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綁架(下)

    

綁架(下)



    第五十二章   綁架(下)

    綁匪愣了幾秒,估計曹一帆是窮途末路,故意這么說,嚇唬他的,就不理她。

    「我叫你別遮了,蘇文杰!」曹一帆吼道。

    「亂吼亂叫甚么?!」匪徒猛地沖前,又想打她。

    「我看到你手心的痣了!打我的時候!」一巴掌硬生生被她喝止。

    匪徒那定在半空的手,微微發(fā)抖,最后回落在他那丑陋的面具上。他徐徐摘下面具……果然是蘇、文、杰。

    面具后的蘇文杰似哭又似笑,輕聲道:「所以……你也會留意我,對不對?你也會觀察我,對不對?你也喜歡我,對不對?」

    「初中三年、高中三年,還不算小時候,我被你和你的豬朋狗友欺負了這么多年,盡管你們挫骨揚灰,我都認得!」曹一帆眼含淚水,句句說得咬牙切齒。

    「我不是故意的!」蘇文杰大聲反駁「我只是太喜歡你!我忍不住!我……我不過是想你來求我,求我原諒你、放過你。明明來求我就好了,明明順從我就可以解脫,可你偏不!你偏不!」

    曹一帆冷笑,說:「原來這就是你喜歡人的方式?我甚么都沒做錯,我為甚么要求你原諒?!」

    「你有!你有錯!為甚么人人都可以,就我不行?」他歇斯底里地吼喊。「村里的大哥們都說你又sao又多水,為甚么偏偏到我這兒就成了圣母?!」

    「為甚么?因為我根本沒有跟他們茍且!他們只是慫恿你來試探我,若你成功,他們便會排著隊來!」她無奈地嘆了口氣「蘇文杰……回頭是岸。我既已認出你,如果你現(xiàn)在放了我,我可以看在你父母的份上,不追究。」

    自上回奶茶店,他承認喜歡她后,她總算知道了自己被針對、欺負多年的原因,那時,她整整惡心了兩個星期,只要一想起他,就會反胃、想吐。本以為只要不回鄉(xiāng),她就不會再見到他,沒想到……結合張舒婷來鬧事的說詞,他似乎已跟蹤她很久。

    蘇文杰推了推黑框眼鏡,突然興奮地笑了。他臉對臉、近距離地盯著她,說:「放你?不追究?你當我是傻子嗎?我本來只打算毀了你,讓所有男人都不要你,因為我得不到的,其他人也別想要!可我現(xiàn)在想想,你認出我來,也不是甚么壞事。既然不能讓你去告發(fā)我,那我就只能把你留在我身邊……一輩子!」

    曹一帆絕望地搖頭,她不知道蘇文杰就是想仔細欣賞她這種表情,驚恐、無助、憎恨。

    她覺得他已無藥可救,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他像安慰愛人那樣,撫摸她的頭,道:「你別怕,待會兒直播結束后,我會找個有地下室的房子,把你安置在我的地下王國,慢慢地折磨你、調教你、cao死你?!棺詈笠痪涫琴N在她的耳邊說的,令人毛骨悚然。

    「呸!」曹一帆朝他吐口水,說:「你只會得到一具尸體!」

    蘇文杰抹去臉上的口水,又把沾了口水的手掌放在嘴邊,惡心兮兮地舔了一下,美滋滋地道:「你倒提醒了我,那地牢的裝修就按精神病院病房的規(guī)格弄,沒有任何家具,六面都是柔軟的夾綿?!?/br>
    「還是留給你自己住吧!神經(jīng)?。∽儜B(tài)!」她破口大罵。

    「現(xiàn)在才知道我是個神經(jīng)病嗎?」他兩手夾住她的頭,不讓她閃躲,在她額頭蓋上一個粗暴的吻。「你放心,我們將會經(jīng)常一起使用地下室的,啊……不對,是我會經(jīng)常使用地下室……和你?!?/br>
    天知道林靖有沒有注意到她傳遞的提示,盡管注意到了,又能不能想起在張舒婷來鬧事后,她曾在二人的手機上安裝及綁定了定位APP,那個APP的i就是一個wink卡通。

