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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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晏晏醒過來的時候房間里一盞燈都沒開,目光所及之處一片漆黑。 她起身摸索著打開了床頭燈,屋里空空蕩蕩的只剩她一個人。她睡得時間應該也不短,點滴都打完了,只在手背留了個暗紅的小點。 安安穩(wěn)穩(wěn)睡了一覺身上倒也那么難受了,只是后腦還在一下一下地泛疼。許久未進食的胃里空蕩蕩地反著酸,喉嚨也干涸的不像話。 謝晏晏下意識地想看看這會兒幾點了,環(huán)視了一圈也沒找見手機。她扶著身體自己下了床往外走,房門剛一推開就看見陸封承背對著她站在門口。 陸封承剛遭受了一波接連的電話轟炸。 先是他爹他媽,剛掛斷就又接著了二姑的。談話內(nèi)容無一不是在譴責他,就連口徑都是統(tǒng)一的,來來去去就是說他不懂得疼人,做事太野沒輕沒重。 他也不知道這事兒怎么會傳得這么快,想來想去估計是周叔跟他爸媽提了一嘴,他倆又跟陸和媛串了氣兒。這一個接一個地,就差把他拉進一個討論組里懟了。 要是旁的事由也就算了,偏偏這種事他也沒法解釋,只能悶聲聽著一句話也沒得反駁。 陸封承心里本來就有些郁結(jié),被這么一陣折騰又堵了些氣。他想來想去做什么都怕吵著了謝晏晏,只能撿了包煙在門口抽上了。 幾乎是她推門發(fā)出聲響的同時陸封承也轉(zhuǎn)過身朝她看了過來。 他指間夾了根煙咬在唇間,在見著她的瞬間收著手往身后隱了一下。猩紅的火星隨著他的動作微微一抖,隨即被他松手丟在地磚。剛悶進去的那口煙在他肺部過了一遭回到口腔里,被他側(cè)著身朝離她遠些的方向緩緩吐了出去。 直到白煙繚繞著散了去,陸封承才一掃渾身慵懶冷淡的那股子勁兒站直了身子朝她走進了兩步,低著頭開口,聲音啞啞的。 醒了怎么不喊我? 嗯有點兒渴。謝晏晏小聲回答。 她順著陸封承腳邊看過去,火星在冰涼的地磚上撲閃了兩下就迅速湮滅了。邊上還有幾個煙頭,零零散散地撒著一層薄薄的煙灰。 他到底在這抽了多久的煙。 謝晏晏抿著唇猶豫了會兒也還是沒問。邁著步剛往樓梯方向走了一步就覺得眼前一暗整個人都一陣恍惚,還沒來得及伸手扶住門框就結(jié)結(jié)實實地跌進了男人懷抱里。 陸封承攬著她的肩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她的腦袋緊緊貼著他的胸腔,耳側(cè)就是男人規(guī)律有力的心跳聲。他的衣襟上也沾了些煙草味,先前站的遠了沒覺著,這個姿勢下兩人湊得很近,呼吸間全是那股氣味。 算不上濃烈,但還是有些刺激。 陸封承將她在靠近床頭的位置放了下來,大手一伸遞給她一個水杯。 半滿的,擺在床頭柜靠墻的里側(cè)。是早就準備好的,只是她先前沒注意到。 水的溫度透過薄薄的玻璃杯暖在她的掌心上,摸著稍微有些涼,喝的時候又是恰到好處的溫和。 謝晏晏將杯中的水緩緩喝盡,喝空了的水杯被陸封承極其自然的順手接了過去。他把杯子捏在手里正打算離開,又回頭囑咐了一句:別亂跑,有事喊我。 陸封承過了十來分鐘才回來。他端著個水壺和新的水杯放好,袖子從她身側(cè)拂過的時候幾乎聞不見煙味,取而代之的是洗滌劑的淡香夾雜著一絲苦柑的清冽。 他換了身衣服。似乎還噴了香水,味道還怪好聞的。 男人站在床前的位置一動不動,看起來沒有坐下或是躺下的打算。兩人面對著面誰也沒開口說話,氛圍有些生分。 還是謝晏晏開口打破了沉默:幾點了? 陸封承抬了下腕才發(fā)現(xiàn)自己摘了表,有些訕訕地從口袋里掏出手機:八點五十。 謝晏晏一聽時間神色就染了些急,她一抬眼還什么話都沒有說,陸封承就掂著她沒找見的手機遞了過來。 她接過,第一時間查看了未接來電,又聽見陸封承開口:徐珊給你打過電話,我接了。你一會兒可以給她回一個。 她室友下午接連打了幾個電話,手機一直震動他怕吵著小姑娘,就出門接了。 陸封承想了想,又補充:晚上的訓練課我也給你請了病假了,你歇著就行。 對上謝晏晏疑惑不解的目光,他解釋:我記得你今晚有排練安排,用你指紋解的鎖。 他也是百無聊賴地翻著先前保存的時間表才想起謝晏晏今晚是有排練的。他只記得聽她說了白天請了假,晚上就不清楚了。為保險起見就解鎖了她的手機。 謝晏晏的微信聯(lián)系人并不多,置頂?shù)某藦垞P就是幾個群聊,很容易就能找到導師的微信。 雖然他很想直接把某些不相干的置頂聯(lián)系人直接拉黑刪除,但到底還是什么都沒做。請好了假就把手機收起來了,任何關乎隱私的信息都沒多看。 謝晏晏愣愣地看著他沒說話。 陸封承被看她盯地有些不安,心下還尋思著是不是該說句抱歉,畢竟沒經(jīng)過她的同意就動了她的手機。就聽見小姑娘輕聲說了句。 謝謝。 她的聲音細細軟軟的,像是一小泓清泉似的甜在了陸封承心上,他心里憋的那股子氣也瞬間消散了大半。 陸封承忍住了想抱著她狠狠親兩口的沖動,面色如常地開口問她。 餓不餓,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