喜歡拾掇自己。更何況,沒有誰規(guī)定了天元就一定要像馬阿娘那般,皇家的天元不每日也都是上妝打扮嗎?宋裴歡認(rèn)為自己并無甚錯,若說錯,恐怕只能怪她為何生為天元。 宋裴歡經(jīng)常會想,若自己是個溫元就好了。若她是溫元,必然要找個愛打扮的天元嫁給她,最好是像自己這樣的,千萬不可與那馬阿娘一般。宋裴歡兀自想著,又在銅鏡前將自己好生打扮好,將長發(fā)梳理得整齊。她走出屏風(fēng),在看到床上盤著的蛇之后,變好的心情又再次跌落谷底。 作者微博id:棄車從良的清新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