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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笨蛋老哥(兄妹骨科)在線閱讀 - 叁拾貳

叁拾貳

    

叁拾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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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誠永遠(yuǎn)記得當(dāng)時張霈的表情或者說,神態(tài)她端著粥碗的手很迅速地、輕輕一顫,淚水很快從睜得分明的眼睛里滾落出來:思誠,你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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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葬禮過后,張文生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幾歲,之前只是雙鬢稍有幾根銀絲,現(xiàn)在頭發(fā)幾乎白了一半,面色一并憔悴許多。父母一走,仿佛就把他大半生的精力也抽走了似的。

    回家當(dāng)晚,張文生鄭重把張澤與張霈兩個人叫到一起,語氣仍然是先前和藹的樣子,一字一句說起來卻很吃力。張文生第一句就是:小澤,霈霈,爸爸老了。

    兩人喉頭皆是一哽,這幾日爸爸的難過悲痛孩子們都看在眼里,于是眼圈也不知不覺紅了,張霈說:爸,您還年輕著呢。

    張文生勉強(qiáng)露出一絲笑,搖了搖頭:本來今晚小澤該回去,霈霈也該回學(xué)校的,今天叫你們過來就是想說一件事情。他推了推桌上的一疊資料:即便不說,你們大概也知道了,我一直在捐助山區(qū)的幾個孩子上學(xué),這是他們的一點資料、信息,成績都不錯。

    張澤跟張霈拿了幾份翻看,上頭有孩子的照片,一個一個面對鏡頭十分拘謹(jǐn),每張紙后頭就是一份沉甸甸的命運(yùn)。

    你們兩個是我的孩子,現(xiàn)在也都長大了,該讓你們知道這些。思誠還小,他的路以后也是要自己走。當(dāng)然,爸爸十分希望你們往后也關(guān)注一點這些事,畢竟往后我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說不定哪天跟爺爺奶奶一樣

    爸!張霈眼圈兒紅了:您怎么凈瞎說。

    張澤不作聲低頭看著資料,看了一會兒抬頭問:這些事要是有個組織幫忙會好一點,也方便接受社會捐款。

    張文生搖搖頭:那些組織......且不提了,再說,再好的組織也沒有面面俱到的地方。這些年我與當(dāng)?shù)氐膸讉€老師搭手,還算順意。他兩手交叉起來,聲音低下去:當(dāng)然,你們將來都有自己的事業(yè)要忙,今天就是問問你們的意思,你們兩個愿不愿意接觸這些孩子?要是愿意,過幾天有個學(xué)生要與我見面,你們也一起去。

    張澤問道:多大的孩子,一個人來這兒?

    張文生一笑:是我當(dāng)年扶助的第一個孩子,比霈霈還大一歲,現(xiàn)在已經(jīng)參加工作了。

    張霈問:留在市里了?那可真是不錯,做的是什么工作?

    留在市里了。是攝影師,這個孩子很有思想,也很出息。

    張澤點點頭:資金方面您放心,只是我人在外面,不能常及時料理事情。

    張文生低頭將那些資料慢慢整齊,語氣緩慢嘆道:有這份心,能使多大勁使多大勁,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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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淼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到張霈了。

    也許是三天,也許是半個月,他記不清;但無論三天還是半個月,對他來說都是【很久】,見不到張霈的每一刻都是鈍痛煎熬。

    從少年時起,徐淼與她做了約定:要努力融入人群。因此他去看心理醫(yī)生,去盡力維持流于表面的無用社交,去做各方面表現(xiàn)出色的、能輕易吸引到他人目光的佼佼者除了張霈,沒人知道徐淼的晦暗;徐淼愛她,徐淼信任她,因此徐淼將沉重的陰暗的感情都押注在她身上盡管他說:我只要你陪伴。

    不是的,不是的,他想要更多。

    不是想要肌膚之親,徐淼奢求的更甚:他想要張霈永久注視他,永遠(yuǎn)為他的不幸與傷痛流下溫吞的淚。每當(dāng)張霈憂慮的眼神看過來,他都不自覺激起一陣顫栗,心底旋轉(zhuǎn)升騰起疼痛的叫囂著的帶著快感的黑霧可他知道這樣是不對的。

    是【不對】的。

    當(dāng)然,什么叫對、什么叫不對,這就又歸結(jié)到哲學(xué)問題中去;通常來講,普世的對錯問題根據(jù)法律、道德甚至風(fēng)俗判定,而法律道德和風(fēng)俗又是從人而來,那么,以人為本。

    徐淼所期冀的事情,對張霈沒有任何利處,這一點他明白得很,因此他并不想讓自己與她陷入更加糟糕的地步。

    所幸,張霈愛上的人已經(jīng)是個死人,他以為。

    活人是無法與死人競爭的,這一點徐淼十分清楚:他永久活在孿生兄長的影子里??墒?,死人同樣無法勝過活人。死人無法注視她的眼、碰觸她的手,因此他有的是時間陪伴;毒藻尚能一點一點侵占大半個太平洋,他也遲早能一點一點將那個已故之人的影子一點點抹去,直到她只看著他。

    他這樣想著,微笑著與路過的同學(xué)打招呼,走出校門,立在站牌前等公交。今天運(yùn)氣不錯,公交車一路綠燈,他在樓下小店買了點水果當(dāng)晚餐。慢慢拎上樓,剛打開門,泡泡耍雜技似的撲過來,喵嗚一聲又貼著耳朵跑遠(yuǎn)。

    他沒開燈。他討厭那些明亮的東西,仿佛光亮能照清楚他心底的潰爛與最見不得人的...

    借著窗外的一點光亮給泡泡添了水和貓糧,小家伙早已經(jīng)習(xí)慣主人死氣沉沉的樣子,一只貓也能玩得很歡。

    洗過澡之后,徐淼照例在睡前檢查郵件,正要關(guān)閉時,郵箱忽然提示有新的郵件源源不斷進(jìn)入收件箱。徐淼點開第一封,標(biāo)題是一句話。

    【Do   you   want   love   ?】

    郵件內(nèi)只有一張圖片,白底灰字,TFI三個大寫字母幾乎占滿整張圖片。

    徐淼皺眉,他不記得自己訂閱過類似的郵件。是廣告?

    他點開第二封,內(nèi)容同樣只是一張圖片,但標(biāo)題變了:

    【Do   you   want   to   love   ?】

    這是惡作?。?/br>
    徐淼關(guān)上電腦準(zhǔn)備睡覺,卻難以入眠。

    Do   you   want

    他坐起身,在床上愣了一會兒,重新打開電腦,一一點開那些郵件。郵件內(nèi)容一模一樣,都是一張看起來是某個公司或者某種組織的標(biāo)識,白底灰字的TFI三個字母;郵件標(biāo)題卻是不同的問題,如同一個人透過屏幕不斷向他發(fā)出詰問:

    【   Do   you   want   love   ?】

    【   Do   you   want   to   love   ?】

    【   Do   you   want   to   be   loved   ?】

    【   Do   you   only   want   to   be   loved   ?】

    【   Son   of   God   ,We   Are   The   Family   Iional   .】

    【   God   is   love   .】

    【   Sit   tua   cura   sequi,   me   duce   amo   eri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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