    若他沒想起來,她就只能任人魚rou嗎?她不要,她不要受那樣的屈辱。

    「蘇文杰,你無非是想折磨我,不用等直播了,現(xiàn)在就來吧,馬上!」曹一帆忍著眼淚,視死如歸。

    他用力捏住她的下巴,逼她抬頭與自己對視,答:「傻瓜,日后多的是機會呢,但今天這直播,你是躲不掉的,因為有些東西要親自打碎、重組,才是真正屬于我的。今天之后,你就會發(fā)現(xiàn)……沒有男人愛你了、全世界都離棄你了,只有我,不會。」

    曹一帆不放棄,繼續(xù)拖延:「就算全世界都嫌棄我,我也永遠不會心甘情愿跟著你。你對我,不是喜歡、不是愛。你不過是想找個人來出氣、發(fā)泄罷了。我們兩家的情況類似,本該互相幫助,你卻選擇對我落井下石。也對,我的情況比你更糟,更好欺負……」

    「不準提我家!」蘇文杰剛剛才一臉得意,提到他家卻情緒大變。

    「我們村,就你一家是異姓。我知道你爸爸坐過牢,在自己村子待不下去,才帶著你媽和你遷到我們村,你也因此一直被村里的哥哥們霸凌,我很同情你,可這不能成為你欺凌比你弱小的人的理由……」

    「閉嘴!」啪!蘇文杰反手一個巴掌,厲聲罵道:「我爸的事兒,輪不到你來說!賤人!」

    曹一帆不怒反笑,說:「那年代,大家都窮苦,犯搶劫并不可恥……呃……」

    蘇文杰一手掐住她的脖子,兩眼瞪得老大,額頭青筋暴跳?!肝医心汩]嘴!婆娘!婊子!」

    盡管呼吸變得困難,曹一帆堅持挑釁他:「你爸……有你這個……jianyin擄掠的兒子才、才可恥……」

    「我讓你閉嘴!狗娘養(yǎng)的!」他另一只手也失控地掐住她,她馬上眼冒黑點、黑影。

    再見了,林靖……再見了,爸爸mama……我愛你們。這是曹一帆失去知覺前,在腦海里說的最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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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一帆做了很多夢,有回到小時候的,有回到初、高中的,有回到認識林靖之前的,但她誤以為自己已經(jīng)死了。夢回初、高中時,蘇文杰還是各種找麻煩、霸凌她,氣死她了,她沒想到自己死了,還一直被欺負。

    夢與夢之間,她聽到很多人喊她的名字,有林靖、方俊森、顧小思,以及一些陌生人,她很想響應他們、她覺得自己跟他們說話了,卻似乎沒有人聽見。隱約間她好像看到林靖來救她,把蘇文杰打到滿地找牙。

    最后,剩下一片漆黑,一個小光點出現(xiàn)在前方,引領她前行,她越走,周圍就越敞亮,光點漸漸變成一道光。

    曹一帆睜開雙眸!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白皚皚的天花板,然后她微微側過頭,就看到在打盹的顧小思。

    「小思……」她被自己沙啞的嗓音嚇到。

    顧小思聞聲驚醒??吹讲芤环蚜?,她漂亮的朱唇裂開一個大笑容,而后又緊張兮兮地問:「帆帆,你醒了?有沒有覺得哪兒不舒服?我該找護士還是醫(yī)生來呢?啊……你、你、你怎么哭了?你別哭、別激動啊……」看到曹一帆不斷掉眼淚,她急得手足無措。

