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
二七
因為手銬,柳慕江無法帶穆至離開,只好求助喬伊然的家庭醫(yī)生。 劉醫(yī)生是位嚴肅的中年婦女,早年陪喬老爺子打江山,從黑走到白,大大小小的場面見了無數(shù),自帶氣場,不怒自威。 她給穆至做了檢查,整個過程一言不發(fā)。 穆至身上的傷痕只需簡單處理,但私處撕裂需要好好養(yǎng)護,否則會引起感染。 打完鎮(zhèn)定的穆至很快睡了過去,柳慕江留在屋子里照顧她,陸雱送劉醫(yī)生下樓。 陸雱和柳慕江來時,天還是亮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漆黑。 陸雱送劉醫(yī)生上了車,回來時,在門口遇到了穆啟。 一樓的感應(yīng)燈壞了,隔著玻璃,月光滲進來,灑在灰色的水泥地上。 穆啟站在門口,靠在墻上,地上扔滿了煙頭,還在燃燒的煙頭在昏暗中閃著詭譎的,微弱的光。 他穿著件黑色大衣,隱匿在黑暗中,幾乎與墻壁融為一體。 大門的年久長了,關(guān)上時發(fā)出吱吱呀呀的聲音。 穆啟看到陸雱并沒有多吃驚,他和陸雱打招呼時,甚至還露出了笑容。 來一根么? 陸雱沒有拒絕,他接過穆啟遞過來的煙,和他并肩站在一起,靠在墻上。 有什么想問的? 穆啟給陸雱點上煙,又重新給自己點了一根。 兩個紅色的點在黑暗中一閃一滅。 陸雱沉默著。 世界怎么會這么小呢?穆啟的meimei,就是柳慕江的好朋友穆至。 陸雱和穆啟很早就認識了,甚至比柳慕江還早。 陸雱的爸媽早年忙于打拼事業(yè),很少看管陸雱,他幾乎是奶奶一手帶大的。 老人家身體不好,精神頭不足,他小時候調(diào)皮,總是趁著奶奶睡著偷偷跑出去。 他們家附近有個體育場,他就偷偷跑到那的cao場去看別人打球。 那時的陸雱還是個小豆芽,看cao場上那些手長腿長,一蹦兩米高的哥哥們簡直就是偶像。 而偶像中的焦點就是穆啟。 16歲的穆啟一頭短發(fā),穿著藍色的球衣,白色的球鞋,在cao場上揮汗如雨,所向披靡。 穆啟帶了陸雱兩年,直到穆啟搬家。但多年后,兩人又因為陸三原詐騙案重新聯(lián)系。陸雱不再是當年的小豆芽,穆啟也不再是當年的青澀少年。 他無法把面前的穆啟和施暴者聯(lián)系在一起。 陸雱聽到了穆至的話,臥室的門沒關(guān)緊,他清楚的聽到了穆啟兩個字。 他想,世界這么大,叫同樣名字的人那么多,總不該這樣巧。 可就是這該死的巧合,他年少的偶像,就是對穆至施暴的人。 陸雱把煙頭扔在地上,用腳碾滅。 他深吸了一口氣,冷空氣順著喉嚨進入肺里,他的五臟六腑都是冰涼的。 為什么? 穆啟聽了他的話,發(fā)出了一聲輕笑。 哪有那么多為什么。 他不屑一顧的語氣,聽著格外刺耳。 她是你meimei。 出了小區(qū)大門不遠就有警察局,你現(xiàn)在就可以過去,揭發(fā)我強jian自己的meimei。 穆啟把抽完的煙頭扔在陸雱腳邊,從大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鑰匙遞給了陸雱。 如果不打算去警察局,那就上去吧。 陸雱接過那把鑰匙,握在手里,硬邦邦的金屬硌著他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