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

    做咨詢時要保持獨立性，一定不要過多干預客戶的內部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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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H市出差回來在家里躺尸的趙壹笙接到了很久沒有聯(lián)系的高中同學電話。

    壹笙！明天四點好運街葫蘆兄弟火鍋別忘了！

    強睜開朦朧的眼睛，看了看來電顯示，細長的頭發(fā)散落在床上，無意識地蹭了蹭，嗯了一聲。

    好好拾掇一下，大春回國出差，晚上還有同學聚會，一堆老同學呢，別跌份兒啊。

    不等反應，對面掛斷了電話，一點都不給趙壹笙拒絕的余地。

    手機扔到一旁，趙壹笙翻了個身，繼續(xù)睡。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

    多年來規(guī)律的生物鐘失了效，醒來時外面已經大亮，陽光肆意灑下，照得整個房間十分明亮。她睜開眼，瞪著白色的天花板，愣了兩分鐘，赤腳掀開被子，走向衛(wèi)生間。

    鏡子中的女人還帶有一些倦色，因為剛睡醒整個人都有些慵懶，半闔著眼睛刷牙，腦子里想著今天自己的行程。

    洗過臉，做了基礎護膚，總算清醒了一些，走出衛(wèi)生間，給自己找衣服穿。

    衣柜里面是一套挨著一套的西裝，正經但不古板。

    從里面挑了一件白色的襯衫和深藍色的西裝外套，換上。走到穿衣鏡前這才意識到自己今天休息，不用上班。只覺得自己上班上蒙了，邊搖頭邊脫下版型正經的襯衫，換上另一件質地薄很多的T恤，想了想，又拿出了一件寬松的外套，搭在胳膊上。

    年紀大了身體不好，等會出門還是帶著吧，萬一晚上降溫怎么辦。

    拖著沉重的步伐，她伸了個懶腰，毫無形象地打了個哈欠，準備給自己找點吃的。

    到廚房還沒打開冰箱，她頓住了腳步，怎么能忘了，她這次出差足足一個月，冰箱里早已經什么都沒有了。

    隨意地拉開餐廳的座椅，仰頭舒了一口氣，神情恍惚。

    人過30后是不是記憶力會退化？她還沒過30歲生日，按理說不應該這么快老年癡呆吧？

    是生活壓彎了了她的脊梁？還是年齡拉扯了她的智商？

    答案是，萬惡的工作阻礙了一切。

    趙壹笙還算是事業(yè)有成，獨公司的二把手，位高權重。事業(yè)的不錯導致的結果就是，這些年一直忙忙碌碌的沒有個停歇。忙碌了這么久，也是時候該休息一陣子了。

    休息夠了，起身，重新回到臥室化妝。

    她的長相著實不算平易近人的類型，不笑的時候甚至會有些冷漠。然而鏡子里卻有一雙含著淡淡笑意的眼睛，趙壹笙要被自己惡心到了。

    果然人在社會上呆久了，自己原本的樣子就被埋葬在各種應酬場合里面。

    就算惡心到自己，她也沒有卸妝的想法。化妝品還是挺貴的，如果不出去見人實在是對不起臉上這幾千塊。本著不浪費自己化妝品的想法，也避免高中同學的奪命連環(huán)call，趙壹笙拎著鑰匙出了門。

    同學聚會勢必要喝酒的，可外面的天氣實在太熱，她也不愿意站在外面被曬，還是開上了自己車子。

    約定的好運街所在位置算是鄴城的城中心，人來人往，她戴著墨鏡，看著熙熙攘攘的人，心情著實算不得美妙。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尤其不喜歡在大夏天站在大街上等人。

    看到劉婷還有那幾個狐朋狗友，這才扯了扯嘴角，收了自己不耐的神情。

    趙壹笙走到幾個人跟前，數了數，算上她才4個人。摘了墨鏡，沖攛局的劉婷發(fā)出無聲的疑問。

    知道你肯定沒吃飯就出來了，咱先吃個火鍋去，晚上六點就在隔壁KTV聚會。劉婷舉手解釋，誰不知道趙壹笙這祖宗工作忙的昏天黑地，好不容易把她約出來的，要是不說明白，保準下回人就不出來了。不過這次壹笙答應的出奇痛快，著實有點反常，估計是實在憋壞了。

