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門宴
鴻門宴
安克儉見到長生就知道暹羅自己大概是不能呆了。長生雖然只是一個養(yǎng)子,但他的一言一行皆代表了蘭應(yīng)德,這次他親自來暹羅,估計是代蘭應(yīng)德來清理門戶的。 看著桌前用手帕擦著金邊眼鏡的長生,安克儉心中生出一股悲壯之意。 長生開門見山的對他道:父親知道你在暹羅的所作所為很是生氣,他沒想到你為了個人私欲竟然置民族大義于不顧,幫著日本人整蘇家。 安克儉滿臉羞愧和悔恨:表叔對我一定很失望吧! 長生戴上擦好的眼鏡把帕子隨意扔在桌上冷冷道:父親的確對你很失望,從讓你來暹羅的那天起父親就跟我說,你這人太過偏執(zhí),不是黑就是白、不是是就是非。父親說暹羅是個聰明的國度,從國民到統(tǒng)治者,該服軟就服軟,該翻臉就翻臉,只要對自己有利,出爾反爾后也面不改色的和你談笑。他想讓這個國家改變你,讓你學(xué)著圓滑、學(xué)著不要喜怒形于色。卻沒想到你不僅偏執(zhí)還蠢。你和蘇時越有什么仇我們不管,但既然出手就應(yīng)該布局好,一擊不中就應(yīng)該還有后招,讓他不能翻身。結(jié)果呢?他出來后直接就是摁著你打,你一點還手之力也沒有,甚至影響到家里。 安克儉承認自己太草率,相信總理一定能置蘇時越于死地,沒想到總理自己也鉆入了圈套,輸?shù)靡粩⊥康?。但現(xiàn)在說這些已經(jīng)沒什么意義,他平靜的問長生:表叔是不是要趕我走? 長生拍拍他的肩嘆息一聲道:不是要趕你走,是要你離家,蘇時越現(xiàn)在說得好聽,但只要我前腳一走他就會變著方弄死你。父親讓你去大馬,你家里人放心的話就讓他們呆在暹羅,不放心就讓他們跟著你一起去。哪里的橡膠廠和蔗糖廠設(shè)在莊園,條件是苦了點,但你能暹羅這一團糟的事情中抽身出去,已經(jīng)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本以為自己最好的下場就是帶著一家人回越南,沒想到表叔還是給他安排了一條生路。他囁囁道:我闖下這么大的禍,表叔竟然還...... 長生拍拍他的肩,語重心長道:父親說了,咱們才是一家人。 安克儉在長生的安排下走得悄無聲息,怕蘇時越找不到他后遷怒自己的家人他把父母也帶去了大馬。 蘇時越得到消息后冷笑:我還以為蘭家真是為了兩條船的執(zhí)照來服軟,沒想到是為了撈人。蘭家的老爺可真夠護短的, 蘇時運建議道:要不要派人在大馬解決了他?保管干脆利落,蘭家抓不到我們?nèi)魏伟驯?/br> 蘇時越撫著下巴考慮這個辦法的可行性,最后還是搖頭道:算了,餓哦還沒孩子呢,還是少造點殺孽。 蘇時越母親生日,鑒于前段時間關(guān)于蘇家要倒的流言太多,雖然不是整生日蘇老爺決定要大半一場,一來是為了熱鬧,二來是讓太太看看有那家適合的名門閨秀給兒子做老婆。 蘇母遲疑道:太著急了吧?婉芝離開才多少日子?再說了,時越跟我提過,要把外面那個扶正。 他糊涂你也跟著胡鬧。蘇老爺斥責(zé)道:外面那個是什么出身你不知道么?出身差也就算了還不安分守己,一會招惹時越一會又去招惹姓安的,她這種人怎么做蘇家的大少奶奶? 蘇母本不想違抗丈夫的話,但想起兒子跟她說外面那個在他落難時是如何不離不棄,享盡辦法為他奔走,對比宋婉芝家里一出事就撇干凈關(guān)系,他覺得兒子找個貼心人也不錯。出身差點就差點吧! 這事時越跟我提過,她和姓安的在越南是談過幾天戀愛,但早就斷了。跟了時越后對姓安的也是不假辭色。現(xiàn)在的年輕人談個戀愛很正常...... 蘇父不悅的打斷她:正常?天天跟著緹姈混能是個安分守己的么?我們蘇家娶媳婦都是三媒六聘,從來沒有把個不入流的妾室扶正的先例。我不會同意的。 蘇母嘆了口氣不再言語。丈夫固執(zhí)、兒子也不是省油的燈。她是誰也勸不動的。 親媽過生日,當(dāng)然不能像個客人一樣到日子去吃席,蘇時越頭一天便帶著鐘洛虞回到蘇家大宅。 車子駛進院子,院子對著從車上下來的鐘洛虞切切私語。 原來這就是少爺在外面討的姨娘,比原來的大少奶奶漂亮多了。 當(dāng)然漂亮,不然能勾得少爺連家都不回。 娶妻娶賢,納妾納色,姨娘要長得好看才能當(dāng)?shù)摹?/br> 鐘洛虞撤下頭上遮陽的絲巾和架在鼻梁上的墨鏡,打量著蘇家大宅。她對這里的印象最深的就是蘇時越結(jié)婚時鋪天蓋地的白玫瑰。沒了那些花她反而對這地方?jīng)]有一絲印象、陌生得很。 管家出來迎他們,躬身呵腰道:少爺,二奶奶,老爺和夫人已經(jīng)在里面等你們好一會了。 蘇時越吩咐管家領(lǐng)著從公館一起跟來的傭人去放行李,他牽著鐘洛虞的手往屋里走去。上臺階時看著越來越近的客廳大門,鐘洛虞忍不住拉著蘇時越悄聲問道:我呆會見到老爺夫人要怎么行禮,中式的還是泰式的? 蘇時越附耳道:你第一天回家,當(dāng)然是行中式的禮,奉完茶太太給你紅包你嘴要甜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