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曾經(jīng)
第十一章 曾經(jīng)
直言上午出了個采訪,下午才來上班。她剛到工位,夏天就把椅子朝她那個方向轉(zhuǎn)了過去,親愛的,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直言拿出包里的電腦,什么好消息? 陳默接受采訪了! 那也太好了吧!直言跟著一塊高興的同時,還納悶陳默怎么答應(yīng)了。 我不和你說了,我要準(zhǔn)備一下采訪用的文稿。 好,直言點點頭,又做了個加油的手勢,F(xiàn)ighting! Fighting! 直言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想問問陳默為什么答應(yīng),但打出的問題被她刪除,她又將手機放在一旁。 家里沒有蔬菜了,直言下班便去了小區(qū)附近的超市。今天星期二,人還算少。 直言。 直言回頭便看見從后面走來的陳默。她還沉浸在昨晚的慌亂之中,毫無準(zhǔn)備地直面當(dāng)事人,現(xiàn)在的這個場景讓她有些緊張。 男人走到她的身旁,替代她的位置,幫她推車。 好巧。直言說道。 不巧,我是跟著你進來的。 哦。直言看著男人的背影,她不覺惱怒,明明當(dāng)事人是兩個人,為什么只有她還沉浸在昨晚。她索性放開,問出心中的疑問,你怎么接受采訪了? 陳默拿了盒酸奶放進購物車,我不是答應(yīng)你了嗎? 你不是說要酬勞,不過我給的不夠嗎? 陳默轉(zhuǎn)過身來,笑了,那就慢慢還。 直言不由自主地跟著他笑:你這是強買強賣啊。 陳默點點頭,裝作沉思的模樣,嗯,算是吧。 直言知道他在開玩笑,她有感而發(fā):陳默,你好像沒有那么難相處。 當(dāng)然,陳默又拿了兩盒橙汁,我對朋友一向很好。 直言: 兩人選好東西后便去收銀臺結(jié)賬。直言想著陳默幫了她的忙,這次應(yīng)該她來結(jié)賬。男人走在她的前面,將所有東西放在收銀臺上,而后拿了袋子把東西裝在一起。 收銀員報出金額,直言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付款碼,沒想到男人比她更快,刷了銀行卡。 錢是陳默付的,東西也是陳默拎著,忙還是陳默幫的。直言心里有些過意不去,她跟少陳默的步伐,走在他旁邊,錢我轉(zhuǎn)給你。你幫了我的忙,沒有讓你結(jié)賬的道理。 陳默拒絕得干脆:不用,而后,他又補了句:多請我去你家吃飯就行了。 陳默幫她提到了家門口,她準(zhǔn)備接過來,給我吧,我到了。 陳默沒松手,開門。 直言聽他的話,準(zhǔn)備將東西接過來。誰知男人繞過她,進了她家。他將東西放在地上,換好拖鞋后又提著袋子進了客廳。 好家伙,他熟練得好像是到了自己家。 直言換好鞋走進客廳后,便看見陳默將食物一樣一樣地替她放進冰箱,整理好,包括他剛開始為自己拿的那幾盒酸奶和橙汁。他收拾完后,又為自己拿了瓶水,他還不忘問問直言喝什么。 直言有些茫然,她心里有了這到底是誰家的疑惑。她說,水就好了。而后又干巴巴地加了句:謝謝。 等男人將水遞給她,和她一起坐在沙發(fā)上時,她忍不住開口:陳默,這好像是我家哎。 陳默沒說話,不過臉上寫著三個大字,我知道。 所以。直言指了指他,又指了指門口。 陳默搖搖頭,理直氣壯,我今晚在這吃飯。 直言:? 陳默接著說:我買單,你請客,合情合理。 直言:我廚藝不好。 陳默:我不介意。 直言苦笑:好,那我現(xiàn)在就去。 陳默叫住她:我能參觀一下嗎? 直言點頭,可以。 這都快成你家了,你還用問我嗎? 這是陳默第一次正式參觀直言的家。他還沒進臥室,便能猜想到里面會同客廳一樣是令人印象深刻的粉。 他推開門進入,果然,粉嫩的窗簾,粉嫩的被單,床上還放著一個巨大的熊仔,唯一不是粉色的地毯還是易臟的白色。 他是個畫家,本應(yīng)對色彩一視同仁。以前的他卻對這種粉嫩的風(fēng)格不屑一顧,但現(xiàn)在的他卻覺得粉色也是浪漫,與他偏愛的冷色調(diào)相同。 女孩兒的梳妝臺堆滿了許多化妝品和護膚品。他不禁聯(lián)想她那亮晶晶的眼妝,也應(yīng)該是在這里繪畫的吧。 參觀完臥室,陳默又去了書房。一進書房,他便被書架上的小提琴吸引了目光。 直言做好飯后,便叫陳默吃飯。她在書房發(fā)現(xiàn)了他,他正出神地看著那把被束之高閣的小提琴。 直言輕聲說:吃飯了。 陳默收回目光,應(yīng)了句:來了。 吃飯的時候,陳默問道:你會拉小提琴? 這個問題輕飄飄地落下,最后在直言的心底打了個轉(zhuǎn)。 直言抬起頭來,笑著說:那是我曾經(jīng)的夢想。 陳默抓住了這句話的重點,曾經(jīng)。 好像任何美好的事物被賦予曾經(jīng)這個定義都會變得無比殘酷。比如,曾經(jīng)喜歡的人,再比如曾經(jīng)的夢想。那不是無法擁有的求而不得,而是擁有過后又不得不放棄的無能為力,是曾經(jīng),是過去,是不可再來,也是無法挽留,只能追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