    趙壹笙看了眼幾個人，哦了一聲。

    幾個人見她沒啥反應，彼此交換了個眼神。

    壹笙，你這眼妝不錯啊，粉嫩嫩的。剛從I國歸來的大春沒劉婷那些顧慮，拉著趙壹笙就往前走，一邊走一邊上手摸了摸她的臉，大家都過了25歲好幾年了，怎么她皮膚還是這樣緊致的，她rua貓一樣rua著趙壹笙的臉，笑嘻嘻的說：幾年不見，你這回了國反倒是精致不少啊，我記得上次在B國看見你，你就穿了一衛(wèi)衣和短褲，邋里邋遢的?，F(xiàn)在不錯不錯，有點時尚女魔頭那個勁兒了。

    趙壹笙揚眉，語氣頗為得意：我這不是努力成為時尚教主呢嗎，哈哈哈哈

    二人在前面勾肩搭背的，劉婷聳肩，驚訝于趙壹笙今天的好說話，恍惚間仿佛回到了當年。

    鄴城這座城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得益于教育資源的集中性，加上她們所在的高中是有名的市重點，當時的同學們基本上也都是周邊的幾所初中升上來的，即便是還沒開學，她們也隱約聽說過哪哪個初中的誰誰怎么怎么樣，所以他們這群高中同學也算是知根知底，平常交往中也沒什么顧及，說起話來分寸感也比較弱。

    一中施行的按照摸底成績平行分班制度，像趙壹笙這樣成績好的學生按理說是不會和她們一起在平行大班的，可不知摸底考試那天趙壹笙是拉肚子還是被狗咬了，她被分來了5班。倒不是說5班有多差勁，只是當時和趙壹笙一塊從B大附中過來的三個人都在2班，就她來了5班，在那時候看還是挺令人驚訝的。

    那時候的趙壹笙確實足夠吸引人，正經又不一板一眼的好學生，整個人閃閃的，哪像現(xiàn)在這幅又懶又喪的。

    歲月是把殺豬刀啊，殺豬刀。

    晚上肯定要喝酒，你別忘了找個代駕。劉婷涮著鴨腸，目光瞥到正在回消息的趙壹笙，叮囑。她還記得趙壹笙剛回國那陣子，喝了酒還要開車，嚷嚷著那點酒在B國根本不算酒駕，要不是當時有祝施攔著，誰都擋不住這祖宗。

    趙壹笙應了一聲，轉念一想，代駕干什么，晚上可是KTV，找個艷遇開個房不就得了。

    嘖，你這變了啊。聽到她這么說，大春放下手里的筷子，摸了摸趙壹笙柔軟的頭發(fā)，打趣道，我們壹笙長大了，都知道開房了。

    瞥了眼大春，趙壹笙但笑不語。

    大春，說出來你不信，壹笙回國這兩年對象換的比我和劉婷加起來的都多。另一端一直默默吃飯的小伙伴補刀。

    是嗎？大春明顯不相信，高中那會趙壹笙那叫一個正經，怎么長大了還變了，有小狼狗嗎？還是你喜歡小奶狗？大春的眼睛一眨一眨的，不斷揶揄，別私藏啊，我這也單身好幾個月了，有好東西記得分享給姐妹。

    眼瞅著大春喝下了一口可樂，趙壹笙這才壞心眼兒地開口：春兒，我喜歡女的。

    不負眾望，這口可樂噴到了補刀小伙伴身上。

    你別搞   ！大春擦了擦嘴巴，明顯不相信。趙壹笙高中直的和電線桿子一樣，百合都是她們強行給她科普的，現(xiàn)在她說她喜歡女的？怎么可能？

    坐在對面的劉婷默默捂臉，大春缺課太多了。

    趙壹笙挑眉，端起可樂，淡定地吃沒被污染的小酥rou。

    是，抽空我給你講。劉婷眼神示意大春別問了，有些事問的太明白，趙壹笙怕是要急眼，好好一聚會，還是別掃興了。

    補刀小姐們轉移話題，說了說最近的工作。

    大春又看了好幾眼趙壹笙，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她竟然會喜歡女生。

    喜歡女生，那，那當年壹笙和宋喬，是真的？！

    時間差不多了，是不是該換地方了。幾個人火鍋吃的差不多，趙壹笙主動提出換攤，她今天可不是為了聯(lián)系感情才出門的，正事不能忘。

    劉婷結賬，趙壹笙去取車，大春跟在她身后，欲言又止。

    趁著那兩個人還沒出來，趙壹笙靠在車上，笑著讓大春想說什么就說什么。

    這時候大春才陡然發(fā)現(xiàn)了趙壹笙和過去的不同，縱使模樣沒什么太大的變化，可眼神中卻沒了過去的光彩，現(xiàn)在的趙壹笙感覺十分陌生。好似，過去那個好好學生趙壹笙不見了一樣。

