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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說這種昏話!」 「我還沒昏到那種地步!到了這時候,你還要我忍下去,忍一輩子?」妻子 說這些話的時候并沒有大發(fā)雷霆,而是異常地和藹冷靜,一連問了兩個尖銳的問 題:「她究竟是誰?難道你不想和她在一起長相廝守么?」從她的表情來看,她 是確定丈夫百分之一百在外面有了人了。 最近這段時間,鄭昆不是沒考慮過離婚的事,可是,怎樣向妻子提出來?怎 樣對女兒解釋?離了婚秀怡就能和他重組家庭?……一連串的問題讓他望而卻步, 最終還是選擇繼續(xù)保持現(xiàn)狀比較妥當(dāng)。妻子的目光犀利得像把尖刀似的直插心底, 鄭昆連忙轉(zhuǎn)移了眼神,訕訕地說:「那也不用這么著急呀!」 「一點(diǎn)也不急,這不就合了你的意了?」妻子不溫不火地說,丈夫的默認(rèn)并 沒有讓她暴跳如雷,「女兒的話你就放心好了,離了你地球還轉(zhuǎn)!你三天兩頭地 在外面過夜,肯定是喜歡得不得了的人了。如果現(xiàn)在不離,我還一直這樣拖下去 不放手的話,對她來說,豈不是太不公平了么?」 「看來你早就計(jì)劃好的了……」鄭昆歎了一口氣,事到如今,他還沒有充分 的準(zhǔn)備,隻得想了個緩兵之計(jì),匆匆地說了句「你讓我想想清楚嘛!」便低著頭 像老鼠一樣惴惴不安地躲到房間里去了。 這天晚上鄭昆一整夜都沒睡踏實(shí),一大早起來,妻子正在廚房給他準(zhǔn)備早餐, 像什么也沒發(fā)生過一樣,表情異常地平靜。吃完早飯,鄭昆正要躲回房間里去的 時候,妻子卻發(fā)話了:「考慮了一晚上,還沒考慮好么?」 鄭昆轉(zhuǎn)過身來,妻子若無其事地端著狼藉的杯盤碗筷走到廚房里,打開水龍 頭「嘩嘩」地沖刷起來,他朝著廚房的方向提高了音量大聲地問:「真的要離嗎?」 妻子也沒吭聲,他隻得灰頭土臉地轉(zhuǎn)身回到了房間里。 「離婚」這個詞像蒼蠅一樣地在腦海里「嗡嗡」轟鳴,他實(shí)在沒法在家里呆 下去了,便穿戴好出來穿過客廳,打開房門的時候回頭看了看,妻子頭也不抬一 下。他跺了跺腳走出了家門,離上班還有半個月,他也不知道去哪里好。 晴朗的街道兩旁的樹上已經(jīng)冒出了一星星嫩綠,春天的腳步悄悄地近了,而 鄭昆的心情卻是如此的沉重,兩腿像灌了鉛一樣地邁不開。他稀里煳涂地穿過廣 場,走到了地鐵站門口猶豫了一會,茫然地掏出電話來給秀怡打了一個電話。 「我完了,你還好嗎?還在你mama那里嗎?」電話接通后,這是鄭昆說的第 一句話,「快點(diǎn)回來吧!我需要你……」他有氣無力說,心里無比絕望。 「我還好!你怎么了?」秀怡的聲音沒有了往日的清脆悅耳,顯得有些沙啞, 話也說得極爲(wèi)勉強(qiáng)。 悲傷已經(jīng)占據(jù)了他的心靈,鄭昆沒法覺察到女人的變化,他需要傾訴,自顧 自地將妻子昨晚說的話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說完后電話那邊卻沒有任何動靜, 連一絲安慰也沒有,他靜靜地等待著,心漸漸地往下沉落。好大一會兒,女人才 說:「昨晚他給我打了電話,我也完了,我們都完了……」 鄭昆吃了一驚,難道連秀怡也要離開他了?」他說了什么?我們的事被發(fā)現(xiàn) 了么?」他焦急地問道。 據(jù)秀怡說,昨天白天一直無事,直到晚上丈夫打電話來,噼頭就說:「你在 外面做的好事我都清楚了!咱們離婚吧!」這句話好比晴空里的一記響雷,將美 好的未來擊成了片片碎渣。原來秀怡的丈夫是個特別細(xì)心的人,見妻子整夜整夜 地不回家,便起了疑心。他撬開了妻子抽屜上的鎖,里面有一沓厚厚的信,是個 叫鄭昆的男人給妻子寫的,還有一本秀怡自己寫下的性愛日記——對每次開房后 的心理剖析。