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好,如你所愿。 當宇智波真櫻聽到這句話那一瞬間,她到底在想什么呢?不,她什么也沒想。她只記得那個男人離開的時候,她拉住了他手,卻什么都沒有說。他也什么也沒有問。他走了,走得好干脆。她一個人縮進了被子里,緊緊摟住自己,感嘆:好冷啊。 宇智波鼬和宇智波佐助和決斗勢在必行,然而宇智波鼬會失敗卻是她未曾預料到的。 那個男人,那個以一己之力滅亡整個家族的男人。竟然如此簡單的輸?shù)袅耍數(shù)酶筛蓛魞?,連性命也丟掉了。 這是鼬先生讓我轉(zhuǎn)交給你的。 那個男人的搭檔干柿鬼鮫帶來了他的死訊,也帶來了他的遺物黑底紅云的曉袍和刻了朱字的扳指。 這種東西給我干嘛!她狠狠地扔在地上,并踩了幾腳,語氣沖得像吃了辣椒,像這樣的垃圾,垃圾,垃圾! 干柿鬼鮫在一旁看得眉心直跳,尷尬地出聲解釋道:嘛,也不能這么說。這些玩意兒是不值錢了些。但也是份心意啊。行吧,其實我這里還有鼬先生的一些房產(chǎn)和存款,我可不是故意私吞的,那都是你日后的生活費 走開!她根本不想聽對方的話,跌跌撞撞的就跑了出去。干柿鬼鮫撿起被踩得臟兮兮的衣物和戒指,站在原地直搖頭:帶孩子真麻煩,早知道就不答應了。 宇智波真櫻跑了,沒有宇智波鼬的阻擋,她可以跑得很遠,跑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舍棄宇智波的姓氏,忘記過往的一切,一個人好好地活下去。哪怕只有一個人,也要好好活下去。 最終,她找到一個與世隔絕的小村莊住了下來。村里的人大多是一些不會忍術(shù)的普通人,她在那里不會顯得很突兀。村子里的日子寧靜而和平,外面的世界依舊動蕩不安。從佩恩襲村,到第四次忍界大戰(zhàn)整個忍界經(jīng)歷了無數(shù)了災難和風雨。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這兩個名字傳遍了整個忍界,他們成為了口口相傳的拯救全世界的英雄。就連她所在的村莊也聽聞了這個消息。 宇智波佐助,漩渦鳴人? 對啊,多虧了那兩位大人?,F(xiàn)在各國之間往來和平。像我們這些小村莊也總算不會擔心突然什么時候就被打仗給打沒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 漆黑的發(fā)絲隨風起落,一身素衣的少女裊裊婷婷地立在河岸,那眉眼舒展時,仿佛可以春風化雨,展顏一笑,傾盡天下。 少年紅了臉,撓著頭呆頭鵝似的附和道:是啊,太好了。 她說完這句,便轉(zhuǎn)身提著果籃離去了。少年急忙追了上去,跟在她身旁,殷勤道:你你不累嗎?我可以幫你提的。 謝謝佐藤君。她莞爾一笑,眉眼盈盈,不過不用了,這點事情我還是做的到的。言罷,她繼續(xù)向前走去。 這樣啊。叫做佐藤的少年失望地低下了頭。 兄弟,喜歡就去表白啊。旁邊有人實在看不下去少年那副慫樣了,一把將他扯過來,就嘰嘰咕咕地說了老半天什么追女孩子一定要直接沖上去就是干之類亂七八糟的撩妹秘籍。結(jié)果等他們說完,少女已經(jīng)不見了。 拉起竹簾,推開沉甸甸的窗戶,宇智波真櫻站在窗口,極目遠去。遠處青山如洗,白云如練。 四年了啊。 她來到這個地方已經(jīng)整整四年了啊,或許是該時候離開了。 攤開掌心,她盯著那干裂的櫻花黏土,眼底神思縹緲。 迪達拉 四年了,如果不是這塊櫻花黏土,她都快忘記那個人了。她只是還記得他要帶她出去游玩的約定,記得他們要去的第一個地方是砂隱村,記得他的頭發(fā)是金色的,記得他的眼睛是藍色的,記得他的藝術(shù)是爆炸,記得他談?wù)撈鸨〞r的神采奕奕記得,對啊,她記得好清楚。明明都快忘記了,可一旦想起來,那個人身影就會愈發(fā)清晰,試圖遺忘的過往也會一并浮現(xiàn)在腦海中。 興許前兩年的時候,她還會為此歇斯底里。但如今想起,卻像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看另一人的故事一樣。沒有實感。 宇智波鼬是誰?宇智波佐助又是誰?太久沒見了,她連這兩個人的臉都要想不起來了。然而在別人口中聽到這兩個名字時,卻還是無法避免的會有所觸動 。觸動什么呢?傷心?憤怒?仇恨?那時一種連她自己也無法形容的情緒。 關(guān)上窗戶,她收拾好東西,再次離開了。 她不知道在她走后,有個少年站在她房子的外面,站了很久。路過的人紛紛過去拍他的肩膀,搖頭嘆息:算了吧,那姑娘來的第一日,我們就看出來她不是個普通人。不會在這里待太久的。 路上的風沙很大,她裹著黑色的披風一個走在前往砂隱村的路上。 為什么要去那個地方?估計連她自己的不清楚。大概只是為了完成與某個人的約定吧。她的人生實在太過單薄了。腦子里最鮮明的記憶居然是她最應該憎恨的那兩個男人。