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兇極惡的土匪:番外終【慎!】
窮兇極惡的土匪:番外·終【慎!】
李元勛小的時候跟著一個老頭討飯,來到了李家村。 好巧不巧,剛到李家村一天,那乞丐就死了。 一個上了年紀(jì)的乞丐怎么死都不奇怪,也許是餓死的,也許是病死的,也許是老死的,李元勛摸了摸他,等了一夜,又不見他動,終于確定他死了。 那年冬天的雪下得特別厚,破廟里透的風(fēng)都能將他吹倒,他又冷又餓,覺得自個再這么下去,就會變成老頭那樣,他知道那是死,他見過許多。 死了就什么也沒有了。 他那年還很小,他不知道自己是幾歲,他猜自己七歲了,他瘦瘦小小的,從狗洞爬進(jìn)一個地主家,摸進(jìn)了廚房,手里熱騰騰的包子還未咬上一口,就被人踹飛撞到墻上! 想來是受苦慣了,他皮糙rou厚看起來居然沒有大礙,并且開口說話:善人老爺!我是被發(fā)賣到府里的!我要餓死了! 那人觀李元勛模樣,像個要餓死的人,也不知道最近府上買了什么人,這樣的小孩多了去了,但餓死了,老爺花了銀子沒見人,責(zé)怪下來是要受責(zé)的。 那人兇惡的打了他一頓,終于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元勛茫然的搖頭。 老頭喚他時,總是一聲哎或者喂,路人總是叫他小乞丐,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名字這種東西。 地主李家的管家養(yǎng)的母狗,正好產(chǎn)了七個崽,這會兒正死了一個,還剩六個,那人好好捏了他的臉,說道:以后就喊你狗七兒。 李元勛也不在意這個名字,其他下人小孩總是拿這個笑他,他仿佛都沒聽見,他總是要干最多的活,去最臟的地,身上又臟又臭,獨來獨往,話少,眼睛賊亮。 他盯著地主家兒子新得的那只孔雀,羽毛五顏六色的,開屏?xí)r如仙鳥一般美麗他想要那只孔雀。 想要什么,要自己去搶這是當(dāng)乞丐時那老頭教過他的道理。 他守在一旁,等待著夜晚降臨。 那晚月色皎潔,李元勛摸進(jìn)了園子里,還沒摸到那孔雀的羽毛,突然有人喊:誰在哪里玩我的孔雀! 李元勛轉(zhuǎn)頭一看,正是地主家的兒子!他連忙將他撲倒在地死死捂住他鼻口那地主家的兒子今年八歲,一身肥膘,卻不敵七歲瘦小的李元勛分毫,無論如何掙扎都掙脫不了,他眼珠幾近鼓出,眼白漸漸泛紅,片刻后不動了。 李元勛一看,死了! 這是他第一次殺人,他絲毫沒有感覺,他還這么年幼,沒有人教過他善惡,又或許他天生是個硬心腸的惡人 他不看那小孩的尸體一眼,好好研究起那只孔雀,摸了接近半個鐘頭,終于拉攏著耳朵,失望的開口:什么嘛原來孔雀有屁股啊 他剛想回去,突然園子口傳來動靜,李元勛心道:糟了!那胖子的尸體搬不動,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定然會死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 他躲在暗處,看著一個丫鬟走來,不斷的喚少爺少爺,他的眼睛狼一般,不自覺的像是要狩獵,他手里摸著把割草的鐮刀,那丫鬟發(fā)現(xiàn)少爺?shù)哪且豢?,驚訝之際,李元勛猛的躍起,一刀就割破了她的喉嚨 既然殺了一個,殺了兩個,就得多殺幾個!最好是將這地主家的主人都?xì)⒘?,不然總有一天要被尋?/br> 這個夜晚注定要見血李家所有的主人,在這個夜晚都死在了一把鐮刀之下! 李元勛像個鬼童,手執(zhí)一柄鐮刀,一張人畜無害小孩臉,在那些大人還未反應(yīng)之時突然的拿出鐮刀,割破了他們喉嚨 他仿佛有著極高的殺人天賦,極冷的詭譎心思,他臉上不知何時,不知在哪里殺人時被劃出的傷口流出了淚一般的血,他毫不在意,像一只年幼的天真惡鬼,按照本能與自己定義的生存規(guī)則,舞動著手里的武器,殺人放血 多年以后,李家村的人談起這場殺戮,只說是地主平日里搜刮民脂、為富不仁,終招來了惡鬼。 