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剪她的枝丫
修剪她的枝丫
她在注視曹蘭舟的同時,曹蘭舟也在注視她。 他想,她看起來太軟弱了,那一身唯唯諾諾的氣質,那一口軟軟的沒脾性的調子,還有經(jīng)年不變的保守的打扮,渾身上下都透著一個字糯。 好似個沒氣的皮球,誰都能揉捏一把,誰都能踩上一腳。這也不過是一個很平凡的女人,和許多家庭主婦一樣,只是她身上甚至連刺都沒有。 也許有的男人是喜歡這樣的妻子的,可曹蘭舟也清楚男人們的劣性根,他們既要一個鎮(zhèn)宅觀音,又喜歡時尚漂亮的,鮮嫩年輕的。 李洛神拿什么去拴住一個男人的心呢? 她甚至都沒有一張好臉。 到這,曹蘭舟又細細看了洛神的面相,倒是很均勻,比例也協(xié)調,皮膚白皙,只是顯得寡淡,清湯寡水的,沒讓人有什么興致。 你還是有優(yōu)點的,要自信一點。他試著讓洛神建立點自信心來,至少你很白。 洛神小聲問他:那我是不是有點胖? 這不胖,很適合。他真不推薦追求什么骨感美,也不追求什么黃金比例,洛神是很均勻的很健康自然的體態(tài)。 可是她還是覺得自己不漂亮,她是不如梅麗的。 你是為了漂亮活的嗎?曹蘭舟問。 那肯定不了,洛神這經(jīng)歷九九八十一難轉世投胎,千軍萬馬里才出她這么一個,到世上走一遭,是拿來讓別人看笑話的么?當然不是,可難免還是受些影響。 她很羨慕曹蘭舟的心智堅定:我知道,可是我還是忍不住我知道我心態(tài)不好。 曹蘭舟居然很能理解,我懂,這不怪你,這確實是環(huán)境。我不覺得把問題推到個人身上能解決什么,畢竟不是人人都有鋼鐵般的意志。 那我該怎么做?她的性子就是這樣,當有新的靠山出來的時候,她就是沒有骨頭的。 曹蘭舟說:那得看看你自己,你的環(huán)境還是要靠自己解決,我只是給你提供參考意見。我覺得首先要解決環(huán)境問題,你要找到問題的根源。 洛神沒主見就是在環(huán)境上,她爸媽在的時候她聽爸媽得,爸媽死了就聽陸先生的,身邊還有一堆親戚朋友跟她灌輸些亂七八糟的理念。 不過那天倒是斷了一半。 我沒跟他們來往了。洛神講,他們不能影響我了。 那剩下的就是陸先生,洛神太聽陸先生的話,她覺得陸先生更有本事更聰明,可這不代表她自己不能有看法。這些曹蘭舟都是知道的,只是不明著點出來。 還等李洛神自己講,我和先生的相處有問題。 這話說出來,她總算如釋重負。她要真改了自己這臭毛病,改變這泥潭一樣的煎熬,還得狠的下來。 聽著,我們可以先做一點小事。 曹蘭舟說:你應該拒絕他一次,態(tài)度堅決的,有立場地拒絕他。 喧囂聲在人群里穿梭,出租車停在路邊等待。陸逐扣好了大衣的紐扣,筆直肅然地撩起袖子,時間停在下午五點。 他有點意外地看到自己的妻子站在車流對面等待,顯然是來接他,他是從沒想過要李洛神來接機的,通常他都習慣一個人做事,李洛神要是來了,反倒打亂了他的步調。 他這種抗拒別人進入生活軌跡的行為顯然也刺痛了李洛神,漸漸地,后來李洛神就對他不管不顧了,只是沒想到,這一次李洛神又愿意等他了。 陸先生高興而不高興,一是他還沒有允許李洛神來接機,二是他又不得不承認自己有一絲錯愕。他保守而膽小的妻子依然是那個樣,站在人流里格格不入。 對、對不起。她先給陸先生道了歉。 看起來還是那個她,只是有什么不一樣了。 我來拿吧。他擋開了洛神來分擔行李的手,我記得我沒有讓你過來,你能幫我什么?他覺得有些行為是沒有意義的。 這回洛神居然沒有那樣不安。 她反倒問他:這次開會還順利吧? 陸逐拿不準她的路數(shù):還行。 這次開會主要是什么方面? 這次她沒有回答他,反倒把觸角伸入了他的領域,和以往截然相反。這讓陸逐很是不適,他是很孤僻的也很理性的,他習慣于修剪枝丫,嚷事情按照既定的方向發(fā)展。 畢竟那是他認為最好的,也是為了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