    幸好李洋剛買吃的回來了,看到曹一帆醒了,就馬上跑去找醫(yī)生。

    顧小思則握住她的手,輕聲安慰、陪著她。

    曹一帆用力回抓顧小思的手,判斷她是真的、自己不是在做夢,確定自己已逃出生天,便哭得更兇。

    醫(yī)生很快便趕了過來,看到她情緒激動,怕她心跳過快,就給她用了鎮(zhèn)定劑。

    「沒事了、沒事了……」顧小思溫柔地替她拭淚。

    「林靖……林靖呢?」曹一帆總算能冷靜說話了。

    顧小思的神色有一秒鐘不對勁,不過曹一帆沒注意到?!该绹就蝗槐蝗司褤?,林總出差去了,過去商討對策?!顾⒅氖终f。

    曹一帆難掩失落,把頭側到另一邊,看向窗外的藍天。「蘇文杰呢?!他、他、他……我、我……」突然想起這個禍害,又把轉回來,急切地問。

    「沒事兒、沒事兒……被警察抓了,你現(xiàn)在很安全。」顧小思拍拍她的手背安撫道。

    「那我、我……我有沒有……被他……」曹一帆問不下去,眼淚又上來了。

    「沒沒沒……醫(yī)生沒在你的身體里找到任何男性的jingye?!诡櫺∷荚谒呅÷曊f。

    「不要告訴我父母?!顾恼Z氣幾近衰求。

    「我知道叔叔大病痊愈不久,不能受刺激,已經(jīng)跟警察和公司說了,不通知家人?!?/br>
    「謝謝你,小思。」

    「謝甚么?我們是好朋友?!?/br>
    謝甚么呢?這些都是林總吩咐她的。顧小思想。

    曹一帆重重嘆了口氣,總算放下心頭大石。鎮(zhèn)定劑的藥效使她再次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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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來幾天都是顧小思在照顧她。李洋偶爾當跑腿,提供生活物資。她的手機因為被蘇文杰用來拍影片,留下了證據(jù),現(xiàn)在扣在警方那兒。

    她無法聯(lián)系林靖,好幾次想透過顧小思、李洋找林靖,他們都說美國C&T在打一場硬仗,他誰的電話都不接。

    這期間,方俊森倒是天天來探望她。她從他及顧小思口中得知自己被救的來龍去脈。

    原來林靖真猜到影片中的暗示,透過定位APP找到了她的位置。他單人匹馬前去,幸虧蘇文杰沒有其他黨羽,兩人對峙沒多久,蘇文杰便被他這個練家子按在地上往死里打,打得眼鏡碎片都插到眼球里,那只眼睛恐怕是救不回來了。

    另一方面,方俊森不斷回想兩輛車停在交通燈前的畫面,后來他想到一個細節(jié),就是當時曹一帆是坐在副駕駛座的,如果她坐的是網(wǎng)約車,一般人都會選擇坐在后座,由此可推,她應該不是打車。

    而她一上車就睡了,這一點也很可疑。那個交通燈離舞蹈室很近,如果是上朋友的車,肯定會先寒暄幾句,不可能車輛駛到第一個路口,曹一帆就睡死了。因此,方俊森懷疑她是被迷暈了。

    更重要的一點,是方俊森回想起自己依稀看到車后座放了一件風衣,與當日他倆碰到的跟蹤狂所穿的那件十分相似。

    于是方俊森就拜托警局里的朋友幫忙調出交通燈的錄像畫面,根據(jù)時間找出了那輛車,再根據(jù)車輛行駛的方向,查看下一個路口的攝像畫面,一個接一個,最終鎖定了一個區(qū)域。

    方俊森跟著朋友,以及朋友帶領的一隊人馬,前去營救。最終在一個破舊碼頭的大貨柜里找到曹一帆、林靖,以及瞎了一只眼、全身多處骨折的蘇文杰。

    再后來,醫(yī)生批準曹一帆回家休息,但暫時不適合上班,顧小思便搬來和她住。

    雖說事情已告一段落,只剩下之后的司法程序,可曹一帆依舊覺得隱隱不安,也許是因為和林靖一星期沒聯(lián)絡呢。她總覺得有甚么事情要發(fā)生,或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她討厭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