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宣哲
許宣哲
尹童跟著許宣哲翹掉了音樂課,一起去了北樓頂層的一間教室。 這是一間化學實驗室。因為設備精密易損,很少對學生開放。平時除了課程需要,幾乎沒有人會來這里。 你把我?guī)У竭@么偏僻的地方來,確定只是要跟我談談嗎? 尹童戲謔地一笑,說著就去脫許宣哲借給她的外套,卻被一把拽住。 你不是自愿這么做的吧?明明是問句,許宣哲卻用了肯定的語氣。 其實那天他走出洗手間,看到一群圍在門口的女孩,聯(lián)想起尹童臉上的巴掌印,已經(jīng)隱約有了猜測尹童是被強迫的。 只是沒有立場的樂于助人與多管閑事無異,所以他未置一詞便走了。 后來他也沒有聽到任何有關尹童的傳聞。甚至這個名字,還是他在辦公室的升班申請書里看到的。 上面有她的照片,名字以及成績這學期從普通班考到實驗班的唯一一個女生。 尹童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問的是哪件事。洗手間那次的確非她本意,可剛才調(diào)戲他卻是她有意為之。 算是吧。尹童含糊的答道。 許宣哲皺了皺眉,所以今天也是被逼著脫掉了內(nèi)衣褲嗎? 她們欺負你多久了? 上學期開始半年? 尹童算了算,應該是從她傍上沈城開始的。 告訴老師了嗎? 尹童有些好笑地看著許宣哲:你想干什么? 許宣哲啞然,他其實也不確定他的目的。最初他只是想問清楚尹童那些行為的含義。 現(xiàn)在確認了她是被迫,那尹童就還是一個好女孩。 幫你。許宣哲答道。 尹童忽然覺得許宣哲單純的有點可愛。 這件事你幫不了我。她手上有很多我的照片和視頻。哪怕報了警,哪怕被退了學,還是會再次找上我,變本加厲地報復回來。況且那些照片視頻倘若流出去,我大概也沒辦法繼續(xù)在這里上學了。 許宣哲聯(lián)想起那天尹童讓他幫忙拍視頻,不問也知道那群女孩手里握著的東西,對尹童的隱私有多大的傷害。 他覺得他給自己找了個難題,卻沒有解答的能力,只能退而求其次,說道:我能幫你什么嗎? 尹童看著許宣哲,探尋著他說這句話的真正目的。是像她與沈城那樣的交易,還是單純的善意施舍。 幫我啊,什么都行嗎?尹童試探著問道。 嗯。 那我下面覺得好涼。尹童故作無辜地摸向許宣哲的下體,你可以用這里幫我暖暖嗎? 許宣哲像是被尹童的手燙到,慌亂地向后退,最終被逼到了墻根退無可退。 你不是說了要幫我嗎?尹童笑著揶揄,這就不愿意了? 許宣哲看不懂這個女孩。 沉默冷靜到極致,又大膽放蕩到極致。那種強烈的分裂感,像是一道謎題,難過他遇到過的任何題目。 你到底想怎么樣? 看著許宣哲認真又苦惱的神情,尹童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他被耍了。 許宣哲的太陽xue猛地跳了一下,惱羞成怒地推開尹童,向另一邊的陽臺走去。 尹童卻很高興,她發(fā)現(xiàn)許宣哲似乎是真的單純地想幫她。 原來世界上還有這種不求回報仗義出手的傻子嗎? 她覺得可笑,又感到稀罕,于是樂顛著跟了上去。 許宣哲不理尹童,從褲兜里摸出一包煙,抽出一根塞進嘴里。 教教我? 聽她這么說,許宣哲又把煙塞了回去。 尹童笑了笑,說道:我是說,能幫我補習嗎? 許宣哲看向她,確認這次不是玩笑,才說道:可以。 這么輕易就答應了?尹童故意問道,是不是只要是女孩讓你補習,你都來者不拒? 許宣哲頓了頓,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答應得太快,像是迫不及待想接近她。 其實這么多年來,他從未在愛或性上產(chǎn)生什么興趣,并不像一般青春期的男生那樣喜歡對漂亮女孩獻殷勤。 現(xiàn)在也是如此。 他只是面對她提出的請求,單單是尹童,他沒辦法不答應。一旦他抗拒,那不可說的秘密,就會反復轟炸他的良心,譴責他的虛偽與骯臟。 不是。許宣哲不給尹童追問的機會,直接給了一個不容置疑的理由,因為你需要幫助。 哦,你可憐我。 許宣哲沒有否認,當然他也知道這份同情可能對自尊心高的人來說是種侮辱。 剛好巧了,尹童偏偏沒有自尊心。 她踮起腳,下巴抵著許宣哲的肩膀,笑瞇瞇地看著他說道:那以后麻煩你多可憐可憐我吧。 許宣哲側頭看向尹童,目光不自覺順著她的脖頸下滑,停留在她鎖骨的淤青上。 那是之前被他用手機砸的。 他不禁又想起那天她在自己面前脫光的樣子。 那是他第一次這么近距離地看一個女孩的裸體。以至于過目不忘,細致到她的每一顆痣,都一顆顆點在他的心頭。 許宣哲被自己的錯神嚇了一跳,他忙撤開身,與尹童拉開距離,那模樣活像是遇到了流氓。 我要說的說完了。 許宣哲說罷要走,卻見尹童站在原地沒動,正出神地看著窗外。 平時北樓高層來的人多嗎?尹童忽然問道。 她之前都在舊區(qū)上課,對新校區(qū)的教室不太了解,還是今天才知道實驗班在北樓的另一側,根本沒有對著舊校區(qū)的教學樓。 這層都是實驗室,資料室一類的,上午不開放,下午有課才會有人來。 果然。尹童啞然失笑。 這里的窗口剛好能看到對面的天臺,而她今天早上剛在那里和沈城表演了一場香艷的好戲。 沈城這家伙,還說她是撒謊精,他才是大騙子吧。 明明知道對面沒人,卻故意嚇唬她,害她緊張了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