幾乎沒有一個人相信一個七歲的孩子一夜之間殺了這么多人 李元勛從地主家?guī)Я艘话z頭,踏上了逃亡的旅途 逃亡途中,他遇見了個算命的,那算命的年紀(jì)也就十五六歲,一見他就一驚一乍的忽悠,手上一串泛紫佛珠轉(zhuǎn)的飛快,只說他來歷不凡,將來出將入相,遇貴人將飛躍成龍! 貴人?李元勛不信命也不信貴人,他只信自己,他對自己的未來沒有絲毫興趣,他只在乎眼前 此后多年,他遇見過許多人許多事許多東西,一旦他對某個東西感興趣,必定要得到錢、武器、女人、地盤,以及許許多多其他的數(shù)不盡東西 他不斷的尋找又不斷的厭棄,像個挑剔的瘋子,他想著,有沒有一個東西,能夠讓他永遠(yuǎn)的感興趣? 冥冥中自有定數(shù),仿佛他就是為了尋找這么一件東西而生。 后來他當(dāng)了土匪,因為土匪可以得到更多東西 直到他遇見了林沫兒。 那天陽光明媚,他眼皮直跳,不知怎的就想下山逛逛直到多年以后,林沫兒心甘情愿依偎在他懷里,他終于信了命理,仿佛這個世上,有一根看不見的線,一雙摸不著的手,在無盡繁亂的世間不斷推動命運,擺弄軌跡,終將促成對的人相見。 他站在輪船上,手里捧著那束玫瑰,懷中抱著林沫兒,海風(fēng)忽然停了下來,太陽的光仿佛暗了幾分,他嘴角上揚,絲毫沒有感知到世界的變化,如同懷中的人兒就是他整個世界。 突然,一只灰貓從人群里躥了過來!那灰貓速度極快,連李元勛都反應(yīng)不及,只堪堪抱著林沫兒轉(zhuǎn)了一圈,那大束鮮紅玫瑰盡數(shù)散開,花瓣被那貓沖成了千瓣萬瓣,花雨一般飄落而下。 叮鈴鈴 一陣鈴鐺聲由耳邊響起,那花瓣盡落后,一個男人與一名少年已是站在了李元勛面前。 那少年一雙冰灰色眸子,帶著笑意開口:先生,可否讓在下看一看你懷里的東西? 東西? 李元勛猛的一齜牙瞪眼,他懷中只抱著林沫兒,那人居然說東西!他看了一眼懷中的林沫兒,突然心臟狂亂的跳動,顫聲開口:沫沫兒 林沫兒如一具軀殼般乖順依偎在他懷里,漂亮的雙眼再也沒了往日的神采。 那少年趁李元勛不備,猛的伸出食指,往林沫兒眉間一點! 林沫兒軟軟的倒在李元勛懷里,已沒了氣息 李元勛全身發(fā)顫,只覺得天地已一片灰暗,林沫兒的尸體在他懷里漸漸冰冷,連同他身上的溫度一并帶走。 他通身恨意盯著那少年,全身卻像被壓著泰山一般分毫動彈不得,那少年輕易從他懷里帶走林沫兒的尸體,看著李元勛的眼睛,帶著一種無辜的認(rèn)真,說:這個東西已經(jīng)沒有靈魂,這具軀殼會吸走你的氣運與生命,你還是不靠近為好。 李元勛唇角已漫出一絲鮮血,雙眼通紅如惡鬼,死死盯住那少年。 那少年忽的嘆了一聲,道:這世間癡男怨女頗多,也不差你們這一對,沫兒jiejie糊里糊涂的來又糊里糊涂的去,終是留下一身孽債他再嘆了一聲,又說:你也看出來了剛剛這具身體就沒了靈魂,你要是心甘情愿被這個沒有靈魂的軀殼奪了氣運性命就再也見不到沫兒jiejie嘍! 李元勛聲音沉得如從肺部擠出,說:她在哪里?!說?。?! 那少年裝作被嚇到般一退,又呵呵笑道:找她的不止你一個,你卻是最嚇人的 那少年手中泛紫的佛珠古怪的一轉(zhuǎn),往一邊那只灰貓額間一按,一邊開口:吶你看看他,變成這樣沒有心智的畜生 只見那灰貓厲聲慘叫一聲,一陣白光乍現(xiàn),變成一名高大男子,那男子盯著李元勛滿身敵意! 那少年繼續(xù)開口:他跟你,是一樣的。 那男人走近李元勛,聲音沉而啞,冰冷而刻板硬質(zhì):你好,初次見面,我是鐘驍。 李元勛拳頭青筋鼓起,猛然想起多年以前,林沫兒曾因為他粗手粗腳生過一次病,迷糊夢囈間,在說什么話,那記憶此刻清晰可現(xiàn)她喊的是,鐘驍。 【世界五·番外·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