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嫉妒他
第四章 嫉妒他
兵荒馬亂地上完一上午課,亦柏才打開手機,章張夕凌晨一點敲出的信息一股腦蹦到屏幕上。 女人最容易被表面的花里胡哨糊了眼! 不管怎么樣,我奉勸你拿了學生證趕快回學校。 你們寢室那一窩狼,你只是只小綿羊,你學他們耍,什么時候被剝了吃掉都不知道。 亦柏盯著這三條信息,絞盡腦汁思索著,發(fā)現(xiàn)自己竟沒太懂她的話。 她走出食堂,往回寢室的方向走。 他不會騙我的。想了半天她才這樣回道。 上樓的時候有人猛地從后面拉住她:亦柏同志!緊接著她一個不穩(wěn)單腳踩空,后背便貼上兩團軟綿綿的rou。整個過程伴隨著亦柏的驚呼。 這么驚喜?嗯?那聲音在耳根處呵著氣。 亦柏回頭,看見容夏大半張臉都埋在圍巾里,只露出一雙丹鳳眼,亮晶晶的,閃著不懷好意的笑意。 亦柏怔了兩秒,對后背的觸覺有些不太適應,身體往前傾了一些,注意力又集中到那條紅色大圍巾上,邊轉身邊說:你這么怕冷嗎? 容夏點頭如搗蒜,跟上亦柏前行的步伐,笑鬧著掛在她身上:可能是因為太苗條了,囤積的脂肪量不夠 亦柏無奈地步履維艱,嘆氣:你那是太瘦了,平時吃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又艱難地上了一樓,亦柏熱得背上冒汗,她揉了揉容夏近在咫尺的半顆毛絨腦袋:你再冷也不能拿我當熱水捂呀,我累死了都。 容夏一怔,訥訥放手,一邊上樓一邊摸自己腦袋,半分鐘沒有說話。 亦柏站在六樓樓梯口,奇怪地回頭,心里有些遲疑:你不會生氣了吧?她知道容夏平時喜歡跟別人親近,但是可能出于性格原因,她實在沒辦法做出像鐘楠和秋浣池那樣自然親昵的反應。章張夕也曾經(jīng)抱怨過自己不解幽默,講話一板一眼,容易得罪別人。 難道是剛才說錯了什么? 亦柏不安地開口:我不是說你長得瘦不好看,我的意思是你太瘦了 亦柏意識到自己的語無倫次,連連擺手。 不對,長得瘦不是不好看,是不健康。 你看我也瘦。 我的意思是亦柏一個人在上面慌亂地手舞足蹈,容夏緩緩從樓梯的陰影中走上來。 亦柏咽了口口水:要多吃健康食物,對自己身體好。 容夏微笑地看著她:我沒生氣,你的意思是你在關心我對嗎? 容夏此時的表情是亦柏從未見過的,很溫暖誠摯的微笑,像是從心里射出的一道光。 亦柏臉頰微紅,舒了一口氣,嗯,你能理解就太好了。 兩個人并肩來到寢室門口,容夏邁腿要踢門,亦柏制止了她,我?guī)Я髓€匙,我開門。 可是里面有人啊。 還是不要打擾她們比較好,其實開門挺麻煩的。鑰匙準確對準孔,咔嚓一聲。 容夏嘴唇輕輕抿起,在門外站了半晌才走進去。 亦柏回了寢室便開始打理出門裝備,鐘楠笑著揶揄:單身貴族要去見對象啦! 亦柏臉紅著背過身去胡亂洗了把臉。 我給你化個妝吧?容夏不知何時繞到她身后,雙手抱臂靠在陽臺上瞅她。 可以嗎?亦柏眼睛亮亮的,臉頰兩側紅云猶在。 容夏打了個響指,過來。 亦柏乖乖坐好,容夏掏出大盒子里的瓶瓶罐罐開始全部一股腦往亦柏臉上招呼。就這樣招呼了一個多小時,還沒有收手的趨勢。 一直在旁邊觀看的幻芷臉色復雜,她和鐘楠悄悄說了幾句,鐘楠坐不住了,將容夏拉到外面,壓著嗓子問:你想干嘛? 你別管我。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 里面突然傳來亦柏的驚叫聲,兩個人趕緊轉身朝寢室里面看去,只見亦柏拿起包和手機就朝外面沖來:我快遲到了就先走了,謝謝容夏!話音一落,人就沒影了。 鐘楠沉默半晌,冷冷瞥了一眼容夏,便回屋:你后果自負。 路上公交車因為道路施工又堵了十分鐘,亦柏急得火燒眉毛,但也只能無力地等待路途和時間自己規(guī)劃的進度條。 她全身心瞪著手機屏幕,心驚rou跳地等待那個未知的電話。 期待又害怕,原本想提前二十分鐘到達目的地,能夠給對方留下守時禮貌的好印象。 可是現(xiàn)在 她嘆了口氣,垂下腦袋。 此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亦柏絲毫沒有感受到來自外界密密集集的視線。 直到對面一個老太太出聲:唉!我說娃呀 亦柏抬頭,在搖晃的背景里看見一張溝壑縱橫的臉。 你咋把臉涂成這樣哩? 亦柏害臊地摸了摸臉,我我已經(jīng)成年了眼珠心虛地四處瞟動,竟發(fā)現(xiàn)車廂內半數(shù)人都盯著自己看,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 成年了也不能涂成這樣啊,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真是老太太杵著拐杖敲了敲車廂地面,痛心疾首地搖了搖頭,重重嘆息。 亦柏臉燒得疼,自己化妝這么不合適嗎?那待會兒怎么見蘇哥哥 她羞得幾乎想要找個地縫鉆進去,幸好不一會兒便到站,她逃也似的下了車。 出門太過倉促,竟然忘了照鏡子! 回想起容夏平時妝都是秋浣池幫著畫,自己怎么能一時鬼迷心竅信了她? 此時的亦柏無助地在偌大的明珠廣場轉圈圈,迫切想要找個人少而有反射物質的地方好好看一下自己這張丑臉。她用背包擋著臉,最后移到了中央噴泉邊,對著綠油油的池水照了起來。 四百多度的近視眼,怎么看都是一片模糊,但亦柏還是被水中那個白慘慘的影子嚇著。 臉有這么白? 簡直像 亦柏趕緊從包里摸出眼鏡戴上,再一看,著實傻眼了。 水中的丑妞眼角下垂,嘴唇紅艷艷的,是一點也不適合她的姨媽紅,臉白得像面團,眼部是技術很爛的熊貓妝活像被揍扁的柿子。 亦柏頹喪地雙手撐著噴水池沿。 就在這時,身后傳來一聲低喚:亦柏? 亦柏雙手捂臉,緩緩轉身,從指縫里看見對面男子敞開的衛(wèi)衣圓領里性感的鎖骨,往上,喉結,然后下巴,櫻紅薄唇 耳邊突然響起樂聲,從天而降的水珠越來越密集。 亦柏想起,明珠廣場每周一下午兩點會噴水型煙花,她一直很想和章張夕一起來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