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開始煩惱

    四十四   開始煩惱

    凡妮莎并不是個不會拒絕人的女孩，相反很多時候都不用她開口拒絕，不少人就察言觀色地知曉凡妮莎的意思，自動而識相地離開。但跡部景吾不同，而對于凡妮莎來說，跡部景吾也是不同的：首先跡部景吾并不是個會知難而退的人，相比較起來，他更是個迎難而上的成熟男孩，在他努力下收獲的成果才算是最喜人的。而他也還從未對凡妮莎表露過心意，即使出了凡妮莎外，已經(jīng)有不少人看出跡部景吾對凡妮莎的特殊，但跡部景吾不說，沒有人會戳穿，凡妮莎也更不會說破。

    于是凡妮莎便知道也裝作不知道，無法拒絕，但也無法阻止跡部景吾的霸道與關(guān)心。她也并不是想讓跡部景吾與自己陷入這樣的僵局里，可她難不成要自戀般在對方還未表明心意的情況下?lián)屜染芙^？或是故意將關(guān)系弄得僵硬？

    在自我偽裝這一塊凡妮莎并沒能遺傳到布魯斯的才能，也大概像她母親一樣，有著一顆柔軟又博愛的心，不愿意讓跡部景吾因為年少的情愫而產(chǎn)生負(fù)面情緒。

    日吉同學(xué)大概是上次試膽大會的時候在山上出現(xiàn)了幻覺，似乎一直認(rèn)為我妖怪呢！凡妮莎只好避重就輕，選擇了無關(guān)緊要的一個問題來回答，跡部同學(xué)有空的話，還是勸勸他吧，這世上怎么會有妖怪呢？

    本大爺會警告日吉的。跡部景吾做了個簡短的承諾，又定睛望了面色平常的凡妮莎幾秒，繼續(xù)說道，還有呢？

    被這樣再次追問，凡妮莎在幾近猶豫之下，還是露出了無奈的笑容：跡部同學(xué)，可以不要問這么多嗎？

    煩惱。

    凡妮莎想起在理事長室里那跡部景吾的表情，便又是一陣煩惱的情緒涌上來，這對凡妮莎而言已經(jīng)不算陌生，曾經(jīng)連面對疑惑都要笑容消失的凡妮莎，在面對跡部景吾略微難看的尷尬與不悅神情時，竟只是在心里默默嘆了一口氣，卻還是維持著禮貌性的微笑。

    但煩惱卻是真實存在的，真實到鈴木菜奈在課間搶先鳳長太郎抓住了凡妮莎，將她拉到無人的角落：怎么了？

    鈴木菜奈本身就是個開朗的女孩，而與凡妮莎認(rèn)識之后，每天的心情便更加美好起來，于是她自然更能十分清楚地感知到身邊的負(fù)面情緒，尤其是凡妮莎的。

    對于凡妮莎，將這件事情說出來無疑是會讓她心情好上一些的，但凡妮莎有著不少的男性朋友，而女性朋友并不能說少，只不過好到可以說一些私密事情的，的的確確、或者說勉勉強(qiáng)強(qiáng)地只有鈴木菜奈一人。

    思考了片刻，這件無法和男性朋友訴說的煩惱便告訴了鈴木菜奈以一種掩耳盜鈴的方式：就是有一個人不想談戀愛，但她的某些朋友似乎對她有好感你覺得應(yīng)該怎么辦？

    凡妮莎并不覺得自己這種描述能隱瞞得了什么，但她相信鈴木菜奈對自己的友誼，即使她知道了也并不會說些什么，于是鈴木菜奈的確也只是用心知肚明的眼神望了望凡妮莎，隨后便沉默片刻，意有所指地回答道：如果是她自己不想談戀愛的話，那就拒絕吧！

    但是對方并沒有說出口，只是

    鈴木菜奈露出了有些嫌棄的表情：只是行為比較曖昧嗎？

    凡妮莎點了點頭。

    那你那她就放寬心吧！對方不說你也就裝作自己不知道就好，哪有男孩子等著女孩子開口的呀！而且像她那么好的女孩，被喜歡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似乎是聽明白了，凡妮莎與鈴木菜奈回到教室準(zhǔn)備下一節(jié)課，而她也像鈴木菜奈所說的那樣，態(tài)度平常地對待前來關(guān)心的鳳長太郎，似乎只將自己當(dāng)做對方同班的、關(guān)系稍微好一些的同學(xué)。

    但凡妮莎卻無法真真這么去想，她之前太過快樂，于是當(dāng)負(fù)面情緒來臨的時候，她便無法自控地全身心陷進(jìn)其中，即使在與鈴木菜奈交談過后保持著短暫的平靜，可當(dāng)她與大多數(shù)人分開后，凡妮莎便又不自覺地思考起來。

    終于去了趟文藝社的凡妮莎被幾個略微相熟的社員詢問著近況，凡妮莎抿嘴笑著回答道：修學(xué)旅行之后對神社啊博物館這類的地方有些在意，所以空閑的時候去了附近的博物館。社長并沒有因為凡妮莎的少露面而說什么，于是社員們也接受了這個理由，在簡單的活動之后便各自離開了部室。

    凡妮莎留到了最后，很不巧地今天談?wù)摿艘槐娟P(guān)于愛情的書。文學(xué)里的愛情總是很奇怪，似乎很難有單純的雙方互相喜愛并且擁有美好結(jié)局的故事，通常總會有第三個人、甚至第四個人出現(xiàn)，并且經(jīng)歷過千難萬險后都不一定能安穩(wěn)地在一起。

    凡妮莎想起了她的父親們，那也是群奇怪的男人，似乎并不介意去和凡妮莎提起她的母親，但卻也很少讓凡妮莎了解父母們相處時的詳細(xì)情形。他們希望凡妮莎了解她的母親，但關(guān)于自己是如何出生的，卻又只告訴她她的母親很愛她，而他們也很愛凡妮莎的母親。

    那么她的母親到底愛不愛這些男人呢？

    可無論愛與不愛，他們都是痛苦的。

    而凡妮莎不喜歡痛苦，尤其是從小就知道他們對自己母親的愛是痛苦的之后，她便更不希望其他人因為自己痛苦。

    凡妮莎有些出神地往外走，她在文藝社部室里待得有點久，出門時學(xué)校里除了一些運動社團(tuán)的成員之外，便沒有其他人。還在文藝社到大門的路途中不會路過網(wǎng)球場，凡妮莎像是問心有愧的犯錯者一樣松了口氣，心不在焉地往校門去。

    但越是想回避的，此刻卻越是巧合地遇上忍足侑士，好在是那個對女性彬彬有禮到幾乎讓人會錯意的男孩。凡妮莎只是微微僵了僵身體，便迎著他的目光上前去打招呼：忍足同學(xué)。

    凡妮莎顯得有些冷淡，但忍足侑士卻毫不在意，依舊溫柔且熱情地向她問好：凡妮莎，我可以叫你凡妮莎嗎？這么晚了，是要回家嗎？

    嗯。凡妮莎點了點頭，隨后又補(bǔ)了一句：你這是？

    忍足侑士笑了笑：我被派去把慈郎那家伙叫回來，他又逃訓(xùn)不知道去哪睡覺了。

    凡妮莎也忍不住跟著笑了笑，畢竟她也的確見過芥川慈郎睡得令人生氣的模樣。那忍足同學(xué)加油吧，我先回去了，再

    這邊凡妮莎正要告別，那邊忍足侑士卻猛然打斷了她的話：可以陪我一起去找找慈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