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間使者 08 四殺
無間使者 08 四殺
阿佐不知道她就是山海宗的大師姐,她卻知道他是阿佐,單就這一點上來講,真莉就擁有著巨大的優(yōu)勢。無論怎么說,多年在祖傲那里的馴養(yǎng)加訓(xùn)練的生活,真莉總能從細節(jié)上感應(yīng)出阿佐的態(tài)度。他對那幾個長得粗暴不堪的流氓有目的。 他在盯梢他們。 為什么? 阿佐果然不是往回家的路線走,很湊巧的,他在附近徘徊。 凌晨四點鐘,街道上已經(jīng)進入沉寂的酣眠,一陣潮濕的風(fēng)刮起來,卷著巷子里的塑料袋飛舞起來,小雨不期而至的發(fā)出淅瀝的聲音,輕飄飄地打在玻璃窗上。 太陽歌舞町終于預(yù)備歇業(yè),門口有人開始灑水拖地。 消遣了一夜的幾個男人從歌舞廳后門出去,但是沒走,在馬路對面的宵夜攤子上叫了酒菜。雖然有些醉態(tài),但顯然精神頭還算好,餓獸似的盯著后門出口。半個小時后出來一個女人,很年輕的女人,穿一條素凈的幾近學(xué)生氣質(zhì)的白藍裙子,裙子到膝蓋,膽怯般縮著肩膀垮著大號的布包,連看都不敢朝對面拼酒的流氓們看,匆匆地往左拐。 喂,小貝,下班啦?過來坐坐? 流氓大喊的聲音透徹地響亮,叫小貝的女人緊張地頓住腳步,然后繼續(xù)往前走,越走越快。 男人們罵罵咧咧起來,挑著牙縫里的rou絲:臭婊子裝純,什么只陪酒不過夜?他媽的真是讓人笑話! 瘦個子陰陰地笑一下:還不是仗著陳生在抬她? 在他們口中,陳生顯然是個還算了不得的人物,大場子不光顧,竟然跑到對手的地盤上捧一個大學(xué)生。這幾個不屬于陳生手下,既懼于有勢力的陳生,平時也要討好他,又想借著搞陳生的女人吐上一口惡氣,順便在老大面前嶄露頭角,于是借著酒精醞釀的沖動,守株待兔地守在這里。 小貝已經(jīng)消失在拐角處,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終于起身尾隨上去。 真莉收回望遠鏡,從塑料袋里拿出家庭裝的鮮奶,鮮奶還是半冰著,她找了杯子倒了一杯,品酒似的品牛奶,徐徐地一咂舌,再是把頭點一下:嗯,不錯。 鮮奶喝了三杯,火腿腸吃了兩根,再去上一次廁所,等她趕到的暗巷,那里飄著絲縷血腥味已經(jīng)刀光劍影。 實際上阿佐也沒用刀,他沒用任何武器,對付幾個外強中干的低等流氓,真是用不著那玩意兒。 但流氓也是刀口舔血過來的,最高個兒爆發(fā)出洶蠻的低吼,雙眼赤紅著朝阿佐沖過去。阿佐還是一副閑散樣,撇頭避開一擊,抬手握住第二擊拳頭,長腿送出去,一口氣將人蹬到墻上。光是那么看著,他的動作簡單得不能再簡單,完全沒有市面上各種拳館的招式,力道仿佛也不重,可是撞到墻上的男人便吐出一口熱血來。 這已經(jīng)是最后一個,剩余三個都在地上哀嚎著痛叫,蠕蟲似的爬到一起,通通一副驚詫又驚恐的模樣,互相攙扶著一面放狠話一面往后撤。真莉看他們跌跌撞撞逃跑的姿勢,不免嘖了一聲,他們的腿腳都還好得很呢。 阿佐見人跑干凈了,折身彎腰撿起靠在墻角的背包。那背包正坐的姿勢,大概也只有強迫癥患者才能擺出來。 