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桑 第1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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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親王府產(chǎn)業(yè)豐厚,睿親王還管著皇莊,他又管著宗正寺,宗正寺也有不少產(chǎn)業(yè),皇莊和宗正寺,這會兒還掛在睿親王名下,年沒過去就開戰(zhàn)了,實在是沒來得及理會。 原來這筆錢出自建樂城米行?” “云夢衛(wèi)年過三十五就算老了,退出來的人,都在米行當打手,這些人交給誰?”李桑柔接著問道。 “這些人我知道。”顧瑾頓了頓,皺起了眉,片刻,看著李桑柔道:“你看呢?” 李桑柔簡直想翻個白眼給他,這是她能看的事兒? “這一場兩國之爭,爭的是國力,是錢糧。 為了這一戰(zhàn),從先皇登基那天起,大齊就在做準備了?!鳖欒黹_了話題。 “這二十來年,大齊休養(yǎng)生息,輕徭薄賦,商稅極低,為的就是藏富于民,大齊的國力,至少有一半,在民間。 可這藏在民間的一半國力,并不在勞苦耕作的農人,辛勞奔波的市民和小販手里,而是藏在巨商大賈,或是像米行這樣的行會手里。 大當家公示糧價,收攏米行,這很好,是時候把橫在中間,兩頭吞噬的行會搬走,讓農人能多賣些糧錢,讓市民少花些錢。戰(zhàn)起之時,也能讓他們的日子好過一些,能養(yǎng)得活妻兒,能生兒育女,能多撐幾年。 朝廷也能借此多收些商稅,支撐戰(zhàn)事。 商稅的事兒,由伍相親自督促,你要是覺得多了,可以找伍相商量一二。” 李桑柔看著顧瑾,沒說話。 他這一大通話,跟她問的云夢衛(wèi)老人,有什么關系嗎? “建樂城近三十萬戶,米行的收益,五六年前,我和世子就替他們粗算過,養(yǎng)云夢衛(wèi),最多用到三成。 這米行,大當家既然是動手打下來的,想來,這銀子,總要拿回來些。”顧瑾看著李桑柔,一臉笑。 “這銀子,我是打算用來貼補來往軍中的信件包裹。 原本不知道云夢衛(wèi)是靠米行養(yǎng)著的,我算著,有建樂城米行這筆銀子墊著,順風這邊再緊緊手,至少頭一兩年的錢有了,現(xiàn)在?!崩钌H釘偸挚粗欒?。 “這米行,又不是只有建樂城有,揚州米行的進出量,聽說比建樂城還有多些。 從云夢衛(wèi)退下來的那些人,你可以用一用?!鳖欒Φ?。 李桑柔看著他,沒說話。 “世子來信,說軍中郵件,你只貼補遞進,軍中遞出的信件,得照價出錢,他找我要這筆銀子。 我這里,實在是捉襟見肘,除了世子那邊,兵部工部吏部,處處伸手要錢,兵馬一動,就是金山銀山米山面山。 這筆郵件銀子,大當家的就多擔待些吧,就有來有往吧?!鳖欒粗钌H?,一臉笑。 “云夢衛(wèi)退下來的那些人呢?”李桑柔沉默片刻,看著顧瑾問道。 “這個,人都給你了?!鳖欒荒樃尚Α?/br> 李桑柔看著顧瑾,由看而瞥。 “大當家的生意多,也就百十人,都能動,大當家給他們找點活干,讓他們自己養(yǎng)活自己,不是難事?!鳖欒粗逼持睦钌H?,笑的十分好看。 “米行的帳得盤一盤,到哪兒找人?”李桑柔咽了口氣問道。 “我讓清風挑幾個人給你。”顧瑾答應的十分爽快。 米行的帳,必定要扯到睿親王府和云夢衛(wèi),不宜為外人知。 …………………… 離傍晚還有好大一會兒,東水門米行行首朱長盛就捧著份冊子,后頭跟著四位行老,進了順風鋪子。 老左和鋪子里的伙計不認識朱長盛他們,聽他們說要找大當家,指向后面,也就是覺得這幾個人灰喪成這樣,實在少見,因為這份灰喪,才多看了幾眼。 陸賀朋被李桑柔叫過來,還沒來得及打聽是什么事兒,就看到朱長盛在前,后頭跟著四個行老,一串兒進來,頓時瞪大了雙眼。 六大米行的行首,他都認識。 朱長盛朱行首作為六大米行行首之首,一向氣勢傲然,目中無人,往府衙見府尹,也都是抬著下巴,略拱一拱手而已。 眼前的朱行首,他一眼就認出來了,人是這個人,可這幅怯懦惶然的樣子,他是真不敢認! 陸賀朋瞪著朱行首,看著朱行首站住,沖李桑柔長揖到底,他還是覺得他是不是看錯了。 “老大把米行收過來了。”大常按著呆若木雞的陸賀朋坐下,悶聲解釋了句。 “?。俊标戀R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瞪著朱行道,還是沒敢反應過來。 米行!建樂城的米行! “大當家的,這是新規(guī)矩,有點兒急,請大當家過目?!敝扉L盛雙手捧著那份冊子,遞到李桑柔面前。 李桑柔接過,仔細看過一遍,遞給陸賀朋,“你看看?!?/br> 陸賀朋急忙接過。 “這份規(guī)矩不行。