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妖14

    他喜歡的姑娘，終究掙脫束縛，化作天際的紙鳶，離了線。

    ————姬衍之

    “少爺。人我?guī)砹??！毙∪竿崎_門，抓了兩個(gè)黑衣人進(jìn)來。

    李四他們換上了黑衣，帶上貼身武器，把店里的東西布置妥當(dāng)了之后，就來和吳八回合。可能他們也不相信，自己竟然被個(gè)               女人拿著根棍子打倒了。

    小雀瞇著眼睛，一進(jìn)來被光晃得眼睛刺痛。

    那前頭攤著血，那吳八蜷著身子，在地上已經(jīng)沒了動(dòng)靜，她又去看少爺。

    只一蘭色里衣的姬衍之正端坐一旁，撐著下巴，臉色正常的翻查箱子里的賬本。

    “吳八。”李四喊了那血泊里躺著的人。

    吳八聽見聲音，抬起頭往這邊看，小雀只聽見耳邊絲絲的吸氣聲，一股sao氣味從那秦六傳來，那秦六竟直接嚇尿了。

    頂著兩個(gè)血窟窿，那吳八面上覆滿血，一只瞳孔里還帶著白色物體，一只全空，都能看見里面的血管。他張開嘴巴，破風(fēng)聲音的咿呀。

    “李……四？”

    “嘭！”將吳八踢到一角，姬衍之踏著一地血，慢條斯理的走來，他提著那盞油燈，“我來問，你來回答。”

    “不要說謊，那吳八就是你們的下場。”

    他端著賬本，又道，“也不要嘗試說謊，我總是知道些的?！?/br>
    “……”李四瞥了眼那，他鎖住眉頭，沒再反抗。

    “原來的掌柜呢？”

    “……死了?！?/br>
    “拐賣東家的東西，都是你們做的？”

    “是的。我負(fù)責(zé)店鋪交接，秦六負(fù)責(zé)把守，”他看了一眼，“吳八祖上是宮里的，會(huì)些東西，他負(fù)責(zé)以假亂真?！?/br>
    “人是你們弄死的?！辈皇窃儐?，而是斷定。

    李四遲疑一會(huì)兒，他點(diǎn)點(diǎn)頭。

    “那可是你親舅舅。”姬衍之扶著額頭，他知道這家原掌柜還是個(gè)意外。

    “幫著你們的人是誰？這么大的事，不可能沒有人幫襯，不然，我是不會(huì)來。”姬家的掌柜調(diào)換，歷來都主家選擇，也可由前掌柜推薦，至于接不接受，就看主家的意思。

    李四焉了氣焰，他縮著腦袋，卻是不肯再說了。

    小雀摸著她的手，將將拿起棍子，姬衍之的手便握住了，他拿起塊帕子，輕輕的，一下一下，涂拭她的傷口，他看著那偌大的創(chuàng)口，十分心疼。

    “幸虧是個(gè)姑娘，如果不是的話，不知道怎么虐待自個(gè)，你這么傷著了，不講別的，可為我想過?！?/br>
    少年雙目濕潤，緋紅的眼角水霧散開，他咬著嫣紅的唇，期期哀哀的望著她。

    “可我沒事??！”她摸著腦袋，她沒打過他吧！怎么比那些人還要委屈。

    他輕輕撥弄她臉頰兩邊的頭發(fā)，那胭脂水粉合著傷口的血，都化在一起了，后面收拾，就更疼了。

    “少……爺?！?/br>
    “你出去，我來好好處理?！彼妻x開，將那門合的死嚴(yán)，再拴上門欄，他勾勒抹笑。

    “好了，那么誰能告訴我，是誰把我的寶貝給打傷了。我來好好補(bǔ)償他。以表謝意?！?/br>
    李四在瘋狂掙脫繩子，他被提起，姬衍之語氣幽幽，“也不要急，慢慢來，我們好好聊聊?？倳?huì)有結(jié)果的?！?/br>
    “咚！”秦六從背后偷襲，他擰著手臂生生砸過來。本來抓住李四的手被圈住，他輕飄飄的看了一眼，這是要打架？

    他翻過身，順勢把李四擋在面前，隨后又是一腳，把兩人串葫蘆一樣踢到別處，姬衍之身形高大，加之小雀補(bǔ)了這么久。把那猴兒一樣的兩人打下。

    他撕開手上的袖子，沿著手圈了一角，他笑笑，“一定打也可以，本來，就沒打算問出什么?！?/br>
    打的那血漿漿四濺，他如是重復(fù)，看了不該看的，就永遠(yuǎn)都別看了。

