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積雪初融
3.積雪初融
每月下旬便是書肆最忙的時候。 祁欒跟張澤不僅要照看著新書拓印,還要把拓印出的新書打包好秘密送到買主家。祁欒的讀者雖不說千萬之眾,卻也遍布江寧城,兩人伙同書肆的伙計還有隔三差五來幫個忙的王二丫忙到月底才把書遞完。 而后又要匯總新增訂閱與退訂,記錄到賬上,祁欒晚上時常就在書肆歇下了。如此又是忙了幾日,才把書肆的事忙完。 歇息不過幾日,便到了中元節(jié)。 中元節(jié)是祭祖之日,書院雖說無休,可也對學(xué)子們的請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連最嚴厲的孟夫子,也允了上舍的學(xué)生半日假。 祁欒等到傍晚才去了書院,想晚上跟兄長去放盞河燈。 讓書院門房的人遞了話,等了不過半盞茶的時間便見祁鈺走了出來,他氣息微微紊亂,顯然是趕過來的。 祁欒小跑上前,牽住他的手,眼睛亮晶晶的: 阿兄,我們?nèi)デ鼗春臃藕訜舭伞?/br> 祁鈺看了她一眼,似無可無不可,神色淡淡: 嗯。 祁欒來的時候沒有用飯,路過餛燉攤便被香的走不動路了,她拽拽兄長的衣袖,而后可憐兮兮的看了一眼餛燉攤。 要是往常祁鈺早笑她一句饞貓,便領(lǐng)她去大快朵頤了,可今日祁鈺只從懷里取出幾枚銀錢遞給她便站在了原地,一副放任自流的模樣。 祁欒再沒發(fā)現(xiàn)異常便傻了,她心思電轉(zhuǎn),總算想到往常她來書院尋他便是清晨就到了,再不濟也是中午,阿兄想是等了一天。 祁欒軟磨硬泡,總算叫祁鈺跟她進了餛燉攤,趁等飯的時間,她坐到他身側(cè),手在桌底下牽起他的手: 阿兄近日怎么樣?讀書累嗎? 聽出祁欒話間殷殷關(guān)切之意,祁鈺心間郁氣仿佛瞬間散了大半,維持了半日的淡然神色隱隱有松動之意,他心中一凜,不去看祁欒,言簡意賅的答道: 還好。 祁欒早看出祁鈺不過在勉力維持,她心底偷笑,小臉埋在祁鈺臂膀,悶悶說道: 可我很想阿兄。 說著從懷里掏出一面帕子,呈到他面前,語氣俏皮,看,我想著阿兄繡的。 祁鈺這下徹底沒氣可生了,接過帕子,佯裝生氣的捏捏她的臉,不知羞。 祁欒一臉獻寶的模樣,阿兄快看看我繡的什么! 祁鈺展開,只見一面雪白的帕子,只在下角繡了一只憨態(tài)可掬的金絲虎,正是整日在巷里游蕩,被全巷居民投喂的跳不上墻的那只。 祁欒喂過它幾次小魚干,那肥貓見她也會喵喵兩聲。 祁鈺見攤主將餛燉端過來,便把帕子疊好收進懷里,推了推懷里毛茸茸的腦袋: 快用飯吧。 春娘若不是聽他們以兄妹相稱,差點以為他們是一雙鬧別扭的愛侶,她放下碗筷,再看兩人眉眼間確實是相似的,不過男子看著清冷不近人情,被女子一逗卻如積雪初融,女子嬌美又容色可親。 祁欒吃了個大飽,跟著兄長一路散步到秦淮河。 河面上已飄起了一片亮著的河燈,隨著粼粼波光悠悠前行。 祁鈺買了兩盞,看著祁欒一臉虔誠的點亮,放入河水中,然后一本正經(jīng)的閉上眼睛許起愿來。 在祁欒睜開眼睛之際,他也把自己的河燈放入了水中。 阿欒許了什么愿? 祁欒聽聞,急忙把手指豎到他唇前,噓!說出來就不靈了。 秦淮河沿河岸前走幾步就是夫子廟,即使孔夫子不是今天的主角,可是因著臨近秋闈的緣故,夫子廟依舊燈火通明,人潮如織。 祁欒遠遠的看了一眼,阿兄要去拜一拜嗎? 祁鈺牽起祁欒的手,也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不必了,我先送你回家。 中元節(jié)離秋闈不過十數(shù)日,祁欒再不敢打擾祁鈺,只每天在家數(shù)著日子,連都無心提筆去寫。 終是到了秋闈這日。 祁欒早早等在貢院外,看孟夫子領(lǐng)著崇正書院的學(xué)子準備入場,她一眼就看到了身形頎長的祁鈺,她小跑過去,將懷里準備的糕點塞給了他,語無倫次的勸慰道: 阿兄無需緊張,縱使此次不成,你今年也不過十七,再戰(zhàn)幾年也是使得的。 祁鈺有些哭笑不得,他整了整祁欒凌亂的衣領(lǐng),反勸慰她道: 阿欒無需擔心,在家等著便是。 裴越不知何時擠了過來,探頭探腦著說道: 小欒來給祁兄送了什么好東西?讓我也瞧瞧。 祁鈺沒有理他,輕捏祁欒白嫩的臉頰,淺棕色的眼睛波光流轉(zhuǎn): 阿欒聽話。 哥哥是唯物主義者(doge) 最后祝即將參加高考的同學(xué)們:沉著冷靜 考出水平 金榜題名 蟾宮折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