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最終,他只是去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檸檬水,然后裹上毯子安安靜靜的坐在客廳的落地窗邊,看著外面枯荒的小院子。 今天外面的天氣不是很好,空中積滿了厚重的烏云,強風(fēng)把地上的雜草都吹得搖搖擺擺想來要不了多久就好下冷雨了。 多么好的一個院子,凈用來養(yǎng)些野草。 默默喝了口水,陸銘惋惜的在心里嘆了口氣:自己的人生目標,可不就是能買個帶院子的房子嘛,沒事了在里面種點花、再留一塊地種些蔬菜,工作累了就看這些花花草草,想想就舒服愜意。 不知過了多久,從臥室那里傳來了細微的動靜打斷了他的思緒,緊接著門被人從里面用力打開。然后就是一個裸著精壯上身的男人走了出來,手中還舉著手機不知道在跟誰通話。 看到哥哥待在客廳里的剎那,時正浩一愣,眉眼間的戾氣也瞬間消退了不少。 不,沒事了。 見他匆匆掛斷電話,陸銘拿著還剩半杯水的玻璃杯從地上緩緩站起來,一邊朝Alpha主動走過去,一邊裝作隨意的打招呼:怎么不多睡會兒,你昨 話才剛說到一半,他又不能出聲了這該死的信息素壓制! 下一秒,Alpha猛地把自己拽進懷里,這次時正浩用的勁有些大、渾身的肌rou也警惕的緊繃著,以至于陸銘第一次在擁抱中感受到胳膊被錮的生疼。 唔。 沒忍住輕輕痛呼出聲,時正浩聽到哥哥的低吟,便稍稍卸掉了點力氣,但依舊沒有要松手的意思。不過好在空氣中的信息素隨著時間流逝慢慢變淡了,又過了約莫幾分鐘,陸銘終于可以正常講話。 累不累?怎么不多睡會兒? 聽到哥哥問話,時正浩并沒有回答,而是將腦袋緩緩移動到了對方的脖頸處,像以前那樣上下輕輕蹭動著。察覺到Alpha久違的撒嬌,自己這幾天一直忐忑不安的神經(jīng)終于放松下來,抬手輕輕回應(yīng)著他的擁抱,一時間沒有人再開口講話。 從這天過后,陸銘再也沒被拴過腳鏈,想必是時正浩察覺到他并不會跑,所以干脆也就不鎖了。 只不過家里攝像頭卻增多了,Alpha的狀態(tài)相比之前愈發(fā)癲狂,有時他會像自己熟悉的那樣親昵撒嬌,有時又會徒然變臉、用大量信息素壓制自己;眼神中也是毫不掩飾那極端的占有欲。 不過總得來說,他現(xiàn)在的日子比一開始要自由了不少,手機也回來了,雖然依舊不能到外面,但自己需要什么可以給他發(fā)消息,時正浩便會在回家的時候給捎過來。 拿到手機的第一時間,他先聯(lián)系了嚴若。對方收到消息立刻就撥過來了視頻,看到人后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牢sao:祖宗您總算是有個聲了,你走的那天之后我就沒你消息,聯(lián)系又聯(lián)系不上,我去攔那個崽子問他把你弄哪去了,他還跟我打太極非說是你自愿跟他走的 你說說你膽子也是大,剛出虎口又往龍xue里鉆,我他媽的跑去報警,那幾個人就調(diào)了醫(yī)院監(jiān)控、看了點文件突然就撒手不管了,跟我說線索不夠沒法繼續(xù)調(diào)查,不夠他奶奶個熊 后面的話她沒敢再口頭說,只能憤憤的在手機上摳字,滿屏的「資本主義就是牛x」、「那崽子是有本事,什么都能被他給壓下去」。 抱歉那幾天不太舒服,就沒有看手機。 心虛的摸了摸鼻子,陸銘又開始習(xí)慣性的包庇自家犢子。 這個說法顯然對方也是不信,所以她毫不掩飾的翻了個大白眼,繼續(xù)在手機上摳字:你現(xiàn)在真的一個人? 嗯。 把手機調(diào)到了后置攝像頭,陸銘刻意躲開了那些攝像頭防止入鏡,把周圍環(huán)境給她草草展示了一遍。 