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8陪伴
Chapter38陪伴
他們就這樣靜默著,聽著彼此呼吸和心跳的聲音在沙發(fā)上坐了了許久,看著陽光照進房間,看著空氣中緩慢漂浮的塵埃,直到有人肚子叫了。 吳若橋一瞬間臉紅,然后他站起來說:你家附近有個Carrefour Market看起來還挺大的,我去買點吃的。你怎么樣,有力氣一起出去走走嗎? 走到一半可能會累。她說。 那我可以背你。他笑了點了點她的鼻尖,指著自己胸前星星點點的眼淚鼻涕,等我換件衣服,這件太可怕了。 幾天來白之熙第一次走出家門,外面陽光燦爛,樹下是遍地鴿子屎,街頭人群熙來攘往,還是以前的巴黎,沒有因為一個人的境遇而變得黯淡。 在超市里吳若橋買了排骨牛排rou餡龍蝦魚西藍花胡蘿卜土豆青椒西芹生菜青豆蘆筍苦小白抱子甘藍玉米蘑菇蔥姜蒜日本醬油醋藜橄欖油麥大米面粉酵母面包雞蛋牛奶奶酪,又買了半成品的雞排、rou丸子、火腿片、凍蝦仁,看得白之熙目瞪口呆:吃得完嗎? 我打算給你做一些加熱一下就能吃的菜,凍在冰箱里,省得你每天瞎對付。他說,我還得添置點電器。 結果他在家樂福里買了個帶蒸汽功能的烤箱? 我不需要這個。白之熙弱弱的說。 我需要!我做飯需要這個,我這次走了下次來還要用!他傲嬌地說。 最后沒有開車的他們只能從超市把購物車推回家然后再還回去。 還車的時候她一屁股坐在路邊說:我沒勁兒了,坐在這兒等你吧。 不行! 為什么? 我走了就有幾分鐘不能保護你了。 大白天的,這兒都沒幾個人,你別擔心了。她揮揮手趕他。 沒想他俯下身來把她抱起來扔進了購物車:就這樣吧,回去的路我可以背你,你輕飄飄的沒二兩重。 回來的路上他真的背她,白之熙覺得好丟人,在他背上捂著眼睛搖搖晃晃??諝庵杏写禾斓那嗖輾庀?,好像突然穿越回少年時代。 好暖。 回到家吳若橋開始乒乒乓乓地做飯,白之熙坐在沙發(fā)上,喝著他剛煮的奶茶和高中學校外面巷子里那家店的味道一模一樣。 怎么好像結了婚的人一樣啊,她想,但這搭配,性別互換評論過萬的節(jié)奏啊。讓粉絲百萬的美妝KOL給我洗衣做飯打掃房子,會被人追殺吧? 吳若橋做了很好吃的雞胸rou炒蘑菇,清炒蔬菜,還用罐裝高湯和盒裝小海鮮做了個超級鮮美的海鮮湯。 吃完飯,白之熙看一眼吳若橋,又看一眼。 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吳若橋放下手中的家務,對她說:想說什么就說,對我你不需要有保留。 白之熙深呼吸了一下,覺得自己心情平靜下來,才開口道:我決定把這件事匯報給我的主管,我要投訴sao擾我的人,我要他公開道歉。 你想好了?他問,咱們也可以告他。 我想好了。我不想要鬧大,但也絕不能就這么算了。這不是我風格。 他沒再說話,走過來抱住了她。 做了決定以后,白之熙突然覺得力量源源不斷地回到了自己身體里。她立刻給她的英國女主管發(fā)了郵件,附上對方來往信息的截圖。 主管立刻打電話來相信詢問了她所有的細節(jié),確定她生理沒有受到任何實質性的傷害以后表示會立刻替她向校方投訴,她說:Drunk is not an excuse,he has to pay the price for what he did. I am so gd that you trust me with this situation. I will do whatever you want to help you. This week you stay at home, if you need any advices from a therapist or a phycology expert, I have the number. Do not bother to tact me, Xi. Take good care of yourself. 