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走你的貓
帶走你的貓
也虧設(shè)定了指紋解鎖,她才得以打開手機(jī)。 背景是一大叢耀眼的蒲公英,搖曳于廣闊的田埂。 蘇椰與他們二人面面相覷。 皆看到了相同的信息。 又是蒲公英。 蘇椰點(diǎn)開qq、微信等軟件,發(fā)現(xiàn)里面只有一個聯(lián)系人。 他的頭像,是淡藍(lán)色背景,血紅色蒲公英。 沒有任何聊天消息。 古怪。 她又看了其他地方,發(fā)現(xiàn)里面一張照片都沒有,內(nèi)存也只是用了4G。 好似剛剛才用的手機(jī)。 真是奇怪。 蘇椰又點(diǎn)開了唯一聯(lián)系人的微信,看看他的朋友圈qq空間。 只有一條說說。 她今天回來了,我很高興^_^ 這也太奇怪了。 夏晚歌不自覺呢喃道。 看來蒲公英是很重要的信息。蘇椰手指撫過蒲公英說。 夏森看著他們,若有所思。 好了,我們也算是找到重要線索了。夏晚歌滿臉歡欣,鼓舞地說,女神你餓不餓還有哥,我為你們做一頓好吃的。 可是廚房有食材嗎?蘇椰問。 其實(shí)他們早就看過了,里面干干凈凈,什么都什么。 啊也是啊。夏晚歌懊惱地拍拍自己的頭,我們出門的時候就該去賣點(diǎn)東西的。 我們可以煮蒲公英。 一向沉靜默然的夏森忽然冒出這么一句。 蘇椰有些訝異地看向他。 他也回看她:其實(shí)蒲公英也是一種食物,頓了頓,他聲音也柔了些,他輕輕問道,你知道嗎? 聽他這么問,蘇椰眼眸微光稍斂,再望向他時波光粼粼。 見此夏晚歌輕咬嘴唇。 他們之間 哥這個我都知道,你問女神干嘛? 還沒想出什么的夏晚歌抱胸冷哼打斷他們。 不要聊這些了。他催促道,快去吃飯吧。 而且他欲蓋彌彰地補(bǔ)充道,蒲公英長在那兒很美。 蘇椰懶懶散散地往沙發(fā)一靠,望著他,撩撩頭發(fā),輕輕一笑:我不知道。 看她神態(tài)聽她語氣,哪里是不知的樣子。 這分明是在與他哥作對。 接下來的話,也明晃晃地應(yīng)證了這一點(diǎn)。 如果是你問的話,我的回答一定是不知道。 夏晚歌僵硬著臉樂呵呵道:有山珍海味大魚大rou不吃,還去吃蒲公英?討論這個分明沒意義嘛。哥,女神,我們?nèi)ネ饷娉园伞?/br> 出乎他的意料,他哥沒生氣,只是斂著眉眼,淡然道:既然如此,我為我的唐突道歉。 不必了。蘇椰善解人意地說,我明白你的感受。 多謝,但也希望你能理解,我因?yàn)樯硖幠吧沫h(huán)境而妥協(xié)。倘若那所謂的選項再次來臨,你再無能為力,我也不會。夏森彈著沙發(fā)邊框,輕輕的,一下一下,很有節(jié)奏,畢竟我已經(jīng)有了喜歡的人。 初次見面,就如果尷尬,實(shí)屬無奈,況且我也不愿。蘇椰淡淡道,畢竟碰個不知深淺底線的陌生人,我也很難受的。 她斜眼看他。 倘若再硬碰,自己也會反胃的吐出來很沒禮貌的。 潛藏臺詞,又不是你一個人怎么覺得。 如此顯得夏森矯情起來了。 夏晚歌這個天然呆也察覺到他們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了。 哥 他先喊了夏森,又將目光轉(zhuǎn)向蘇椰。 女神 可夏森只是扯扯嘴皮一笑:如此就達(dá)成共識了。 即使她以后再被腦海中的東西迫害,也不要去找他。 其實(shí)他真正在意的只是這個。 我也是這么想的。蘇椰淡定回道。 可是如果女神被控制也不能怪她吧。夏晚歌為她打抱不平,哥你怎么能因此就遷怒她呢? 夏森沒回答,似笑非笑地看著夏晚歌。與哥哥相處那么多年,夏晚歌自然清楚他什么意思。無非是你自己喜歡那么多年的人,還要強(qiáng)迫推給他人,可真有出息。可能是體內(nèi)積累多年的、對哥哥蠢蠢欲動的叛逆,也可能是對女神的討好與擔(dān)心,遠(yuǎn)遠(yuǎn)強(qiáng)過了他的別扭與嫉妒,促使夏晚歌強(qiáng)笑著,無理又討人厭地繼續(xù)勸了下去。 萬一,我是說萬一,那個變態(tài)的東西又控制了女神呢。而且哥你什么時候有喜歡的人了?女神那么好,你配合一下也不損失什么。 夏森眼皮掀也不掀,冷淡道:那又與我何關(guān)。 夏晚歌。蘇椰喚一聲氣得跳腳的弟弟。 誒。夏晚歌趕緊回道。 糟糕,光顧著為女神說話了,她不會覺得自己無理取鬧吧。 雖然他的確有點(diǎn)無理取鬧了。 可他也是為了女神無理取鬧,她應(yīng)該不會 我餓了。 蘇椰拿起手機(jī),提起包就走。 我們還是先解決肚子問題吧。 誒女神你等等我。 夏晚歌樂呵呵地跟上去,像只搖著尾巴的金毛。 夏森冷淡地瞥了他們一眼,也站起,不緊不慢地跟上。 剛一走到門口,就見一只黑不溜秋的貓闖進(jìn)來。 走近他們。 貓啊,夏晚歌嚇得往蘇椰身后躲,是貓,還是黑貓。 黑貓走到蘇椰腳旁,圍著她喵嗚喵嗚地叫。 有人。夏森提醒。 