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水管工
03. 水管工
03. 一夜無夢,第二天早上被裝修吵醒,起床給自己和先生煮了兩杯咖啡,家政阿姨今天不來,她自己在家休息,丈夫早上有晨會,換好西裝后夸了一句咖啡不錯就匆匆離席。 家里只有她自己,以及樓下裝修的聲音。 她沒有過目不忘的本領(lǐng),依稀已經(jīng)記不得萬棠的長相,裝修的噪音反復提醒著她那個人就在樓下,可她卻沒有任何理由再看一眼。 在考慮是應該出門走走,去看看正在布展的朋友,還是應該順從本心回到臥室床上用震動玩具來一次的時候,門鈴突然響了。 透過門鏡,穿著淺藍色牛仔背帶短褲的萬棠站在門口,一手提著工具箱和塑料袋,站在門外徘徊。 有事嗎? 我看到你家車庫還剩一輛車,我想你可能沒有上班。裝修挺吵的,之前工友買了一些禮物送給周圍的鄰居,就差你家還沒送。趁著你家今天有人,我送上來。 張雨打開門才看見萬棠還背著一個土黃色的帆布大包,看上去很重,似乎是各種裝修工具。 她的耳朵上仍然夾著一支煙,背帶褲上有白色的油漆漬,有些卷的中短發(fā)一半抓了個丸子,另一半散著,看上去痞里痞氣。背帶褲里不是昨天那件白T恤,換了一件灰色的工作背心,整個人聞起來有肥皂的味道,很干凈。 她遞過手中的塑料袋,里面是一杯冰奶茶,而她原本以為是工具箱的小箱子其實是個價值不菲的巧克力禮盒,上面還貼著手寫的致歉字條,落款是1502業(yè)主。 奶茶是我自己剛才買的,今天弄水電可能會很吵,所以還有一副耳塞。 言外之意,巧克力是鄰居的贈禮,廉價的奶茶和耳塞是萬棠個人的善意。 其實我主要是來給你這個的。 一個透明的小袋,里面裝著兩枚還沒開封的海綿耳塞。這種耳塞阿雨用過,效果聊勝于無,自己家里有更好的,至于高糖的奶茶,她從來不喝。 但她還是接下了,沒拒絕。 接過塑料袋的時候,張雨不可避免碰到了萬棠的手,她像被燙了一樣抖了一下,奶茶差點掉在地上。抬起眼睛,就看到萬棠有些想笑的眼神。 我 怎么了? 阿雨嚇了一跳,萬棠接話的速度太快了,兩個人顯得幾乎是同時說話。 她根本沒來得及想好自己要說什么,停了停之后才終于想了一套看似合理的說辭: 我有一個 好的,在哪? 說完之后,萬棠竟然已經(jīng)向前邁了一步,跨過門檻直接走進了阿雨的家。 太近了,幾乎已經(jīng)要緊貼上了,阿雨甚至能夠感受到她身上傳來的熱度,近在咫尺的肥皂味和油漆味混雜在一起,讓張雨深吸了一口才反應過來向后退了兩步。 太近了,實在太近了。 她在后退之前的那個瞬間甚至感覺到了萬棠的呼吸,她在家里穿著拖鞋,而萬棠穿著防水的絕緣靴,比她高了一大截,只要低頭就能看到自己驚慌失措的模樣。 萬棠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侵入讓女主人有多無措,依然漫不經(jīng)心向裝修得富麗典雅的房子里張望著:是哪里需要我? 是,是我 你? 張雨飛速想著謊言,語氣言不由衷。而萬棠說話的速度快極了,像是故意要打斷她好斷章取義一樣。 萬棠收回了視線,不懷好意看向她穿著睡衣的長腿。 張雨被她看得心里一顫,仿佛自己穿的黑色睡裙是透明的,又往后讓了兩步,以此作為逃避。 是我上次,呃,呃,耳環(huán)掉進了洗手池 哦是你臥室里的那個洗手池嗎? 聲線低得近乎于調(diào)情,正在撒謊的阿雨顧不上多想,她為難極了,失去了平時面對一切對自己居心叵測的男人時的果決,不敢看萬棠的眼睛,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腳趾尖。 下一秒就看到萬棠繞過了自己,大步流星走過玄關(guān),站在通往二樓臥室的樓梯前,修長的手指摸著扶手上的雕花問:你不上來嗎?我一個人進臥室不合適。 張雨立即后悔了自己拙劣的謊言,臥室聽上去太曖昧了,自己像個恬不知恥的蕩婦,竟敢這樣誘惑一個幾乎還是陌生人的水電工進入自己的睡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