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十四
窗外又下雨了。 他的喉結(jié)游動,雙臂耷著。下去。 一滴雨掠過眉梢,他的眼尾幽冷,定定盯住她的臉,樣子很鋒。 我沒跟你玩笑。 夏月俯低眼,退后了,再前進,在更合適地位置蹭著他,再看著他。 我也沒跟你玩笑。 夜晚浩渺,因為有雨,雨與雨之間無比深邃,這兒,黑暗更像一個深淵,不準允許的都想發(fā)生。 所以一夜之間,男男女女,忘我、沖動、下流。 空氣,燥起來了。 她的下體嚼著他的根莖。車一顛一顛,厚碩的男女私處,微妙地一上一下,不同力度的摩擦、各種角度的顛動,一點、一點生出一千種焦灼與興奮。 軟壓著硬,硬戳著軟。 慢慢,他的上身傾近她。 要我玩死你,是嗎? 猛地,他本能的頂了下胯。力氣仿佛刺穿。 她一下咬了唇,指甲嵌進手心,才壓下整個人被用力電過的酸麻。 謝冷雨慢慢近向她的唇,唇與唇間只有一厘米,停下,巨獸般的慵懶滾在他嗓子眼里。 夏月,以前呢,我是挺喜歡你。 他嗓音低渾,眼神一點點冷峻下去。 現(xiàn)在,我很反感你碰我。因為一想到兩年前那晚上,我就覺得蠢得笑人。 幫你還錢,是用來還我以前作的債。不是讓你自以為是,想碰就碰的。 他輕慢地笑了下:還覺得我對你有意思? 下去。 離遠了她:不要鬧得都不愉快。 謝冷雨放松身體,開始忽略所有感官,去看窗外,讓自己虛空。 隨她怎么弄,她愛怎么就怎么吧。無視是最好的撇清,她今晚的沖動,一切都會收在這里。他把注意力都放在那些一掠一掠的燈上。 這時,他聽到一個聲音問他。 為什么要來中海? 他聳聳肩,有海。 她的眼睛很深:這里除了我,你誰都不認識。 他撐著臉:這么說,徐榭沒跟你來中海? 她下意識往右上方看。他跟我,沒關(guān)系。 夏月。他微笑地斜視。當時你一聲不吭就走。我哪知道你會來這兒?巧合而已。你該不會以為我犯蠢了特意來找你吧? 我過得好好的。找你?燈打在他臉上。我有病嗎? 是嗎?她的額頭抵著他的額。 抬起臀,手慢慢地,伸到兩人中間,撫摸,蠱惑。 以前你只叫我jiejie。 他怔住了。他錯了。這種自欺欺人的忽略,只會讓他無比敏感。 真想甩開她的手,扯破褲,直接了當?shù)夭暹M去,讓她疼、疼、疼、慢慢疼,讓他殘忍地好好疼個夠! 謝冷雨碰上她的腰,雙手像勒馬一樣攛緊她。 聲音一下啞濁了:那是以前。 以前,jiejie為大、jiejie作主,多親近她,他就有多可以做小的那方去依賴她?,F(xiàn)在,叫全名,是他對她疏離的表達。 別摸了。 他抬了下胯,頂她,語氣有點燥。你前男友沒滿足你是不是? 她抬眼。 嗯。 謝冷雨沉默,一下語塞。 這是正常女人回的話?不害羞,也不逃避,就這樣承認她饑渴了,還承認那男人不行。 媽的。可他竟然還有點興奮?背過臉,不讓她看到翹起的嘴角是怎么回事? 離家沒幾站了。 他的胸腔莫名軟趴趴的,嘴上卻硬:那關(guān)我什么事? 夏月以為他還在反抗。 哦。 說了,她愛逆行。特別是,在她性沖動時。 只有沖勁,沒有退意。 她很緊很緊握住它,感受它的粗獷。那些筋脈曲張,都是成熟男性的象征了。這根海綿體皮膚滑膩,里面硬朗。她的右手緩緩地搗,怕扯破這嬌嫩的皮。但一到了它的頭,手勁就用力了,在他的悶喘聲中,將膜部腺體分泌的潤滑液抹在他大腿根上。 他自然皺眉,嫌自己的液體黏得大腿不舒服,要推開,又說一次反感她。 這時,左手揉兩個yinnang,玩核桃般細細賞玩他。 眼低下,俯看他,將男性的迷離誘態(tài)收進眼中。 這就是欲態(tài)的謝冷雨。 睫毛輕柔地一扇一扇,扇得人心癢難治,眼微微瞇著,唇紅齒白,骨相玲瓏,媚冷的五官欲拒還迎,若有若無的喘息聲飄飄然,野性中露出稚氣,比女人還百分妖嬈。 