樓道口內(nèi)陷的陰影內(nèi),小貝被他扶了出來。 你沒事吧? 小貝的眼淚在燈光下折射出晶瑩的色彩,定定地看了阿佐 一眼,朝他撲過去,撲進男人的懷里低低抽泣:我、我沒事,謝謝你...你已經(jīng)幫了我兩次了。我知道是你。 真莉潛藏在三樓的欄桿后,一臉的不堪忍受。 一聽到女人叫小貝,她就有了非常不好的預(yù)感,什么小貝,不就是珍珠的第二稱呼么?山海宗最出眾的年輕武者,竟然再一再二因為什么狗屁珍珠深陷泥潭。真是....說來說去,叛逃師門還是為了一個忘不掉的女人。她當(dāng)然知道小貝并非珍珠,珍珠已經(jīng)死了,小貝不過是個代替品。然而在她心里,她們就是一個人。 真莉深吸一口氣,悄然離開。合格的獵狗永遠能夠沿著一絲血腥味找到源頭,她認為她是相當(dāng)合格的,片刻后找到四人身影,他們急慌慌地跑回停車場,要往一輛破舊的銀色桑塔納上擠。 大高個剛要開動汽車,停車場驟然陷入黑暗和寂靜,抱怨地還沒叫上兩句,一只手從駕駛座的車窗外伸進來,力道精準地抓了高大個兒的頭砸向方向盤。碰的一聲,極其干脆而響亮,這人連叫都來不及地就沒了聲響。 其他人剛剛適應(yīng)了昏暗的光線,驚恐地要往外爬。左側(cè)的這個剛冒出半個身子,車門忽的離開又驟然回來,rou撞的悶聲是那么讓人牙酸,這人錯覺自己半個身子就被截斷,事實上也差不了多少,腹部內(nèi)的器官嚴重受損,空著腦子就倒下去。 右邊兩個連滾帶爬驚動大叫,真莉煩死了,從車頭滑過去,手上卷著剛從人領(lǐng)口扯下的領(lǐng)帶,呼啦一聲甩出去,前頭那人痛叫一聲朝前跌去。真莉一腳踏上他的后背,半蹲著拿領(lǐng)帶套住他的脖子,冷漠又煩躁地說:喂,你吵死了。 最后一個瘦個子,也就是在便利店搶小中介錢包的那個,也是最猥瑣的那個,跌跌撞撞地朝出口的光亮處跑去。 真莉不耐煩地聳聳肩,對付這幾個酒囊飯袋真是毫無快感,她有點心累,便出口勸道:你不要跑,不跑的話我還能手下留情的。 話語的確是非常的誠懇,然而那人聽得毛骨悚然,就算想停下來也停不下來,大叫著救命奔跑。 真莉挑眉,內(nèi)心默默嘆一口氣,面無表情地坐上汽車,一腳油門踩出去,眨眼間就沖到瘦子身后,然后把他撞飛了。 瘦子撞到柱子上,翻滾好幾圈才停下來,儼然已經(jīng)奄奄一息。 半張臉暴露在稍稍明亮的光線下,真莉把帽子摘了下來,地上的男人吐出一口血來還在掙扎著往后退:你...咳咳..你跟那個男人是一伙兒的... 真莉好歹笑著點了點頭:記性還不壞。 他認出了她的衣服、蓬松卷曲的頭發(fā)、非常瘦的身材,幾個小時前在便利店里看過。 心里還在想你特么是不是有病,既然那個男的放了他們一碼,既然你們一伙,你憑什么還來補刀。 真莉單腿踩住他的喉嚨下面一截,輕松地碾壓著,仿佛能聽見他的腹語:憑我不高興。 男人漲紅著臉,瞳孔里散開紅血絲,雙手抱住她的小腿:您...不高興什么? 真莉拍拍他的臉:很難講,就是不高興。 然后便是卡塔一聲脆響,她把他的脖頸骨頭給踩斷了。 其實她剛才說的是真話,只要他不往外跑,她可以像對付其他三人一般,重傷而已,不用死。可是他不聽話,非要她暴露出自己的臉,真叫人惆悵。