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壓驚
壓壓驚
方糖打車過來時,整個廣場中心站滿了人,但她還是一眼就注意到了人群中最顯眼的那個人。 他穿著件黑色大衣,露出來的那張臉皮膚冷白,襯得眸深目邃,下巴微微揚起,看人時,目光微垂,視線偏冷。 整個一時裝模特既視感,還是拍大片的那種。 從她下車,他的視線便掃了過來,她不得不迎上去,面上調(diào)整一個禮貌又不失尷尬的微笑。 好巧。她干巴巴笑著,你也來逛街啊。 我在等你。他垂眸看向她的胸牌,聲線低沉好聽,方導(dǎo),是嗎? 方糖: 晴天霹靂! 他居然就是她要接待的游客! 陸巖長相又冷又帥,個頭又高,只是單單站在這,就有不少人以為他是什么明星模特過來拍照的,一行人視線全都落在他身上,止不住地打量他。 方糖有些尷尬,是那種不知道怎么跟他相處的尷尬,隱隱地,似乎還有種別的情緒。 你,你想去哪兒?她只能暫時把他當成游客,盡力放松下來,微笑著面對他。 熱鬧的地方。他說話時,目光始終注視著她。 她比高中那會漂亮成熟了些,穿著白羽絨,臉上化著淡妝,皮膚底子很好,白里透紅,笑起來時,眼睛會半瞇起來,像貓科動物,身上泛著股慵懶的勁兒,想讓人將她抱在懷里,慢慢順毛。 方糖勉力調(diào)整好情緒,避開他的視線,看著遠處介紹了幾個景點,比較熱鬧的就是那邊的古城了,白天也很熱鬧的,剛好元旦節(jié)才剛過去,還有很多表演活動。 她做導(dǎo)游時,話很多,也愛笑,常常說起景點歷史時,就開始東拉西扯講到野史,說完還要說一句,我都是瞎看的,你們別信啊,以后要說我造謠什么的,我可不認。 陸巖一直安靜地聽著,他比高中時候還要沉默許多,大半時間都是方糖在說,他偶爾應(yīng)聲,也只是低低的一聲嗯。 方糖想起他高中時還會笑。 可現(xiàn)在,自從見到他那一刻到現(xiàn)在,她就沒見他笑過。 那邊是一座山,山上有個廟,廟里有個老和尚開玩笑。她停下來,指著燒烤攤問,你餓不餓? 她居然想逗他笑! 她一定是瘋了,必須得吃根魷魚壓壓驚! 陸巖不愛吃這東西,但他點了頭。 白天一般不出攤的,也就這幾天節(jié)日人多。她等了幾分鐘,才拿到烤魷魚,輕輕咬了一口,又辣又香,她瞇起眼,好吃! 陸巖手里也拿了一根,卻沒吃,只是看著她吃。 你不吃嗎?方糖問。 她想起去年這個時候,陶詩詩發(fā)消息問她想不想知道陸巖的事,她隱約猜到,陸巖母親大概就是這個時候去世的。 她無意識又咬了口魷魚,尋思著待會帶他去好玩的地方,最好能讓他開心點。 你的臉。陸巖垂眸看著她,有東西。 什么?方糖摸了摸自己的臉,是醬汁,食指都沾到了,她正低頭找紙,冷不丁面前陰影覆過,有溫熱的觸感落在臉上。 陸巖俯身將她頰邊的醬汁舔掉,薄唇若有似無地蹭過她的唇。 方糖整個人呆掉,等他撤開身,這才面紅耳赤地瞪著他,你在干嘛! 走吧。他已經(jīng)轉(zhuǎn)身,若無其事地走遠了。 方糖又氣又羞,非常想把這個人丟在這一走了之,眼看陸巖往前越走越遠,她不由得跟上,你認識路嗎! 他自然是不認識路,只不過算準了她會跟上。 方糖想到這更氣了。 臉上被他舔過的地方酥麻地泛著癢,她揉了一遍又一遍,腦海里忽然想起三年前的一個場景。 夏默陽越過桌子,伸出手擦掉她臉上的醬汁。 然后 陸巖用指腹重重碾過那片肌膚,氣息粗重地吮咬她的唇。 他低啞的聲音仍停留在腦海,帶著濃重的不悅。 以后不許別人那樣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