她湊向他的左耳。 謝冷雨 說來,有點奇妙。一個謊圓另一個。根本沒有什么債主;她的房子現(xiàn)在保姆還在三天打掃一次;兩年前來了中海就再也沒跟她媽聯(lián)系過:每個月上萬甚至百萬的收入。 若她以光鮮的真實身份靠近謝冷雨,以他要強的自尊心,絕對調(diào)頭就走。 哪能這樣,口是心非地任她揉搓? 只能看見他的耳朵了。又軟又韌,形狀也好看,是他的反射區(qū)。 夏月吻上他的耳垂,輕綿細語:不是反感嗎? 一下繃緊了筋,謝冷雨低沉聲,揚起下頜,呼吸粗亂。 別惹我發(fā)火,你還想不想要那五十萬 還在嘴犟。夏月的眼神冷下來。 她說:謝冷雨,你硬得我都握不住了。 猛地咬了一口他的耳。 反感我? 你連推都不敢推開我,一邊抗拒,一邊喘起來,你就是這樣反感我的? / 風里,樹葉摩挲出響亮的聲音。 包里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她緩緩停下動作,拿過包,掏出手機,看了看來電人,又看了眼謝冷雨。 謝冷雨瞇起眼。誰???愣半天不接? 剛要伸頭去看,夏月便接起了。喂。 對面的人聲如泉水,緩而清澈。在謝冷雨那? 我沒有孩子,不報班。 看來是了。 徐榭沏了杯鐵觀音,放在桌上,手法溫柔。夏月,今天看到一句話,我想和你分享,可以嗎? 它說,一個女人,欣賞、崇拜一個男人都不可怕。 他用拇指試著杯的溫度,動作狎昵,雙眼溫馴。 可怕的是,女人對他產(chǎn)生了憐愛,這才是最致命的。 夏月:說了沒有孩子。 他輕輕笑起來。黑發(fā)的青年,垂下頸子,柔順的姿態(tài)使他美得驚人。 我記得,當時是你先追的我。 可是我拒絕了。 嗓音柔柔:現(xiàn)在,你在報復我嗎? 夏月:沒有。 他喝了口茶,柔弱地命令她。 今晚陪陪我? 不用了。 徐榭依舊好脾氣:告訴你個好消息,我姑媽前兩個月入股了一家酒吧。 愣了一會兒,她說:再見,我不需要。 手機利落掛斷。 謝冷雨:賣輔導班的? 嗯。 終點站,下車了。司機突然大喊一聲。 謝冷雨推開她,連忙整理自己。 夏月坐回位置,兩人到站下車,站在站牌前。 她沒走,她說想起今晚要臨時加班,不跟他回去了。 謝冷雨怔了會兒,口氣輕得隨意、無所謂。 嗯。 他不會再過問額外的事。天那么晚,有沒有車,安不安全,也不會去管了。這是她未來丈夫做的事。 夏月站在原地,他準備要走,她拉住了他的袖子。 憐愛?有憐愛怎么了? 十月十五號,她來。十一月十五號,她自己會離開。 不管最后她這份照顧、憐愛到不到位,她這樣的人,注定不會和他糾纏一輩子,對他家的情分就到這了。 很多人覺得情欲要與責任掛鉤,所以女人不肯輕易給出身體,怕男人不負責。 她情感癱瘓,是個不婚主義,不安排愛人,也不想搭伙過日子,一個人就好。 所以這想法也只適合她:如果跟一個男人睡了,就想讓他對你負責,很狹隘。她的身體,她自己負責。 剛剛,真上頭。想睡謝冷雨,卻不想負責。 夏月垂下眼,對車上她的下流反射匪夷難思。對梅子瀟,她可從沒這種想法。 但她一下又找到了理由:怪他嘴犟。他越排斥,她就越起勁。反骨,是她的優(yōu)勢,也是劣根。 當年也是,從不逆來順受,憑著這幅反骨,硬著頭皮,走出那個貧窮落后的小山村,走進了謝家。 慣性,是一種抵抗現(xiàn)象。 夏月扯了扯謝冷雨的袖子。 她說公交車剎車,慣性會讓你猛地一下進到我最里面。 下次,我們試試? 不過記得,要捂住我的嘴。 三三: 一個裝聾作?。何也辉谝馕也辉谝?/br> 一個掩耳盜鈴:我不愛他我不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