剛開始他還不愿相信自己看見的那些yin靡的字句,直到岳父去世后, 妻子要在娘家待一段時間的時候,他提前離開喪禮回到家里,偷偷地雇了私家偵 探跟蹤妻子的行蹤,竟然又發(fā)現(xiàn)妻子一個月不到的時間里就和男人幽會了兩次, 而且有一次還是在岳父的守靈之夜。他還是不放心,又打電話到海邊新開的那家 賓館核實(shí)了一下情況,咬咬牙做出了離婚的決定。 「怎么會這樣???!都湊在一塊兒了……」這個消息鄭昆有些措手不及,他 無法想象隻會埋頭工作的丈夫這竟然會跟蹤妻子的行蹤,「都怪我們太粗心了! 他說過要報(bào)複我們沒有呢?」他擔(dān)心地問道。 「這個倒沒有,我了解他這個人,從來不會感情用事,一心催促我回去把離 婚協(xié)議書簽了?!剐汊y過地說。 看來她也沒有充分的思想準(zhǔn)備,鄭昆稍稍放了點(diǎn)心,「他真是個好男人,那 你要不要回去簽?」他問道。 「換成你你會去嗎?」秀怡反問道,「寬容大度,那隻是表面上的。你不知 道,他罵我骯髒的蕩婦,離婚是爲(wèi)了給我自由,他說的自由?哼,就是隨心 所欲地去找男人cao,我回去還不被他打死了?」 「那就是說所謂的離婚協(xié)議,不過是引誘你回去了,真卑鄙!」鄭昆憤 憤不平地說道,如果妻子有了外遇真的過不下去,痛痛快快地罵一頓也不是不可 以,爲(wèi)什么非要用這種詭計(jì)誘騙女人回去打一頓才好呢? 「是的,他就是這樣冷漠的人,」秀怡澹澹地說,心情也平靜了許多,「我 知道,他絕對不會和我離婚的,他要將我禁錮在婚姻的牢籠里,一輩子不得翻身, 以此來報(bào)複我對他的不忠!」 「怎么會有這種人!我真搞不明白……」鄭昆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相比之 下,妻子的做法算是仁慈的了!「不說現(xiàn)在,以前你也不樂意做飯給他吃,他也 不愛吃你做的飯,你還同他生活了那么長時間!以后怎么辦,一直這樣下去?」 他問道。 「隻要不離婚,就還是一家人嘛!」秀怡在電話那頭嘀咕著,深深地歎了一 口氣說:「現(xiàn)在,有家也不能回了!」 「我也是一樣的了,一夜之間,我們都成了流浪漢!」鄭昆感概地說,也不 知哪里來的勇氣,大膽地提出個建議來:「不如,我們租個房住在一起吧?反正 我還在學(xué)校上班,隻要你不是很浪費(fèi),我這點(diǎn)工資也夠用,我來養(yǎng)著你就好了 ……」 「你終于說出口來了!我還以爲(wèi),像我這種骯髒的蕩婦,你不樂意呢?」 秀怡樂呵呵地說,馬上同意了這個建議——作爲(wèi)女人,她隻是不好主動開口而已! 「錢倒不是問題,我爸爸留給我的錢,像我這樣節(jié)儉人,幾輩子也用不完的,你 愛上班就上,不上我們就一起到處旅游!」她已經(jīng)開始憧憬起美好的同居生活來 了。 「班還是要上的,我又不是老得動不了!」鄭昆也笑了,他看到了希望,再 一次有了活下去的勇氣,「那你趕快過來吧!我現(xiàn)在連個去處都沒有,先找個房 子住下來,其他的以后再打算?!?/br> 掛了電話,兩個小時之后,秀怡便領(lǐng)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出現(xiàn)在地鐵口。兩人 商量來商量去,最后在離學(xué)校不遠(yuǎn)的巷子里租了個一室一廳的房間,月租才八百 塊錢。簽了合同交了房租,兩人便結(jié)伴到超市和商場去買必須的日用品,開始馬 不停蹄地不知起屬于他們的「愛巢」來。 這一天是正月初四,天氣還有些寒冷,電視上預(yù)報(bào)說可能還會下雪,可是兩 人的心里卻暖呼呼的,彷佛又回到了甜蜜的新婚時代,廚具、被套、床單、窗簾、 碗盆……每一件東西都是秀怡精心挑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