在確認他是安全的,嚴若終于放下心來,隨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樣忽然壓低聲音:你離了醫(yī)院之后就一直跟他住一個臥室?千萬別告訴我你跟他睡了吧?不會還被標記了吧?! 啊? 對面的話題一如既往的轉(zhuǎn)折突兀,又殺了他個措手不及。 不過真要說發(fā)生關(guān)系的話,好像就只有發(fā)情期的唯一一次,他還混混沌沌的連細節(jié)也記不清了,至于標記么明明一個星期的時間早就過去,上一個Alpha的暫時標記都差不多被代謝干凈,可時正浩好像并沒有要出手的意思。 還沒還沒含含糊糊的把這事兒給糊弄過去,陸銘?yīng)氉猿读藗€話題:嚴醫(yī)生,你覺得AO之間的吸引力真有那么強悍嗎。 強悍?要說真的,你這么個半O不B的人,對他們Alpha真沒那么大吸引力哦,除了那些有變態(tài)性癖Alpha,所以這崽子要么是性癖奇怪,要么就是個神經(jīng)病,我可不信他沒見過頂級Omega。 哈哈,他其實沒有你說的那么嚇人 得了得了,我說你怕不是被洗腦了吧,他們Alpha哪有什么好東西!嘰嘰咕咕的發(fā)完一通牢sao,她重重的嘆了口氣:算了,我這么說也太片面了,誰知道你們倆之間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 我就問你一件事,你真的信他嗎。 聽到這個問題,陸銘垂下眼簾后想了想,堅定的說道:嗯,他不會傷害我的,你別擔(dān)心。 怎么說時正浩也算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小孩,雖然現(xiàn)在展露的性格有些偏執(zhí)了點,但也不是什么壞人。 既然你信他,那我就信你;你現(xiàn)在把你的定位給我發(fā)過來,記得每天跟我保持聯(lián)絡(luò)。 好,我會每天保持聯(lián)絡(luò)的。順手給她發(fā)過去定位,陸銘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我上個星期出事的 哼,那個狗雜碎還關(guān)在里面呢,現(xiàn)在外界對這件事情的評論還挺復(fù)雜的,我看上面放出的消息是收集其他被害人的證據(jù),可能要是收集不到,還是會不了了之了,畢竟時家的地位你也懂 我會盡快跟你見面,然后好好商議下這個事情。 成,那我要是有一天聯(lián)系不上你,就立刻去報警,你也同意吧?有你的認證視頻,我看他們到時候還敢不敢甩手不干了。 嗯。 這天早晨時正浩離家后,陸銘就一頭扎進廚房里開始備菜。 雖然上班的時候覺得又累又麻煩,恨不得一休休個一年半載躺著,但他現(xiàn)在是親身體會到了,真要讓他像這樣過個一年半載,怕是無聊到要發(fā)瘋。 于是放著家里現(xiàn)成的的絞rou機不用,Omega搬了個高腳凳坐在廚房里手動剁rou餡,rou餡調(diào)好后他打了一大碗雞蛋液,坐在灶臺前聚精會神的攤了兩個小時蛋餃。 看著一個個黃橙橙的蛋餃被均勻的碼在盤子里,陸銘忙活到現(xiàn)在一點飯也沒吃,但是他卻不覺得餓,畢竟這幾天光吃不消耗,每次吃飯就像是在定時往胃里塞東西一樣難受。 攤著攤著,他一不小心失手把手邊的蛋液碗給打翻,不過好在里面并沒剩多少蛋液,便撕了幾張廚房紙蹲下去耐心清理地面。 就在陸銘專心擦地的時候,客廳那邊的大門聽起來像是被人突然撞開,嚇得他條件反射的快速站起來看看是什么情況,就看到一個穿著黑西裝、帶著耳麥的魁梧男人沖進客廳里,神色緊張的環(huán)顧四周。 