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負擔
第五十七章 負擔
看著沈意的馬車逐漸遠去,段成安收回了目光,轉頭看向了前來傳令的士兵。 冷淡的臉上依舊面無表情,他微微頷首,孔武有力的拳頭攥緊了韁繩,上下一甩。 駕! 棗紅色寶駒邁開四蹄,朝著前方的山路飛奔而去。 這匹隨著段成安征戰(zhàn)了無數(shù)沙場的寶駒,載著曾經的北安軍神,如今的威武大將軍,在蜿蜒崎嶇的山路上飛奔,速度之快,好似一陣赤紅色的狂風。 山下數(shù)萬大軍目送著他們的神祁消失在眼眸中,沒有一人出聲,如同數(shù)萬座石雕,任憑風吹雨打,依舊威嚴佇立。 一路急行,段成安雖然面上不顯,但一遍遍揮舞的馬鞭卻彰顯著他內心的急切。 終于,在那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小筑前停下,他翻身下馬,沒有理會一旁站立的鐵奴,徑直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安月漓端坐在椅子上,紅木桌案上擺上了一個玉壺,兩邊酒鼎中盛滿了佳釀。 鎧甲叮啷作響,段成安長發(fā)披散,一步步向前走去。 門口處悄然浮現(xiàn)出一道黑影,是鐵奴悄無聲息地跟了進來。 但這還瞞不過段成安,他頭也不回,毫不留情開口道:出去。 鐵奴沒有動,依舊恭敬地低著頭,站在門口。 段成安的臉上已經顯出了一絲不耐,手掌不留痕跡的握上了刀柄。 還是安月漓在此時出言,緩解了這一尷尬局面。 鐵奴出去吧,沒事的。 兩相比較,高下立判,鐵奴沒有一絲拖沓,門口的一抹黑影直接消失不見,臨走時還順道關上了門。 屋內只剩下了安月漓和段成安兩人,安月漓素手纖纖,把玩著桌上的酒鼎,眼神中是漫不經心。 而段成安的目光則死死盯在了安月漓身上,仿佛如同嗜血的巨獸,想把面前的人兒吞噬入腹。 終于,還是段成安率先打破了沉默。 三年不見,不想跟我說點什么嗎?他就站在安月漓面前,高大的身軀遮住了陽光,在地上拉出了長長的一道陰影。 安月漓聽聞此言,譏諷一笑:呵,我們之間有什么好說的。 說完,她猛地放下了手中的酒鼎,瓊漿飛濺,散發(fā)出濃郁的酒香。 段成安,三年了,你還是一點都沒變,自私,自大,無情,真是令人作嘔。 第一次,安月漓在段成安進屋之后,給予了他一個正眼,眼神中卻滿是不屑。 聽聞此言,段成安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不滿,伸手解下了腰間的寶刀,隨意扔到了地上。 鐺地一聲,名動天下的墮天勾此時就如同尋常破銅爛鐵一般,靜靜躺在地上。 自然地拉開了一個椅子,拿起桌上地酒鼎,段成安一飲而盡。 好酒。他贊道。 安月漓未曾抬眼,靜靜答道:可惜,并非良人。 鏘!玉質地酒鼎在地磚上碎裂,段成安依舊維持著把酒鼎扔出去時的動作,沉沉看著安月漓。 安月漓面上沒有絲毫懼色,只淡淡地說道:酒杯就兩個,砸一個,少一個。 壓抑地氣氛逐漸彌漫,段成安那天下殺神的威壓緩緩散發(fā)出來,仿佛有一塊大石壓在了心口。 三年了,你也該想通了。他聲音壓得極低,開口說道。 換做任何一人,在此情景下都會不由自主地緊張,就算是葉平安也不會例外。 但安月漓除外。 她看著面前的男人,突然放肆大笑。 哈哈哈哈哈,段成安,你在威脅我? 素手揮起,僅剩地一個酒鼎也在地上碎裂。 我說過了,你一點都沒變,還是那么的令人厭煩,若僅是如此,你可以回去了。安月漓站起,精致地面容隱藏在陰影中,看不清表情。 兩人對峙良久,卻竟然是段成安率先服軟。 是我粗魯了。他說道。 天下第一的軍神,此時竟然在道歉! 安月漓冷笑一聲,不置可否。 但是,阿月,已經三年了,當年的事已經過去了,你為什么還要揪著不放?跟我下山,我們重新開始好嗎?什么軍神,什么將軍,我統(tǒng)統(tǒng)都不要,天下跟你比起來又算個屁! 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軍神,此時竟不顧形象的激動出聲,而且,聲音中竟帶上了些許哀求的味道。 安月漓聽著他這一席話,笑得更加輕蔑,說道:你,一點都沒變,滾吧,你的愛,我承受不起。因為你的愛,多少無辜的人喪命,他們也有愛,他們也有家,但卻因為你的一己私欲,徹底失去了愛的能力。 良久的沉默。 突然,段成安開口。 但,你還是愛我。 作者的話:細品,你細品。(do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