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欺負我
你欺負我
魏貽支著頭望向窗外,黑云擠滿了天幕,伴隨著滾滾雷聲沉甸甸壓下來,好似伸手就能觸到。不一會兒,車窗上就砸出啪啪啪啪地砸出一朵朵水花。雨越來越大,隔著水往窗外看,只能看到一片被水融掉的模糊景色。 停在前面那個街區(qū)就行了。魏貽趴在窗上,背對著莊嚴,身體和語氣一樣僵硬。 莊嚴的手猝然收緊,泛白的手指緊緊扣住方向盤。 雨太大了。 我可以打傘。 別鬧。 我要下去。 刺耳的剎車聲劃破原本沉寂的氣氛,莊嚴扭頭看向身邊的女人。魏貽還是貼在窗戶上,他只看得見一個硬邦邦的后腦勺。 他伸手去拉她,只是輕輕一碰,她就立刻掙開,貼著玻璃越發(fā)緊了。 莊嚴盯著她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再次伸出手。這次他緊緊攥住了她的手腕,手臂發(fā)力,猛一下把她扯了回來。 他們的臉色都不算愉快,兩張臭臉兩相望,你瞪著我,我瞪著你,好像下一秒就要打起來。 你還敢瞪我莊嚴擰住魏貽的臉頰,順時針一扭。 魏貽吃痛一聲,抓住莊嚴的手一口咬下去。她下嘴一點沒留情,等到莊嚴抽回收,手背上已經(jīng)留下了兩個血印子。 你又亂咬人。 誰讓你欺負我。 我欺負你?莊嚴眉心動了動,抬眼看向她,笑得比哭還難看:明明是你欺負我。 魏貽怔住,臉上出現(xiàn)片刻的呆滯。 莊嚴湊近她,注視著她的雙眼,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明明是你欺負我。 他還是送她下了車,撐開的雨傘為兩人在瓢潑大雨中隔出了一個安穩(wěn)的小世界。莊嚴一言不發(fā)地摟住她往前走,身體自然地變成了一個天然的屏障,把凄風冷雨擋在了外面。魏貽抬頭看他,看到是面無表情的一張臉。 她咬了咬唇,踮起腳,往他的方向湊了湊,腳下一趔趄,差點一頭往地上栽去。 莊嚴眼疾手快撈住她,瞪著她的眼珠都快躥火了:好好走路 魏貽摟住他的脖子,迎上去堵住他的嘴。 莊嚴驀地睜大眼睛,里面的火漸漸熄滅,眼睛的形狀由凌厲變得柔和。 不要生氣了。她放開他的唇,小小聲道。 魏貽望著他,又湊上去親了一口:我不喜歡你生氣。 莊嚴摟得她更加緊了,目不轉睛地凝望她的眼睛:那你不要上去,我也不喜歡。 魏貽沉默半晌,轉開目光:我要上去。 直到走到樓下,兩個人都沒有在說話。 莊嚴站在她面前,用目光無聲地祈求她。 魏貽的姿態(tài)是閃躲的,是畏縮的,卻又很堅決。 莊嚴眼中的光一點點暗了下去。 他轉過身,疾步離開,蕭索的背影一點點隱沒在漆黑的雨夜里。 魏貽站在門開,輕輕扣了下門。 這兒的隔音不是太好,屋內(nèi)的腳步聲很急促,由遠及近,每一下都踏在她心口。 打開門,崔忱的目光第一時間投射到她臉上,確認了上面的神色并不如之前一般,才浮出笑容。視線轉移到她的手,笑意又瞬間凝在嘴邊。 手怎么了? 燙燙到了。 崔忱拉著她進屋:今天的藥換了嗎? 沒有。 他找出醫(yī)藥箱,慢慢拆開她的紗布。 紗布拆開的一瞬間魏貽立刻就偏開了頭,手上的猙獰的傷口只見過一次就已經(jīng)刻在魏貽腦子里了,她實在是不需要加深記憶。 崔忱愣愣地看著她的手,很久之后,才顫聲道:對不起。 不是你的錯。 是我沒照顧好你。 魏貽不喜歡這樣的崔忱,明明做錯事的人是她。他的每一份歉意都會雙倍轉移到她身上,壓得她喘不過氣。 崔忱輕輕給她上著藥,聲音也放得又輕又慢:我不應該逼你的,是我太自大了。 魏貽低垂下眼眸,頭微微搖了搖。 我以后都聽你的。不想回去就不回去,想結婚我們就結婚。 我會做你的愛人,也會做你的家人。 魏貽望向眼前的崔忱,眸光閃動,一下就抱住了他。 崔忱有些驚慌地舉起手,無奈道:小心傷到傷口 我會跟你回國的。魏貽埋在他的頸側,低聲道。 崔忱怔忪片刻,手默默撫在她背上。 浴室里傳來隱約的水聲,魏貽坐在沙發(fā)上,低頭盯著自己的手,神色呆滯。突然,一陣又急又亂的敲門聲驚醒了她,她抬頭朝門的方向望去,慢慢起身。 門被打開,外面站著一個濕漉漉的男人。莊嚴渾身都被水浸得透透的,水珠在濕潤的發(fā)尾滴落,順著他的下巴落到起伏的胸膛上。他望著她,幽暗的眼眸中涌動著波濤。 突然,他一把她扯了過來,摁住她的后腦勺,低頭噙住她的唇,落下狂風驟雨般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