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車禍
四十七 車禍
公益短片的反應理想,之后每出一集,簡殊就放到微博上,安評還開了一個B站號上傳短片,收獲了一批固定粉絲。漫畫家化霜這個身份一下子成為新生力量在漫畫界嶄露頭角,特別是宣傳片在公共交通上投放以后,她偶爾還能收到網(wǎng)友隨手拍艾特她的消息。 張易無心插柳柳成蔭,整天樂的合不攏嘴,找了個機會請簡殊整個工作室的人吃飯,說是工作室,其實也就四五個人。幾個年輕人嘰里呱啦的聊天,安評也過去湊熱鬧,簡殊就在旁邊聽著。 那邊從美妝聊到美食,一個女生冷不丁的開口:你們知道嗎,這家店我之前來,碰到那個森揚的老板了,叫陸陸什么,陸揚誠的。他們單位來這聚餐,我聽好像是什么慶祝他接受新一代年輕杰出代表的采訪,老牛批了。 其他人接話:唉,其實他還是我學長呢,我跟他一個大學的,真是同人不同命。 張易最聽不得年輕人說喪氣話,上去就給打斷了:你們幾個小孩子,說什么同人不同命,只要踏實肯干,未必比別人差的,別老天天羨慕這個羨慕那個的。 話題被終止,他們又聊起了其他,一晚上嘻嘻哈哈,到了快十點才散。安評過一陣子要畢業(yè)答辯,簡殊讓她先回去,她和張易一起回家。 要不我來開?見他掏出了車鑰匙,簡殊隨口一問,張易趕忙拒絕:我今天晚上還想到家呢,讓你來開我明天說不定都趕不上上班。 他是被簡殊的車速給嚇怕了,簡殊大學畢業(yè)就拿了駕照,只是一直不敢開,陸揚誠寵她,能接送就接送,分開以后她跟張易好不容易學會了上路,就是不敢開快,張易恨不得開的是教練車幫她踩油門。從此以后他說什么也不讓簡殊開車,其實簡殊已經(jīng)練的差不多了,只是他一直不愿意。 車輛進入待轉區(qū),張易說:我知道你聽到那個名字就不高興,你說這么幾年了,有什么別扭不能解的,耽誤這么久的時間干 話音未落,前方傳來一聲劇烈的剎車動靜,還沒等兩人看清情勢,鋪天蓋地的建筑廢料直接從車頂蓋了上來。簡殊下意識地護住頭,最大的塌陷聲過去以后,還有車頂上的廢料不停的往下掉的動靜。簡殊的右座受創(chuàng)嚴重,頭頂?shù)能嚿w凹陷了一大塊,砸的她的頭和手臂鉆心的疼。 張易被彈出的安全氣囊護住了,等他回過神來,趕緊一邊用手機燈光觀察車內,一邊大聲問簡殊有沒有事,簡殊顧不上疼安撫他自己沒事,用手機撥了報警電話。 擋風玻璃全都花了,張易試著把車門打開,發(fā)現(xiàn)被塌陷的廢料堵得死死的,簡殊那邊更不必說,車門都變形了。簡殊沒敢說自己的右手可能骨折了,艱難的把座位放平,解開安全帶忍著眩暈跌跌撞撞的向后爬,去開右后門。右后門只能開一個小縫,簡殊爬到后座再去開左門,左門開了一半就卡住了,她沒有時間再去磨蹭,用盡力氣往門上一踹,門開的大了些,土塊等垃圾撲簌的往下掉。簡殊先爬出去,看著身后張易也爬出來,張易扶著她躲到路邊,她終于忍不住腦中的轟鳴哇得一聲吐了出來。 簡殊最后截至的記憶是她坐在警車上,從他們模糊的交談和張易慌亂的催促中判斷車子是去醫(yī)院的。她無意識的嘴里好像在說什么,不知是否詞不達意,但是意識告訴自己,不能死啊。 不能死啊,還沒告訴陸揚誠,她真的很喜歡他。 陸揚誠把下樓的電梯按的啪啪響,到了地下停車場開車門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抖得厲害。徐季昀過來載他一起去醫(yī)院,路上大概說了事故原因。運輸建筑渣滓的渣土車想趁夜出市,超速逆行闖紅燈強行轉彎的時候側翻了,簡殊張易開的車剛好是左待轉區(qū)第一輛,被塌陷的廢料整個壓在了底下。監(jiān)控顯示肇事司機棄車逃逸,警察先把簡殊二人送去了醫(yī)院,等待調查。 看出陸揚誠魂不守舍,徐季昀趕忙安慰:簡殊沒事,就是輕微骨裂和有些腦震蕩,現(xiàn)在雖然還沒醒,但是醫(yī)生說沒什么大事。陸揚誠并沒有被安慰到,見不到人他放不下心。他心中無盡的后悔為什么要跟她賭氣,為什么不坦白說出自己的心意,是因為自己沒照顧好她才會發(fā)生這種事情。 張易和警察在病房外面做筆錄,他臉上有擋風玻璃碎裂掉下來的劃傷,看上去有些滑稽,徐季昀留在外面了解情況,陸揚誠顧不上招呼直接沖了進去。病房內有護士在換點滴,見陸揚誠進來便認為是家屬就跟他告知情況。 病人頭部被重物擊中,檢查有淤血和腫塊,撞擊后有嘔吐現(xiàn)象,顱內CT顯示有輕微腦震蕩,還需要住院觀察,我們給她打了鎮(zhèn)靜和止痛,讓她好好休息。右臂受擠壓有軟組織挫傷和輕微骨裂,醫(yī)生建議不用上夾板,但是要保證盡量不活動。病人還有缺鐵性貧血癥狀,沒做詳細檢查但醫(yī)生初步診斷可能是鐵吸收不足,病人是否有胃病歷史? 陸揚誠艱澀道:她有慢性胃炎。 護士快速在病人情況本上記錄:建議病人情況穩(wěn)定后做進一步檢查,開化驗單的話可以直接找我。 陸揚誠向她道謝并送她出去,護士走到門口回頭問他:你是不是姓陸? 陸揚誠疑惑點頭,護士笑了:不好意思,我得確認一下你是不是她的家屬。見面前的男人未解困惑,善意解釋道:她意識不清時一直在說話,好像是個人名,我們只聽清一個陸字。 陸揚誠嗓子哽住,護士走了好半天才折回病床前,看著她頭上纏著紗布,雙眼緊閉卻眉頭微皺。她頭發(fā)短了,上次見她的時候還不是鎖骨的長度,沒化妝的眼睛黑眼圈嚴重。 你就是這么照顧自己的嗎?他輕聲呢喃,不知是問她還是問自己。 徐季昀進來,壓低聲音:警方已經(jīng)鎖定逃逸司機實施抓捕了,這家開發(fā)商肯定會棄卒保車,我們要先掌握主動權。 陸揚誠咬緊牙:告!我們要告到底!要是她有什么意外,我要那個狗崽子償命! 徐季昀拍拍他的背:你冷靜點,還是上次簡殊他哥那件事的律師? 陸揚誠點頭:你去聯(lián)系他,就說是我拜托的,之后我會再給他打電話的。 徐季昀一邊找聯(lián)系方式一邊恨鐵不成鋼:你說你,在背后做這么多有什么用?等她醒了,你必須跟她好好聊聊,不然我就全告訴她!說著走出去打電話了。 陸揚誠沒有理會,只是握緊了她沒受傷的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