掛了電話,白之熙長舒一口氣,吳若橋抱住她:你知道嗎,你發(fā)郵件和打電話的時候都在發(fā)抖。 我沒注意。她舉起手,現在好像不抖了。 真心疼??!看她堅強的樣子,吳若橋覺得苦澀,這么些年她一直是這樣過來的嗎? 他拉著她的手,撫摸著手心一道泛白的傷疤。 我一直想知道,這道疤是什么時候的事? 哦,我剛畢業(yè)不是做調查記者么,那時候初生牛犢不怕虎,聽說一個口碑非常好的連鎖餐館后廚非常臟,就跑去應聘當服務員,在后廚不小心被刀劃的。她輕描淡寫的說,店長把我送到醫(yī)院縫針打破傷風,沒想到最后我背叛了她,稿子發(fā)出來她被老板推出來擋責,工作也丟了。我很難過,想去給她送點錢,沒想到被她攆出來了。我打工的時候她對我很好,我卻在騙她。這大概是我第一次對追求新聞的真相這件事產生懷疑。 后來呢? 我說服自己了,我追求的是真相,雖然過程中有對不起的人,但也有更多的人受益,比如那個餐館,后廚的事情爆出來,至少讓食客出去吃飯得病的幾率降低了。后來我想辦法給店長找了工作,她不知道的。 疼嗎?他覺得自己的心更疼了,什么都說不出來,只能小心翼翼的親了親她手心的傷口。 當時流了好多血,我以為自己的手可能要廢了,嚇得哇哇大哭。店長給我按住傷口,我倆衣服上全是血,可嚇人了。結果到了醫(yī)院被醫(yī)生訓了,這么點小傷你哭個啥。不過這也沒什么,還有一次去外面采訪洪災,結果半夜住一個小破招待所,突然聽到有人喊泥石流咯!我什么也沒帶就往外跑,跑出去幾百米招待所就被土石給埋住了???,我命挺大的呢。 他不說話,更緊的抱住她。 其他的就不怎么刺激了,因為寫調查報告被人威脅跟蹤過,后來當時的主編把自己的房子借給我住,他自己帶著幾個男同事住在我家,對方來敲門他們就立刻報警。那樣的日子好熱血啊,唉,可惜自媒體興起紙媒消亡,前報社倒閉了。她嘆了口氣,好像在說別人的事情,前報社其實也努力自救過,我在學校學過電視,給前報社做過視頻新聞,運營過社交網絡賬號,也沒能挽救前報社。大概還是沒能找準定位吧,所以當時大家都很羨慕做成了付費制的新聞網站。后來我就找了份大廠的工作,先是跑娛樂口,后來做專題片。收入還可以,就按揭買了房,又很幸運的搖上了號買了車。 還是意難平啊,透過她平靜的眼睛,仿佛看到了那個初出茅廬,熱血沸騰的調查小記者,想要用手中的筆為公眾尋求真相。 這樣的她大約是不可能回歸家庭相夫教子的。 那好,他來。 他站起來,開始認命地收拾屋子,做飯洗碗洗衣服收衣服疊衣服。 吳若橋在白之熙家住了幾天,狂做家務,反客為主儼然成為了屋子的主人。他重新安排了廚房,據說是為了他自己做飯更順手;幫她收拾衣櫥,挑出大波不適合她的衣服勒令丟掉;又收拾了衛(wèi)生間和化妝臺,清理了一波過了保質期還在使用的護膚和化妝品,換上他自己帶來的一大堆產品。唉,我來的太著急了,不然還能針對你的皮膚需求好好挑挑產品,現在你就將就將就吧。 白之熙瞪著眼睛看著桌上的LaM、LaP的牌子:我從來沒用過這么貴的牌子! 給你就用著,這些是L集團對家E公司的,我最近因為合作關系不太用了,L集團的H牌也挺不錯的,下次給你那點試試。LaM家主打修護的,你試試抹在手心,可能對傷疤也會有修復作用。 用La M抹手?我可舍不得。她撇撇嘴,跨坐在他身上,低頭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