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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母給她買了件新裙子,上身白色下身青白格子,側(cè)邊還抽出兩色緞帶扎了個小蝴蝶結(jié)。 平心而論,還挺可愛的。但說實話,可愛得有點和她不搭。作為一個高中生,沈槐更希望自己的漂漂亮亮往成熟方向發(fā)展,她目前還沒辦法理解那些上了大學(xué)之后的前輩們?yōu)槭裁从幸徊糠殖字蓤@方向靠。 不管怎么說,她也不會拒絕后母的好意這位女士真的很喜歡看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模樣。買都買了,有空時就穿唄。也許是從小就被夸著長大,周圍人也頻頻贊賞,沈槐從未懷疑過自己的美貌。在她看來,即使自己算不上國色天香,配上一句漂亮還是可以的。 新衣服還是要試的。于是沈槐在鏡子前轉(zhuǎn)了幾圈,又做作地把頭發(fā)抓成兩把,像是分雙馬尾那樣從兩邊堆到面前,遮住一半的臉。 我真可愛。 她跑到桌前翻出一盒頭繩,糾結(jié)了半天才選出幾瓣薄荷葉形狀裝飾的。綁好后自拍了幾張,臭美地發(fā)到小姐妹的群里。 怎么樣怎么樣? 干嘛呀! 沒事呀,被美人震撼到了 哇哦(棒讀) 作業(yè)寫了沒,給我借鑒一下 我也要我也要! 快快! 沈槐回句滾就關(guān)了屏幕。她躺在床上,還是想再顯擺顯擺新衣服,但這群狐朋狗友除了想鬧她根本就不說人話。 她又發(fā)到家庭群里,很快就被家里人吹捧上天,后母把她夸出花來,爸爸也說好看。于是她還想出門晃晃。 也不用跑太遠,樓下買杯奶茶就行。沈槐走出門,覺得自己早晚會吃這臭美毛病的虧。 你要出去?沈澤剛好從外頭回來。 你出去了?沈槐更驚訝,兩人剛才下晚自習回來,她回屋試身衣服的時間他怎么就出去轉(zhuǎn)了圈又回來了。 買東西。說著遞給她一個袋子。 沈槐一看,是奶茶,頓時心情復(fù)雜起來。她的確是要去買奶茶,雖然難以切齒,但真實目的卻是想要顯擺顯擺這身裙子,沈澤這一出直接把她打回來了。 你不喜歡嗎? 嗯?喜歡呀!沈槐連忙接過來,朝他笑了笑,我剛想出去買呢! 沈澤盯著她看,看得她開始懷疑自己說錯了什么。他又突然垂下眼,那就好。 不知道為什么,沈槐突然覺得哪里不對勁,總覺得他怪怪的。她猶豫著拉住他的袖子,對上他沉郁的雙眼,聚到嗓子眼的問話又散開來,換來的是磕磕絆絆的語句,哥,你、你覺得我這身打扮怎么樣? 感覺到氛圍往尷尬的方向流動,她先是松口氣又想要搶救一下,我mama,不對,阿姨給我買的 她早就習慣稱呼后母為mama了,但在沈澤面前又覺得這樣叫不太好,可強行改過那下意識的稱呼只讓場面更尷尬。 倒像是在強調(diào)兩個人沒什么關(guān)系一樣。她明明想和他搞好關(guān)系的,眼下卻只覺得糟了!。 很好看。沈澤這樣對她說,接著就回了房間。 沈槐在原地目送他離去,拿著奶茶有些不知所措。她應(yīng)該做點什么補救,但該怎么辦?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些生氣,卻能感覺到他的狀態(tài)一下子變糟了。說得奇妙一些,就是他周身的氣場一下子就往黑暗方向蔓延了,給人一種他隨時會做不妙的事的感覺。 她端著奶茶走過去敲門,門很快就開了,像是他一直在門邊一樣。沈槐盡量自然地開口,奶茶我喝不完,一人一半好不好?幸好她剛剛有注意到他只買了一杯,不然還真找不到借口。 沈澤頓了一下,沉默地點點頭。 一人一半這該怎么一人一半呢? 要是和親友在一起,這會兒早就一根吸管一人一口喝了起來,但面對沈澤她又覺得不可以。昨天雖然自然地推給他讓他嘗嘗,但那就一口,一口和一半哪能比呢。 但塑料杯又沒有那么大,喝完一杯又續(xù)一杯總覺得畫面有些詭異。 沈澤說:你先喝吧,剩下的再給我。 沈槐:我怕我剩不下。 這本來就是拉他的借口,她真怕自己控制不住就喝完了。但她找不到駁回的理由,只好裝傻拉著他坐到客廳沙發(fā)上,乖乖喝起來。 杯中的液體一點一點減少。 沈澤想,她喝的也許不是奶茶,而是他。不然他為什么會感到心中的戾氣逐漸變淡,還覺得自己像是要融化在她含著藍色吸管的雙唇里了。 他是奶茶還是吸管都不重要。 他伸手握住了杯子。 沈槐詫異地看向他,腮幫還有些鼓。又想起什么忙看了杯子一眼,發(fā)現(xiàn)快被她喝完了,就剩薄薄一層。 這也太尷尬了。她想要咽下口中的飲品解釋兩句,倏忽間發(fā)現(xiàn)他將裝著奶茶的杯子放到茶幾上,整個人卻貼近了她。 沒來得及吞下的液體從嘴角流了出來又被對方用舌頭截住,只感覺濕熱柔軟的東西從嘴角移到唇上又不請自來地勾引著她的舌頭起舞。 他的手指不知何時擦過她的臉,輕柔地摩挲,另一只手不知不覺纏到她的腰上。 沈槐震驚到回過神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一只胳膊繞在沈澤脖子上,另一只摟著他,而自己快喘不過氣了。 她大腦一片混亂,先前沈澤屋里傳來的喘息以及他叫自己名字的聲音也不斷回放,唇齒分開也只是狠狠呼吸了幾下,沒等她發(fā)表什么看法又被拉著親了起來。 甜甜的味道。奶茶的味道。 剛剛在臉上的手不知何時摸到了她胸口,但只是輕輕地搭在上頭,沒有其他動作。 快點醒過來。 快點走開。 你的哥哥是這種人。 心中不斷提醒著她,舌尖卻仍不舍地同她打轉(zhuǎn)。 沈澤最終還是把手伸了進去,吊帶連衣裙倒是方便了他的動作。他察覺到她在發(fā)抖,又恐懼又期待著她的逃離。 她的確推開他了。氣喘吁吁,滿臉震驚,眼神像是看見一個百年難遇的畸形種。但她沒有跑。 沈槐努力平靜自己,強迫自己看著他的眼睛而不是滾回屋,沈澤 你是不是病了? 常年被家暴的孩子,多少性格上會偏激敏感,她覺得他這要和她搞禁斷的沖動有可能也受到這些影響。盡管她沒有任何證據(jù)。 沈澤垂下眼簾,半晌輕輕笑了笑,我一直都有病啊。 *改了前面關(guān)于小槐對后母的稱呼。 反思自己想寫的骨科到底是愛情還是畸形的親情,還是報復(fù)他人或自己的偏激又想要求救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