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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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童并不意外,想必謝應知是看到了她在用手機查周嬋的信息。 周嬋是個美人,又是個名人,愛美慕強之心人皆有之,她也沒什么好心虛的。 但謝應知緊接著又問道:還是不甘心你父親的事? 感覺到懷里的女孩僵硬了一瞬,謝應知知道自己猜對了。 他嗅到了趁虛而入的機會,不禁抿起嘴角,在她頸間輕笑。 尹童卻笑不出來。 她身上雖然穿著昂貴的禮服,卻猶如赤裸在謝應知面前。 或者說在懸殊的權力面前,她永遠被扒得干干凈凈,毫無隱私。 她所經(jīng)歷的苦痛,在這些人眼里只是一句輕描淡寫的描述;而她的至親至愛,對于這些人來說,也不過是幾個無關緊要的漢字。 這種感覺就像是迎頭一盆冷水,連暴怒都變得卑微至極。 我不懂你在說什么。她強撐著最后的鎧甲,只是周嬋送了我件衣服,我才想了解一下。 謝應知這才將目光重新聚焦于她身上這條裙子。 也許人靠衣裝確有道理,以前他從不覺得這女孩好看,但今天卻覺得她好像也沒那么難看。 低調又銳利,堅韌又脆弱,與她的人倒是相得益彰。 特別是她在那樣的劇變之下仍然能明媚地昂首挺胸,確實是一種值得欣賞的品質。 哪怕現(xiàn)在,他幾乎看穿她的想法,她仍能夠淡定自若處變不驚。 謝應知在尹童頸間嗅了嗅,酒店洗浴液的味道,與頤思韻的高檔香水判若云泥。 他有些遺憾,二者的靈魂和皮囊倘若可以交換一下,他懷里的這個人該是多么與他相配的存在。 這樣啊。謝應知也沒有拆穿她,確實比昨天那一身適合你。 尹童忽然被他提醒,想到了保護自己的籌碼。 那要感謝一下沈城和溫凌了。她笑了笑,在謝應知耳邊低聲說道,要不是昨天那條裙子被兩個人撕爛了,我還沒有機會穿呢。這兩個人可真難伺候,搞了我一晚上。 謝應知瞇起眼,知道尹童在故意暴露她和沈城溫凌的親密,用他們兩個人來壓制他。 這個女孩借勢的手段,運用得還真是爐火純青。 尹童趁勝追擊:你忽然對我這么熱情,該不會是想試試你弟弟的女人吧? 謝應知的臉色冷了下去,特別是聽到你弟弟的女人這種敵我分明的詞匯。 可是你這個身板,她笑著拍了拍謝應知單薄的胸膛,該不會做到一半死在床上吧? 尹童伏在謝應知身上笑得很大聲。 在周圍人看來,這兩個人親密得就像是擁抱的情侶,殊不知兩個人暗地里恨不得掐死對方。 你說尹童在他耳邊說道,如果你死了,我算不算是幫了沈城? 謝應知的死xue,尹童一踩一個準,踩得他再也裝不下去紳士。 可惜了,我命還算硬。謝應知握住尹童的后頸,讓她被迫抬起頭來與他相對,如果你真的為他好,昨天就不該讓他把那個女孩送到舞會上去。 尹童愣了一下,她不知道沈城真的照她的話做了。后來縱欲過了頭,也忘記跟他確認結果。 你以為學生會是過家家嗎?謝應知忍著怒火咬牙說道,那個秦燁哪怕頭腦再不濟,也是他父母的得力眼線。不是只有你不甘心想往上爬,還有人想爬得更高,甚至把最高處的人踩下去。你知道多少人等著謝家的把柄嗎,而你竟然讓沈城親手把把柄送到他們眼皮下! 謝應知一直戴著一張溫文爾雅的面具,尹童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咄咄逼人。 你記住,只有永恒的利益沒有永恒的朋友,哪怕同處一個圈子。謝應知警告道,這次的事,我先為你們擦屁股了。程薇露已經(jīng)被我送進了精神病院,應該一時半會兒出不來了。這期間沈城也會在家里閉門思過。 他嘲諷地笑了一下:是我該謝謝你,幫我毀掉了他在我父親那里重塑的美好形象。 尹童這才恍然想起,清晨的那個吻,其實是沈城在跟她告別。 她推開謝應知,從他腳上走了下來,坐回沙發(fā)的角落拿起手機。 未讀消息中沒有一條來自沈城。 還是像過去一樣,什么都不告訴她,全都自己一個人承受! 尹童氣得將手機扔到了一邊。 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也就不再拐彎抹角。 謝應知也坐了下來,拿過尹童的手機輸入了自己的號碼。 你想報仇,我可以親手讓你搞掉周家,不必假以人手。 尹童瞥向謝應知,并不覺得他在說大話,但天上沒有白吃的午餐。 條件?她也不想再兜圈子。 共贏。謝應知笑了笑,又找回了之前運籌帷幄的自信,我若幫你得到了權力,你也要無條件站在我這邊幫我。 就算不是朋友,也可以為了利益聯(lián)手。 這是尹童進入他的世界前,謝應知給她上的第一堂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