看到陸銘站在廚房,他顯然也是一愣,就像小偷翻進家門卻看見主人在家那樣倉促跑掉,整個家又馬上回到了往常的沉寂。 ? 手里還抓著用過的紙,陸銘被這個突然闖進家里的陌生人嚇得不輕,站在原地僵了半天,他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廚房里的攝像頭,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才待的地方,好像正是這些攝像頭的監(jiān)控盲區(qū)。 真的,他真的覺得自己應(yīng)該好好的、徹徹底底的跟時正浩聊一下了。 但實際上,這場談話行動起來,要比陸銘想象的更加棘手。 今晚時正浩的心情似乎不錯,回到家后就粘糊糊的跟在他身邊轉(zhuǎn)悠,有一搭沒一搭的在那里沒話找話。 做飯要貼著、吃飯要抱著、飯后消食也要圍著。 終于在睡覺前的動手動腳時間,陸銘鼓足勇氣一改往常的被動,頭回主動推到了Alpha,然后對著他的小腹跨坐下去。 時正浩難得見到哥哥主動,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眉,不過他也沒有客氣,這邊陸銘還沒坐穩(wěn),他的手就從衣服底下率先伸進去摸穩(wěn)了。 怎么,今天這么等不及? 正浩我有話要跟你說。 這句話剛出口,陸銘就皺了皺眉:那只本來撫在他腰側(cè)的大手驀地用力,捏的自己有些疼。 什么事。 收斂起了嘴角的愉悅,時正浩語氣淡淡的回應(yīng)道。 我可能過幾天要出去一趟,見個人我已經(jīng)很久沒出去了,現(xiàn)在外面發(fā)生了什嘶! 如果說剛才腰側(cè)的痛感是輕微程度的話,那么現(xiàn)在就是明顯的刺痛了,也逼的他不得不停下了講話。 一時間臥室內(nèi)的氣氛降到了冰點,時正浩把手從他的身體上撤了下來,仰頭倚靠在床頭柜上、閉上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見他不說話,陸銘也不知道在這種氣氛下應(yīng)該說點什么,索性就閉嘴不說話了;畢竟與世隔絕被關(guān)了這么久,他心里沒點郁結(jié)是不可能的,現(xiàn)在也不想好聲好氣的哄人。 過了大概幾分鐘,時正浩才慢慢睜開眼,望著天花板嘆了口氣。 哥,你知道我為什么把你養(yǎng)在這里吧? 嗯,或許知道一點。 說完這句話,陸銘像貓一樣緩緩俯趴下身子,模仿著他平日里對自己做的那樣:把頭埋到對方的肩頸窩處輕輕磨蹭。 雖然自己的性經(jīng)驗沒有時正浩豐富,但好在學(xué)習(xí)和觀察能力強,前幾天他在高潮時無意識的往Alpha懷里鉆了鉆,事后便發(fā)現(xiàn)這種類似撒嬌的行為,可以在某種程度上極大取悅對方的自尊心。 于是他現(xiàn)在搬出來這一招,看看能不能讓時正浩變得溫和些。不過效果有是有的,弊端就是現(xiàn)在自己的小腹處多了一根熟悉的硬物,正隔著幾層衣物囂張的頂著自己。 哥想被我標記么,嗯? 察覺到了Omega的那些小心思,時正浩也沒有戳破,他的手指再度伸進了陸銘的衣服里,不過是順著背線輕輕劃上去,立刻就感受到了對方的輕顫,鼻尖也聞到了淡淡的信息素味道。 好啊。 趴在Alpha的胸膛上,陸銘毫不猶豫的拋出了這個他考慮了一天的答復(fù)。 不過就是被標記一下而已,畢竟他也不是分化期成熟的Omega,所以受到標記的影響也會小很多;如果再吃點藥抑制下,那基本上就相當(dāng)于Beta一樣不受約束了。 是么,那哥是喜歡我,所以才允許我標記的嗎?