蘇椰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蒲公英遮擋的白色柵欄外,站著身形頎長,氣態(tài)優(yōu)雅的少年。 察覺到她的目光,他微微歪頭,對著她彎唇一笑。 他就是傳說中的蘇凈野吧。夏森直覺敏銳得不可思議。 他們走到門口,打開門放少年進(jìn)來。 椰椰不來找我,少年眨眨眼,有些委屈又不失俏皮,他說著,笑容彎得更大了,所以只好由我來找椰椰啦。 蘇椰目光落在他身后。 一大包零食。 蘇凈野自然也察覺到了,他將零食抱到面前,白色塑料袋里花花綠綠的包裝遮住他半張臉。他捧著零食歡愉地說:椰椰我還帶了你最喜歡的零食。你高興嗎? 夏晚歌瞪著他,但礙于他旁邊的黑貓不敢上前,只好兇巴巴地說:反正你送的女神就不喜歡。 蘇凈野的好心情完全沒有被他影響到,看著蘇椰,滿臉期待:椰椰,你喜歡嗎? 夏森往后退了好幾步,他悠閑地看著他們。就像在看兩只孔雀為了爭奪配偶而爭先恐后開屏的鬧劇。 零食我很喜歡,但不必給我了。蘇椰轉(zhuǎn)身,走回別墅,既然你說要一起談?wù)?,那么現(xiàn)在就不要浪費(fèi)時間了。 極淡,也極其冷漠。 少年站在她背后,看著她。 長睫微閃。 真是一如既往地狠心呢。 坐在原來他們坐的沙發(fā)上,她與蘇凈野面對著。而夏森與夏晚歌坐在一起。夏森往旁邊湊了湊,不愿和自家弟弟靠得太近。對此夏晚歌已經(jīng)習(xí)慣了。 他哥就是不喜歡別人接觸他。 說吧。蘇椰開門見山,直刀橫入,你想要什么賠償。 大概是聽多了吧。蘇凈野聽她那么說,倒是沒表露太大的悲傷。 真的要分手嗎? 他只是那么問她。 分肯定分。夏晚歌替女神喊道。 我不是和你分手。蘇凈野淡定地瞥他一眼,蘊(yùn)含淺淺的蔑視,請問你是椰椰的哪位情人? 他微微睜大眼,笑容璀璨。 是那位長頭發(fā)藝術(shù)家,還是短頭發(fā)小學(xué)弟? 他皺著眉,疑惑極了。 難道你是新來的還沒有名分? 我你,你知道的都是假的 他有名分。 蘇椰撫摸著耳邊的發(fā)夾,笑意清淺:這是他送我的。 而我們在商場已經(jīng)分手了,現(xiàn)在他是名正言順的我男朋友。 夏晚歌瞪大了眼,簡直不知道要說些什么好。 他明明白白地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為了欺騙眼前少年的,但他還是忍不住揚(yáng)起嘴角。 目光與他對接,他恢復(fù)自然,矜持地沖他笑笑。一副以正宮自居的模樣。 蘇凈野淡淡一瞥,沒理會他,而是轉(zhuǎn)回視線望著她,柔若春風(fēng),澄澈的眼瞳干凈得不像話。 沒關(guān)系的,我不在乎。說完這句話,他目光落在小三與夏森之間,他微微瞇眼,平靜如水的語氣偏生帶著尖刻的諷意,既然都那么親密了,為何不與椰椰坐在一起呢? 這個角度很細(xì)節(jié)。 夏晚歌冷哼一聲。 那是給你面子。 蘇凈野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其中諷刺不言自明。 夏晚歌扭頭不看他。 既然要分手就說清,就別磨蹭了。沒啥存在感的夏森開口了。 這位是? 他疑惑地看著蘇椰,請教的語氣。 不勞煩前男友您cao心了。 蘇凈野睫毛輕輕落下,忽閃的弧度沾染著悲傷的氣息。 他起身,深深地看著蘇椰,眼瞳漆黑,墨色也越來越濃烈,:椰椰,我再向你確認(rèn)一遍,你是真的想要分手嗎? 是真的。 她認(rèn)真地答道。 而蘇凈野自從問出這個問題來,就一直盯著她,緊緊地盯著。 他臉色倒沒太大變化,只是深吸一口氣,他語調(diào)低了低。 那么祝沒有我的日子,椰椰仍然快樂。 有我在,她當(dāng)然會快樂的。夏晚歌已經(jīng)完全代入角色了。 蘇凈野輕呵一聲。 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旁邊的黑貓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搖搖尾巴,喵喵地叫個不停。 可無人回答它。 于是它跑到蘇椰腳邊,抬起前腿,仰著臉,圓圓的墨綠色眸子滿是無辜。 淚光閃閃像是在祈求。 可蘇椰不為所動。 夏晚歌忍著驚顫:小黑貓你離我女神遠(yuǎn)點(diǎn)。 貓兒聲音轉(zhuǎn)為哀求。 聲聲哀切,句句悲泣。 他的貓不想讓他們分手。 搞得跟真的似的。 蘇椰現(xiàn)在沒有半分內(nèi)疚感,甚至還可以戲劇性地?fù)u頭嘆息。 沒想到我蘇椰有朝一日也會腳踏n條船,還理直氣壯地逼迫分手。 你走了,你的貓也要帶走啊。 夏晚歌努力抑制著身體顫抖,聲調(diào)卻承受不住瑟瑟發(fā)抖了。 他是真的怕貓。 尤其是黑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