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十七
向意南早上睡醒的時候,天還是蒙蒙亮的狀態(tài)。 他躡手躡腳地下了床,不想驚動林盡歡。 還沒等他走出去,被子里鼓囊囊的一團就問道你要出去? 向意南止住了腳步,走回床邊,把林盡歡從被子里刨出來,看著她眼角的紅血絲有些心疼,捏了捏她的手,嗯。 林盡歡坐起來,難得正色道跟你商量個事兒,我想先回國然后再去美國一趟。 向意南撇眉怎么這么突然? 本來前兩天就想和你說的,結(jié)果你總是不在家 。別擔(dān)心,我處理完事情很快就回來。林盡歡歪了歪頭,沖他伸手。 向意南臉色不大愉悅,但還是順從地遞上他的手。 林盡歡看著他那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不明所以。 不是,我要的是你的手機,不是你的手。林盡歡笑著看向意南尷尬地把手抽回,心情不由得愉悅了幾分。 向意南拿起手機,也沒問為什么,當(dāng)著林盡歡的面,大大方方地解開了密碼,然后送到了她的手里。 這么聽話?是不是讓你把命給我都可以。林盡歡玩味地打趣。 向意南卻抬起了頭,是,因為他本來就是你的。 林盡歡愣了愣,轉(zhuǎn)過頭,嘟囔,真會說話。 向意南笑了笑,沒說話。 他說的是真心話,從他被林盡歡從深淵里拉起來的那一刻起,他的這條命就是她的了。 向意南的手機頁面很干凈,壁紙是手機自帶的,也沒有什么娛樂社交軟件。 林盡歡沒興趣看他那些聊天記錄,沒必要,這個男人是她的,他沒那個膽子隨便找別人撩sao。 直奔通訊錄,輸入自己的號碼后,林盡歡一把將手機甩進向意南懷里,有事給我打電話,等我回來,護好你自己,我可不想回來給你收尸。 放心,不會出事的。 這個小妮子,刀子嘴豆腐心的習(xí)慣還是沒改,關(guān)心別人的話總是喜歡拽拽地說出來。 林盡歡瞇著眼睛,描摹著向意南每一寸肌膚,她想在自己走前,再多看幾次。 晦澀的愛意,不需要多的言語。 一個眼神,一個動作,足夠詮釋所有。 向意南親親她,摟著她的腰,他知道這個小姑娘還沒走出來,不過沒關(guān)系,他會陪著她。 林盡歡拍拍他的背,你不是該走了嗎? 向意南看了眼墻上的鐘,已經(jīng)過了他該走的時間了。 索性拿過手機,給吳羲發(fā)了自己曠工的信息,然后揉著林盡歡的后頸,不去了,我陪著你。 林盡歡指著他的臂膀,你要是在中國古代,絕對是個昏君。 嗯,那你就是那個紅顏禍水。向意南咬著林盡歡的rutou含糊不清地說著。 疼,但是爽。 林盡歡就喜歡和向意南做,不是她有自虐傾向,只是向意南每次都能恰好地把握住力度,找準(zhǔn)她的敏感點,然后她就會潰不成軍。 向意南插進去的時候,林盡歡身子一抖,她整個身體忍不住地戰(zhàn)栗。 一次又一次的撞擊,把林盡歡撞的嬌喘連連。 這種令人上癮的運動,鼓舞著男女在欲望的浪潮中翻滾。 向意南很早就想和她做了,不是單純的下體欲望,而是作為一名雄性狠狠地用自己的味道標(biāo)記他的雌性。 他從來沒否認愛欲不是人們相愛的另一種表現(xiàn)方式,相反,他十分贊同,正如現(xiàn)在這樣,熱烈地愛慰著自己的伴侶。 即使 即使 即使這可能是他們之間的最后一次魚水之歡。 向意南不敢多想,但內(nèi)心卻是無限的悵惘。 林盡歡隔著朦朧的水意,她看不清向意南的表情,但她感受到了那股來自向意南的無奈。 怎么了?她溫柔地撫上向意南的眉眼,語氣又低又輕。 向意南輕輕拿下她的手,溫柔地放在嘴邊親了親。 他搖搖頭,咬住林盡歡的耳骨。 說不明、道不盡的愛,他傳遞到每一次的碰撞中。 管他是不是世界末日,向意南就想這么做下去。 無所謂非言非語,他們敢于向這俗世豎起中指。 林盡歡帶著滿身吻痕上了飛機,臨走前,她扯著向意南的脖子,威脅他,一定要好好活著。 向意南笑著答應(yīng),目送著自己心愛的姑娘,一步一步走向飛機。 盡管不舍,盡管難受,他也必須去放手。 林盡歡不只有他,還有自己的生活。 他有時候覺得自己是個小偷,將她從美好的人世間悄悄偷走一段時間,但是現(xiàn)在,他需要放手,讓她回歸生活。 他希望自己是林盡歡的避風(fēng)港,而不是她的束繩。 所以,我的妞,請熱烈地擁抱夏日的風(fēng),活著,然后,愛著吧。 甘心嗎? 他仰頭,看著天邊劃過的飛機尾跡,苦澀一笑。 怎么可能甘心,他還有好多話沒說,他們還有好多風(fēng)景未曾看過,但一切似乎都沒了盼頭。 他不敢多看,怕自己沖上去,不管不顧地跟她離開。 緬北需要他,下面的兄弟需要他,他不是個懦夫,該扛起的責(zé)任,一個都少不了。 向意南摸著腰間的槍,最后再看了眼天空,然后,頭也不回地轉(zhuǎn)入人流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