手下的力道不自覺的又重了點,時正浩冷著聲音,一個字一個字的慢慢說道:還是說,哥覺得自己不過就是半個Omega,所以無所謂。 哥,我最后問你一遍,你喜歡我么。 時正浩強行把他的頭給扒拉了出來,逼著Omega跟自己對視。 陸銘愣愣的被他的眼神給吸進去了,明明要說什么他的腹稿早都提前打好,可現(xiàn)在臨到關(guān)頭他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人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跟他第一次捅破窗戶紙的狀態(tài)完全不一樣,如果說第一次他的態(tài)度是帶著點做錯事的心虛;那么現(xiàn)在的時正浩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語氣強硬又蠻橫,帶著害怕被拒絕的絕望。 哥現(xiàn)在對我這么迎合,都是因為喜歡我,不是嗎? 見他遲遲不肯講話,Alpha倒是先失態(tài)了,他暴躁的掐緊Omega的胳膊,好像在給自己洗腦似的:你選擇留在我的身邊,不也是喜歡嗎?!你同意我標記你,難道不還是喜歡嗎?那你為什么不說話了,那你現(xiàn)在為什么不說話了! 是玩我么,嗯?怎么,哥你是喜歡年紀比你大的是么? 時正浩咬緊牙,一個翻身把他給用力壓在身下。 還是你覺得我就是個可憐的傻弟弟,所以才因為可憐我,對我這么好的嗎! 陸銘越沉默,他就越瘋癲,而他越瘋癲,陸銘就越害怕、繼而變得更加沉默:這樣的時正浩,讓他恐懼極了,好像自己面對的是一個陌生的Alpha。 我抱歉 下意識的道了歉,時正浩聽到這句話后,像是突然被抽掉力氣那樣安靜了,只不過眼睛依舊死死的盯著身下的人,胸膛上上下下氣息不穩(wěn)的顫抖著。 看來今天不宜談心啊 陸銘莫名的也有些筋疲力竭,現(xiàn)在Alpha詭異的安靜了下來,他也好好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經(jīng)過下午的一番自我剖析,鴨發(fā)現(xiàn)自己確實對時正浩有好感,或者說是喜歡,但這份喜歡只局限于他平日里熟悉的那個傻白甜,而并非現(xiàn)在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聲嘶力竭的暴躁狂。 無奈的輕嘆了口氣,他還是第一次見時正浩這么激動,不過現(xiàn)在發(fā)泄出來了一部分,應(yīng)該就好多了,那就改天再找機會慢慢引導(dǎo)他 這么想著,陸銘抬起手,像馴獸師那樣輕輕呼嚕著猛獸的毛發(fā),男人也沒有抗拒。 嘴唇怎么這么干,唔! 就在他剛開口準備像往常那樣說話、先把這事兒翻篇的時候,防不勝防的信息素壓制瞬間剝奪了他的話語權(quán)。Alpha安靜的把他的手捧到臉龐,瞇起眼睛用臉頰輕蹭他的掌心。 這么歇斯底里都得不到你的愛,我變得更可憐了不是么;所以我決定放棄奢求你的回應(yīng)了。 拉開一旁的抽屜,時正浩拿出嘩啦作響的沉重鐵鏈,冷著臉把它緊緊扣在這人腳腕處重新戴上的皮質(zhì)腳環(huán)。而Omega只能躺在那里,無助的感受著他把這一切做完。 哥,你不是喜歡那個人渣么,那我就當(dāng)著你的面弄死他好不好? 完事后,Alpha邊喃喃自語、邊重新覆了上來,在他的嘴唇上輕啄了幾口:可我是真的等不及了,反正你可憐我,我做什么你都會原諒我的對不對? 那我就回頭再慢慢跟哥「培養(yǎng)」感情好了。 哥哥能是個Omega,這可真的是太好了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