    “我說，我都說?！鼻亓翰蛔×耍还赡X的往外說，“是一個(gè)叫寶珠的丫鬟，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我們就是和她做買賣，錢是按頭分，還有那些賬本，都在那兒，你別打了，別打了?！倍纪舷滤?，反正都玩完了，干脆直接一起死吧。

    “?。∥叶肌毖揽诒淮虻?，一汪血堵了嘴巴。秦六最后只看見，那人一雙猩紅的眼睛及揮下的拳頭。

    “額……額?！苯锹淅锏膮前穗y受的哼吟，他聞見了好濃的油味。

    “嚓！”捻起一根燃著火星的鎖頭，他放在一角，拍了拍身上的土，他好好收拾，美美的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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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雀，你不管管嗎？”金色的光點(diǎn)在她肩膀跳動(dòng)。

    “殺人償命，那些人，身上染著血，那索命的鬼魂，都在旁邊飄著?！毙∪溉嘀劬?，如果他自己不狠一點(diǎn)，就算她幫著，姬家那怨氣沖天的宅子可壓不住。

    “都是些狠人?！毙A想著來時(shí)的遇見的人，也是好笑，“那原先李掌柜可真好欺負(fù)，自家親戚惡毒也就算了，還碰著些訛錢的客人。也是可憐。”

    小雀伸出手指，在那圓點(diǎn)上敲了下，“他們是好人，不許這么說?！遍T鎖的死嚴(yán)，她大概知道姬衍之要做什么了，她嘆了口氣，“但愿他們的怨氣能得到釋懷?！?/br>
    “小雀，少爺這么打算，你沒事吧！”它知道她為何而來，雖然這么做，是把債還了，可是，新的事又起了。一波接一波，還不如不要來。

    “咚！”

    “疼，疼?！笨蓱z它沒有雙手的身體，不然一定扒拉著小雀。

    “我沒什么后悔的，只要還完了，我就溜之大吉。我跑的快，天雷可劈不著。”她挽著手，又說道，“你要不要來，不周山，很美的?！?/br>
    小圓點(diǎn)它仔細(xì)想想，還沒決定好。

    “小雀！”

    “少爺?！?/br>
    “我們走吧。”姬衍之拉起她，人又變得冰冰冷冷的。

    這位少爺，小圓點(diǎn)看著他長大的，人越來越大，沒有小時(shí)候那么可愛了?，F(xiàn)在都棱角分明，沒有以前圓滾滾的樣子。

    忽的，它驚愕一聲，它趕緊看向身邊的小雀，那人臉上沒有表情，它剛剛卻分明從他瞳孔里，看到了，厭惡。

    它縮進(jìn)衣服里，感覺全身冰冷，它小心扒開一角，它再度去望，猝不及防，一只黝黑的眸子正在看著。

    ?。?！他看見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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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愛你，如水般，觸不及，摸不到。

    —————塍風(fēng)

    咚！咚！咚！

    “怎么了？綠棠?！庇嗍蠌拈|帳里走了出來，那外面的鼓聲一陣接一陣的，她都被驚醒了。

    “夫人，是……”綠棠看見她脖子上的紅色印記，咬住下唇，沒有說話。

    “哦！是府令，誰出了事嗎？”她聽了會(huì)，有點(diǎn)熟悉，久了就聽出了。

    “算了，等下就知道了?！彼龥]顧綠棠，扶著墻壁往房里走，她這院子，別人說，也的的確確冷清。

    “罪婦，二夫人李婉，陷害子嗣，買賣財(cái)寶，害人殞命，貪污族銀，按家法，當(dāng)以沉塘。平息憤怒……”宗家祠堂，族老拿著宣紙?jiān)V訟。那二夫人和丫鬟寶珠已經(jīng)被捆綁起來，兩個(gè)人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咳……”余氏看見那同風(fēng)流鬼七分像的少年纏著綁帶，病殃殃的在椅子上。那被教訓(xùn)過的丫鬟側(cè)在一旁，乖巧可人。

    倒是小瞧他了。她側(cè)過頭，二夫人被裸著上半身的大漢扛起，扔進(jìn)了半人大的藤籮里，只聽見那二夫人一進(jìn)去，就疼的呻吟，那大漢拿著大錘，把口子訂上，之后，扛著人就往水潭里走去。

    這陳江的水，深不見底，淹死過的人，不勝其數(shù)，余氏掩著鼻子，她看見那壯漢一用力，將那人丟了進(jìn)去，起初還聽見二夫人和寶珠的聲音，但漸漸的，兩個(gè)人沉下去，那在小口里來回掙扎的手，最后還是沒了動(dòng)靜。

    “哈！哈！”圍觀人都是快意，無不吐口唾沫，進(jìn)了潭水里，好似這樣就洗去了臟污一樣。

    她再看那水，綠色的湖水未起波瀾，但也深不見底，她往后退幾步，劇烈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