    她這些年發(fā)生了什么嗎？

    壹笙，你變了很多。咽下自己的疑問，大春走近趙壹笙，看著她那雙含笑時彎彎的眼睛。

    這雙眼睛什么時候變成了笑眼了呢？

    從包里拿出口紅，對著車窗玻璃，補了補口紅，等到劉婷出來，垂眸淺笑：大春，沒人是不變的。說完，打開副駕將她塞了進去。

    這次的高中同學聚會是副班長發(fā)起的，為何是副班長，完全是因為班長在班里的存在感著實太差，以至于大家都忘了誰是班長。

    將車停在停車場，旁邊停了輛一模一樣的SUV，下車時不由地多看了兩眼。

    進到包廂，看到過去的同學，趙壹笙這才有了同學聚會的實感。

    Eason來了！

    呦呵，大春回來了啊

    你們幾個一塊來，是不是提前約了？

    劉婷素來是交際花，一一懟了回去。

    這些高中同學兩三年一聚，趙壹笙本來就對這種過期了的情誼還要回味不太感興趣，現(xiàn)在站在劉婷后面樂得自在，走到角落，口袋里的手機一直震動，她有些不耐，掏出手機。

    【她來了】

    最后一條消息這樣顯示，她掃了眼，隨手將消息列表清空，端起酒杯微微喝了一口，目光在不大的包廂內找尋自己想要找的人。

    抬眸間，感覺到一個人在看她。

    那人坐在門口，瘦削高挑，頭發(fā)過肩，西裝外套敞著，露出里面的立領襯衫，襯衫領口微微露出白皙的肌膚。有些正經，和穿著休閑的大家差別很大，但在這里卻不顯得突兀。那人安安靜靜的，不過她這長相存在感有點高了。

    趙壹笙雖然對這些同學感覺一般，但記性絕對算得上優(yōu)秀，她的記憶中并沒有這樣的一個同學。她勾了勾手，旁邊的同學低頭過來。

    門口那個襯衫美女是誰??？她低聲問。

    同學顯然沒想到趙壹笙會主動和他說話，明顯的一怔，聽到她的話目光落在那個女人身上，略加思索：卓舒清啊，你不記得了？

    卓舒清，原來她就是卓舒清。

    凝眉思索間，卓舒清起身，目光掃過趙壹笙，隨后開門離去。

    桃花眼里勾著魅色，無聲的邀請。

    這樣的目光，趙壹笙見過不少，過往她對這樣的眼神一向置之不理，今天倒是來了興趣。

    和身旁的同學寒暄了一下，走出包廂。

    洗手臺看到正在擦手的卓舒清，趙壹笙腳步一頓，隨后走向她，自報家門：我是趙壹笙。

    將手中的紙巾扔入垃圾桶，卓舒清轉過身，微微靠近，我認識你。

    近距離下趙壹笙能夠清晰地看到這人的相貌，桃花眼里漾著水波，在燈光下顯得有些耀眼。趙壹笙素來對好看的女生沒有什么抵抗力，微微斂住心神，勾唇：是嗎？你不是我們班的吧。

    卓舒清低頭輕笑，再次湊近她：我1班的，董開云是我初中同學。

    董開云恰好就是那個總被大家忽視的班長，因為初中同學來高中同學的聚會，這個邏輯有些走不通啊。今天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呢，是在等什么人嗎？

    摸底考試翹了英語還能進5班的，這些年來也就只有你了。卓舒清目光瞥到她身后，看到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微微向前，貼近她的耳朵，動作曖昧，語氣輕柔，另外，鄴城的圈子這么小，小趙總花名在外，我怎么會不認識？

    所謂圈子，不言而喻。

    夜店的燈光昏暗，隱隱綽綽的，趙壹笙看到了這女人眼里的興致。小趙總從來不會拒絕送上門來的漂亮女人，更何況這個人還是卓舒清，臉頰輕輕蹭了蹭在自己耳邊的說話的女人：那看來是對我有興趣了。

    耳邊傳來女人的輕笑：趙壹笙，我只和女朋友上床。言語間手已經勾在了她的脖頸，語氣曖昧。

    那就做我女朋友。趙壹笙從善如流，垂首吻下。她從來不介意那個名分，這個人想要那她給就是，反正自己單身。

    卓舒清接受這個吻，目光淡淡落在不遠處擰眉的女人身上，摟住了趙壹笙的背，輕撫。

    實在懶得起城市名字，基礎世界觀同完全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