而迪達拉就像突然闖進她那個狹窄世界的一抹異色,匆匆而來,又匆匆離去,叫人猝不及防。 她喜歡嗎?喜歡那個會送給她櫻花黏土的少年嗎?大約是喜歡的吧。但那份喜歡又和男女之間的喜歡有些不同。 假如把宇智波真櫻比喻成被困在城墻內(nèi)不知世事的公主,那么迪達拉就是無意中闖進那面墻的浪人。他個性鮮明,閃閃發(fā)亮,照得灰暗的城墻愈發(fā)黯淡無光。他為她講述城外的故事,送她隨手制作的小禮物,約定帶她出去流浪。然而還沒等他付諸行動,便被趕來的士兵殺死了。也許是他死得太過凄慘,也許是他臨死前為她描繪的外面世界太過美好??傊涀×四敲匆粋€人,記住了他的名字,記住了他的約定。不是因為愛,或許只是因為遺憾。因為他們原本有一個可以一起逃出去的機會 仔細想想,那個少年可能也不是真心的。不然怎么會這樣的輕易死去呢? 不能再想了不然她連繼續(xù)走下去的勇氣也會喪失了。 老板,請給我一碗拉面。 披著黑袍的少女,在她掀開帽子的那一刻,無暇美麗的臉龐映得原本破落烏黑的小店熠熠生輝。 面館的老板驚艷的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才緩緩奪回來了自己的意識和呼吸,忙不迭地應了聲:好嘞! 大戰(zhàn)過后的忍界,到處都是破敗不堪的景象。就連這間小店也可以看出戰(zhàn)爭的痕跡。 那時候真是危險啊。一棵燒得通紅的幾米高的大樹就這樣砰的砸在了我家屋頂上。哎喲,嚇得我啊,連鞋都沒穿就趕緊跑了出去。 真慘!不過沒有我慘。我當時打柴是路過戰(zhàn)場,差點被苦無扎中死在哪兒了。真是現(xiàn)在想想都后怕。 面館里的食客心有余悸地討論著那場和她似乎十分遙遠的戰(zhàn)爭。她偶爾聽聽,并沒有太大的感觸。興許是因為她沒有親眼見證過吧??傆X得有些不真實。 姑娘,您的面。 老板親手把面端到她的桌上,她道了謝,很快吃完便走了。 她走出面館的大門,迎面一陣灼熱的風塵吹來。她戴上帽子,遮住了臉。 風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聲,身披黑色斗篷的少年,長發(fā)遮眼,與她錯身而過。 頓在面館前面的黑發(fā)少年扭頭去看那抹走遠的身影,熱風拂面,吹開厚重的劉海,微微露出漩渦形狀的紫色瞳孔。 小哥,您要吃點什么? 聽到老板的詢問聲,他回過頭,應了句:隨便。 離開面館后,她雇了輛牛車,繼續(xù)趕往砂隱村。 砂隱村,村如其名。滿天都是飛舞的沙塵,輪子時常陷進沙子里,實在行路艱難。慢慢的,牛車再也動不了了。趕車的大叔不好意思地對她抱歉道:真對不起啊,小姑娘。這里面大叔是進不去了。只能靠步行前進了。實在不行,大叔再送你幾步路,送你到不遠處的驛站先做休息怎么樣? 她跳下牛車,攏緊披風,對趕車人鞠了一躬致謝:謝謝大叔,不過不用了。我一個人就足夠了。 說完,她迎頭走進了風沙之中。 一個人的旅途總是如此漫長。她走走停停,夜宿路邊的驛站,早登橙黃的沙路。過了大約三天兩晚,才走進了砂隱村的邊界。 站??!別跑! 大戰(zhàn)后不久的砂隱村,時而有流竄的浪匪,趕巧不巧,偏偏被她碰上了。 她那時恰好從沙丘后面走出來,迎面奔來的匪徒二話不說扯起她的手就用她擋在了身前。 你們別過來,不然我殺了她。 老掉牙的威脅方式,實在沒什么威懾力,尤其是當那個劫匪說話時居然還打顫。 兩個追來的沙忍面面相覷了一番,似乎在考慮要不要為了一個陌生少女放掉那個匪徒。 覺察到他們的猶豫,宇智波真櫻二話不說掀開了頭頂?shù)囊旅?,露出那張絕美的臉龐,果不其然,對面的人呆住了。 我是木葉來的使者,我想見你們風影大人。 即使在歹徒的脅迫下,少女依舊不慌不忙,倒是劫持她的男人慌了:你胡說什么?小心老子掐死你! 兩個沙忍對視了一回,其中一個心領(lǐng)神會了一樣轉(zhuǎn)身離開了。 好,你放了她。我放你走。那個留下來的沙忍平靜地說道。 男人猛掐住少女的脖子,惡著臉道:老子,老子不信!你也走! 行行行。沙忍無奈地舉起手,背過身,我不看,你慢慢走。 鼠目一遛,男人瞥到少女那張漂亮的臉,頓時邪念橫生,于是開始討價還價:我要把她也帶走,等我覺得安全了再放她回來。 沙忍忍不住嘖了一聲:隨你。等風影大人來了,你就死定了。 嘿嘿。美人在手,原本警惕的匪徒立馬放松了下來,對著面部表情的少女咧來一張惡臭的嘴,小美人跟我一起走吧。 男人笑著笑著,笑容忽然僵在了臉上。 他僵硬地低下頭,看著纏上大腿的沙子,尖叫著倒在了地上。宇智波真櫻趁機甩開男人的手,揉著通紅的腕部,退到了一邊。 是你? 身后傳來少年溫雅的聲音,她回身尋著音源望去。只見黃沙漫漫中,穿著風影衣袍的少年正緩步走來。 他取下頭頂寫了風字的斗笠,顯露出清俊的臉龐。 紅色的短發(fā),蒼綠色的眼眸,鬢角鮮紅的刺青她看著那張陌生又熟悉的臉,恍惚了一瞬。 是你啊,我愛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