我怎么跟你說的? 客米進到碼頭,任由他們和各米鋪自己交接買賣。 你們要做的,只有居中公證一樣,把當天到碼頭的米船斤兩成色,是哪家的貨,寫出來,除此,做做鑒定成色,復秤斤兩。 要是不知道怎么辦,去魚行,雞鴨行看看?!崩钌H峥粗扉L盛等人,極不客氣道。 “大當家,這米行,已經(jīng)是大當家的,大當家這是……”朱長盛看著李桑柔。 他完全無法理解她要干什么,照她說的這些,這簡直是自己砸自己的場子,自己砸自己的飯碗! 那她還搶米行干什么?砸著玩兒么? “還有,睿親王府的銀子,這個月就該往上交了?!敝扉L盛瞄著李桑柔,接著道。 “這筆銀子交到我這里,之后,不用交了。”李桑柔淡然道。 “大當家這是要跟睿親王府……”過不去這三個字,朱長盛沒敢說出來,眼前這位大當家心狠手辣,是位如假包換的母夜叉,他不敢觸怒她。 “大齊和南梁這仗,已經(jīng)打起來了,這個,你們都知道吧?”李桑柔從朱長盛,看到四位行老。 朱長盛點頭,卻莫名其妙,怎么說到打仗上頭去了。 “太平年月,是太平年月的活法,仗打起來的時候,就得是打起來的活法了。 建樂城六大米行,一個月能掙多少銀子,一年能掙多少,想算很容易,是不是?有多少人替你們算過這筆帳? 打仗打的不光是人,還有金山銀海,這個,你們都該知道吧? 睿親王已經(jīng)落發(fā)為僧,出家不問世事了,這個,你們肯定早就知道了,是吧? 難道你們就沒覺得你們的好日子到頭了,養(yǎng)肥的豬,該殺了?” 李桑柔靠著椅背,看著朱長盛,一番話不急不緩,朱長盛卻聽的下意識往后仰。 “我這個人,慈悲為懷,指條明路給你們,至于走不走,隨你們。 這份規(guī)矩拿回去,明天再寫一份拿過來,要是明天拿過來的,還是這樣的玩意兒,這東水門米行,我就另外找人接管。 至于你們,帳,我已經(jīng)讓人在查了,要是查到什么,咱們有一說一?!?/br> 朱長盛臉都青了,“大當家指的路,不敢不走,是實在不明白……” “我第一討厭的,就是蠢人。”李桑柔打斷了朱長盛的話。 “是,大當家放心。大當家放心?!敝扉L盛一句不敢再多說,退后兩步,垂頭耷肩的走了。 “大當家的?”陸賀朋長長吐了口氣,捏著那份冊子,看向李桑柔。 “這行規(guī)的事兒,你跟著看看,盡快在東水門米行試行。 有幾樣,第一,買賣,還是要在行里,不許私下買賣,第二,新開米鋪,也要到行里登記之后,才許開出來,第三,米鋪要是坑蒙拐騙,該怎么辦,怎么管,行里要有規(guī)矩。 其它的,你再想想。 一會兒,你就去找朱長盛,哄一哄嚇一嚇,牽著他們好好做好這件事。 隔行如隔山,米行要改,真要咱們自己做,事倍功半不說,還極容易出紕漏,一定要壓著趕著他們去做。 對了,朱長盛他們五個,身邊都有人看著,看他們的人都是咱們自己人,他們認識你,有什么事,嚇一嚇打一打的,你吩咐他們就行?!崩钌H峥粗戀R朋道。 “好!大當家的,這是怎么回事?這米行,怎么說拿就拿過來了? 前兒,老左剛跟我說,大當家的這井,被人投了毒了?”陸賀朋回頭看了眼已經(jīng)被填實的井。 “他們往我井里投毒,我就收了他們的米行,就這樣。雖然沒占到便宜,也沒吃什么虧。 這一陣子,你還是要小心些,往碼頭上去的時候,要是覺得不安心,過來說一聲,我找人陪你過去?!崩钌H釃诟赖?。 “好,大當家說收就收了?還沒占便宜……這! 我不問了,那我先去魚行看看,找行首問問他們的講究,再去東水門。 唉,這可真是,這是多大的事兒呢!我走了?!标戀R朋站起來,揮著手,帶著滿腔的亂麻,一路小跑往外走。 他還是邊走邊理吧,等到魚行,也許就能理順了。 唉,這事兒,也就兩三天功夫,這建樂城米行,就變了天了! …………………… 隔天一早,張貓和谷嫂子,還是抬著箱子,又進了順風鋪子后面。 這一回,張貓沒那么意氣風發(fā)了,急著想顯擺,卻又明顯提心吊膽。 “大當家的,你再砸一回,試試這個?!睆堌埛畔孪渥?,里面的東西還沒拿起來,就看著李桑柔道。 李桑柔蹲下,將那只箱子轉了個圈,用手指這兒敲敲,那兒敲敲,仔細看了一遍。 箱子不像上一回那么精致,四角上柔軟的羊皮換成了粗厚的豬皮。 李桑柔看著谷嫂子和張貓抱出箱子里的小盒子,站起來,抬腳踹在箱子側邊。 箱子應聲而裂,谷嫂子和張貓一人抱著一摞盒子,急忙彎腰去看,兩人頭對頭撞在一起,痛的同時唉喲叫出來。 李桑柔斜瞥了兩人一眼,彎腰看箱子。 箱板被踹的從那一腳的地方,向四周碎裂開,板子卻沒掉下來,李桑柔再看向里面,里面也沒掉下去。 “哈哈哈哈!”張貓干脆無比的哈哈笑起來,“這回行了吧!你說那傘布,那布不便宜,可那份結實,不得了! 這法子是楊姐想出來的! 怎么樣?這回行了吧!”張貓再一次意氣風發(fā)。 “楊姐是誰?”李桑柔蹲下,仔細看被她砸裂開的那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